周菊在一旁聽得嗬嗬直笑:


    “羅主任,就知道你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不管是誰,都得被你批評一陣子。”說完,她轉頭看向秦莞,笑著說,“當年我生周雅的時候,她也是這麽跟我說的。”


    秦莞也跟著嗬嗬直笑:“周嫂子,我明白的。這是因為羅主任沒把我當外人,所以才會這麽說。要是換做其他人,她肯定連理都不理呢!”


    葛秀秀也道:“這話不假,要是外人,恐怕她連瞅一眼都不瞅!”


    “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就算是個外人,他要是做的不對,我照樣要批評他。”


    看著幾個人當著她的麵兒就開始議論紛紛,她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趕緊打斷她們的話,想要糾正她們的錯誤觀點。


    然而,她的話剛剛落地,整個病房裏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正當氣氛輕鬆愉快的時候,一男一女兩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在陸煜的陪同下緩緩走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讓開一條路,讓他們能夠順利通過。


    那位女醫生語氣柔和地詢問秦莞是否感到身體不適或有其他症狀。聽到秦莞的回答後,她不禁稱讚道:


    “你這身體素質真是沒得說啊,相當不錯呢!一下子生了四個孩子,居然還能這麽精神煥發。不過嘛,我建議你還是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哦!這樣對你的恢複更有益處。”


    說完這些話,女醫生微笑著在自己手中的本子上刷刷刷地寫下了幾筆,然後轉身離開了。


    而那個男醫生則依然靜靜地站在陸煜身旁,沒有任何動作。


    羅素蘭是大院裏出了名的明白事理之人,常常處理院子裏的瑣事雜事。此刻看到這個情景,她馬上想起了秦莞之前腳踢接生醫生的事情,心中猜測那位男醫生大概是有重要的問題想要詢問。


    此外,她也深知剛剛生產完的婦女需要充足的睡眠來恢複體力。可是陸家目前沒有能主事的人在場,而小秦又要強打精神來招呼她們。盡管她們並不期望得到小秦如此周到的款待,但作為客人,如果主人家不出來接待,那也是不合適的。


    她們留在此處,不僅無法提供實際幫助,反而會給小秦帶來麻煩,影響她的休息。


    考慮到四個小家夥年紀尚幼,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覺,而且還有三位嬸嬸幫忙照看著,她們覺得還是先行離開比較合適。


    想到此處,羅素蘭向葛秀秀和周菊遞去一個眼神,然後微笑著對秦莞說道:


    “小秦啊,孩子們都睡著了呢,我們在這裏也幫不上太多忙,等你出院的時候我們再來探望你吧!”


    說完之後,她們一行人嘻嘻哈哈地離去了。


    幾個軍嫂走後,陸煜對張嬸子等人說道:


    “張醫生與我們有事要商量,裏麵有些內容不適合你們幾人聽,請你們先到外麵轉一轉,回避一下好嗎?”


    張嬸子幾人自然沒有話說,本來孩子睡了,她們也沒有什麽事幹,就都很爽快的出去了。


    眾人出去之後,陸煜指著那個男醫生向秦莞介紹:“這位是市緝查組的張同誌,他有一些事情想問問你,你照實回答就是。


    秦莞點點頭。看著張同誌。


    張同誌走到床邊,麵容嚴肅,態度誠懇地問:“請問秦同誌,你為什麽要說張醫生是特務?”


    秦莞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回答:


    “那個醫生在接生的時候,一直不讓孩子出生,我懂一點醫術,感到情況有些奇怪,就集中精力往後挪動一下身軀。


    誰知這個時候卻聽到那名醫生罵了一句“八格牙路”,我覺得一個人脫口而出的東西,往往與他當時養成的習慣有關。


    就像我們經常說的,北方不夢象,南方不夢虎一樣,他們脫口而出“八個壓路”這四個字,說明他從小就常聽經常用這四個字。所以我就……”


    張醫生點點頭道:“有理!不過,你判斷她是特務,還有其他理由嗎?”


    秦莞猶豫了一下,臉一紅,說:


    “我在生產的時候,本來感覺孩子應該生出來的,可是總覺得孩子被她用手往裏推,我就懷疑她不懷好意,我還沒有用心去觀察,就聽到了他說那四個字。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個根據。”


    “算,絕對算!敢算計我們的軍嫂,看他是活膩歪了。還有沒有其他的發現?”


    秦莞又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沒有了。”


    那人聽了,道:


    “你所提供的這些都很重要,我也知道,在這個時間來打擾秦同誌有些不太厚道,可我也是為了工作,秦同誌,今天多有打擾,還請秦同誌海涵,等以後有機會了,我請秦同誌吃飯以示歉意!”


    “不用不用,維護國家和民族利益,乃是我們這些軍嫂義不容辭的責任與義務。”


    那個姓張的男人似乎還有話要說,然而一旁臉色陰沉的陸煜卻直接開口打斷他道:


    “張顯宗,適可而止吧,該問的問題你也已經問完了,現在你可以離開了,難不成你還打算留在這裏吃晚飯不成?”


    那男人聽了這話之後,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嬉皮笑臉地說道:


    “陸煜,你這都結婚成家了,怎麽脾氣還是這麽小啊?”


    盡管嘴上這麽說著,但他還是乖乖地轉身離去了。


    待那人離開以後,陸煜轉頭看向秦莞,一臉嚴肅認真地問道:


    “那個女人當真說了‘八格牙路’這句話?”


    秦莞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她並未給出明確的答複。


    事實上,那名日本女人在接生的時候的確沒有說出“八格牙路”這句。


    可是,她終究還是害得秦莞失去了腹中的胎兒,甚至差點連自己的性命都搭進去了!因此,秦莞覺得給她製造一些小小的麻煩,倒也無可厚非。


    畢竟,若不是因為這個女人,她又怎會遭受如此多的苦難呢?


    而且那個女人想害死自己和孩子們,這顯然不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該做的事情。也許自己誤打誤撞,真的抓住了一個特務呢。


    陸煜見秦莞沒回答,也知道怎麽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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