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世界——


    森鷗外手腕上翻,單手撐著腦袋,看著自己信任的幹部,對著地圖商量明後天的戰略布局。


    他微笑聽著,時不時微微點頭,眉目舒展。


    動作下,和服衣領下滑,不經意間生出一番難以言喻的風流之態。


    看得瞥了一眼的中原中也,都不敢朝著上座看過來。


    隻能拿著激光筆抖動著,戳著麵前的地圖。


    尾崎紅葉和服袖子捂著臉,笑著說道:“那天,鷗外殿和我等都要留在船上,中也君,想好如何吸引有心人的目光了嗎?”


    森鷗外聞言也看過來。


    和江戶川亂步的秘密交談,雙方已經完全確定。


    天幕世界和本世界交互的點,就在佐渡島這個島嶼的某處。


    天幕世界25年前。


    “書”和不明生物的戰鬥產生的地震,顯然是在“書”刻意的控製下,沒有按照一般的地震模式朝著全方位四周擴散。


    非常可疑。


    “書”顯然也不會做無用功。


    那隻有一種可能,地震的這種模式,是“書”留下的某種信息。


    是什麽呢?


    森鷗外想起不久前和江戶川亂步的交談。


    …………


    那不明生物,在戰鬥後,或許有一小部分滯留在島根縣津和野區域。


    這是造成那裏咒靈異變的真相。


    而大部分被“書”,在消散之前封印在佐渡島。


    地震,是兩種力量衝擊後的餘波。


    也是“書”給後來之人,即那位森教授尋找到不明生物留下的提示。


    顯然,那位森教授也應該察覺到。


    否則也不會可以用“環日本島”旅行。


    帶著太宰治等人,直接來個“環球旅行”不香嗎?


    哪怕故地重遊,回到曾經的故鄉,也不用采用這種緩慢的方式。


    森教授必須先確定。


    是否真的有不明生物降臨過天幕世界。和這生物到底在哪裏。


    前者由五條悟那條“蜃布”引起的懷疑。


    懷疑天幕世界或許早就曾經和其他世界交互過。


    懷疑造成自己曾經死亡的原因或許並不是本世界的任何生物。


    同時,也是在考量著那生物可能消失,也可能被封印,也可能正在感染世界的可能。


    羂索的出現,為他帶來了對於前者百分百的肯定答案。


    也讓他必須盡快找到這個不明生物封印點。


    將其驅逐,或者消滅掉。


    畢竟,天幕世界的羂索已經在籌謀著,當初這生物。


    而這個最終的封印點……森鷗外看向地圖。


    他打趣道:“佐渡島呈現s型,兩津市是島嶼上的城市,在島嶼的中腹,離我們泊船的地方很近。”


    “中也君若是願意,那天可以下船放鬆一下。這樣子......”


    做出一副黑手黨大佬帶著手下下船找樂子的行為,對於中原君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吧?


    森鷗外一想到麵前精致麵容的橘發青年,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帶著一眾小弟出門炸街。


    實在沒忍住,輕笑出聲。


    中原中也臉頰泛紅,“boss, 您就別開玩笑了。屬下那天肯定要留下來守護您的安全。”


    天幕世界的羂索正在籌謀著打開通道,而本世界的羂索也同樣抱著相同心態。


    最糟糕的情況是,本世界還多了一個魔人。


    假如“特異點”真的是打開通道的關鍵。


    那麽已經練手很多次的魔人,顯然對比擁有豐富經驗。


    再加上魔人的詭計多端,曾經就傷過森鷗外,


    中原中也怎麽可能放心遠離boss!


    …………


    太宰治飲了幾杯紅酒,懶懶得躺在沙發上。


    右邊茶幾上還放著一杯倒滿的紅酒杯,在船行過程中,紅色的酒液蕩漾出波紋。


    像是他最討厭的某個人的眼睛。


    太宰治鳶色的眸子直直的盯著房間內的天花板,麵色微紅,帶著微醺之感。


    他其實現在很少喝這種顏色的酒液。


    大部分是清酒,白酒,白蘭地,香檳或者幹白。


    哪怕在對抗“共噬事件”成功後,雙方的慶祝會上,他也隻是端著一杯香檳。


    紅酒。


    更像是血液顏色。


    更是某人的最愛。


    每次拿起的時候,腦海中都會有過去被教導的影像,不由自主地泛出。


    太宰治很惡心這種情況,就盡量減少紅酒的出現。


    嗯。


    至於為什麽今晚忽然破例呢?


    躺在沙發上,任由外衣下擺垂在地板上,太宰治閉上眼睛。


    這艘船上,承載著和他這一糟心的一生中,息息相關的所有人。


    他痛恨著某個人。


    如果不是那個人,把沉溺在水中的他帶上水麵,拉回現實世界,帶進黑暗世界。


    或許太宰治這一生,也有不同的改變。


    但太宰治明白,他這樣子的人,是無法改變的的。


    靠著他自己做不到。他就是如此無用。


    在一條看不見方向,看不見未來的路上,他自己摸索著前進。


    永遠走不到終點。


    這一路,皆是黑暗,皆是無聊,是令人惡心的糟心事。


    不經意間點亮的幾根火燭,要不被吹滅,要不離開了。


    他是走不到陽光下的。


    沙色風衣的男人在平躺著,緊閉雙眸掩蓋了所有的情緒。


    他仔細的聆聽著,用耳朵聽著。


    他聽到輪船的渦輪聲,聽到海麵的海浪聲,聽到門外窸窸窣窣的走動聲。


    而不是用他擅長的竊聽器。


    太宰治甚至有預感。


    某個同樣在這艘船上的男人,在等待著他的竊聽,等待看到他去胡鬧。


    就像是家長等待孩子上門鬧騰。


    帶著了然得神色。


    像是早有預感一般。


    太宰治忽然揚起個笑容。


    不。他就不!


    管球的。


    他太宰治什麽時候需要聽森鷗外的話?


    一想到要待在這艘船上,和某人一起等待著這次行動結束。


    就仿佛他們從未反目過,還像是曾經那樣。


    養父和養子。


    首領與幹部。


    太宰治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他可不想待在這艘船上,和森鷗外一起,去遠程觀看亂步先生的行動。


    他要一起過去,親眼看到森教授等人的到來。


    哼。


    不用想,對麵那個他,一定會笑出聲的。


    嘲笑他,你不是叛變了嗎?


    怎麽又跑回去了?


    這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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