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看護明老爺子的人不需要太多,除了雲以冉之外,隻要明家再安排一個人留下來就可以。


    “我留下,不用安排其他人過來了。”


    明家眾人還在討論今晚要安排誰留在這裏照看老爺子比較穩妥,明川直接開口打斷了他們的議論。


    衛增輝聽到連忙勸阻,“川哥,你怎麽能留在這裏呢?你明天還要去集團開會,不休息好是不行的。”


    “會議可以延遲。”


    衛增輝不想明川和雲以冉單獨留在這裏,雖然知道發生不了什麽事,可就是不想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


    “這樣吧川哥,我留下,我和雲小姐都是女性,做起事來也方便些。”


    “不用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說完,明川徑直走進了病房,將一眾明家人隔絕在病房門外。


    雲以冉不在乎明家安排什麽留在這裏,她現在累急了,背著書包先進了明老爺子的vip病房。


    病房很大,一應設施齊全,儼然一間小套房的配置。


    她放下書包,癱坐在靠牆一側的沙發上閉目養神。


    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身體鬆弛地靠在沙發靠背上,頭低垂著,散亂的馬尾辮下麵,是若隱若現、白皙纖長的天鵝頸。


    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暗示著它的主人其實睡得並不安穩。


    明川走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雲以冉。


    雲以冉剛入睡,睡得並不深,隱約間感覺到似乎有人在觸碰自己的身體。


    猛地睜開眼,與正要抱她平躺下來的明川四目相對。


    一室靜謐間,仿佛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要睡就躺下好好睡。”明川眉心微蹙,語氣似在責備。


    雲以冉淡漠地將人推開,重新坐好,“怎麽是你留下?”


    明川被雲以冉那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氣笑,“為什麽不能是我?躺在這裏的是我的爺爺。”


    雲以冉聳聳肩,無所謂道,“衛增輝也同意了?”


    按照衛婊那個尿性,應該不會願意明川跟她單獨相處的,肯定會不遺餘力的阻止明川留下。


    甚至不惜自己留下來,這樣才對。


    “你到底想說什麽?”


    “沒什麽。”雲以冉不想跟明川繼續這個話題,“我隻想安安穩穩、心平氣和的度過這一晚上。所以,麻煩你和你的衛小姐都離我遠點,不要來招惹我。”


    明川氣結,“雲以冉,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就在好好說話。”


    雲以冉麵色如常,卻氣得明川心肝脾肺腎都跟著疼。


    明川負氣起身,坐到了靠窗一側的沙發上,兩人中間隔著躺在病床上的明老爺子。


    “離你遠點是吧,這樣夠不夠遠?”男人說著幼稚的氣話。


    雲以冉懶得搭理她,自顧自的繼續閉目養神。


    病房內,再次陷入了安靜當中。


    兩個人就這樣隔著很遠麵對麵坐著,一時間,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過了不知多久,一位值班醫師敲門進來。


    是位樣貌端正,文質彬彬的男醫生。


    男醫生走進來,先是衝著明川微微頷首,叫了聲,“明先生。”


    隨後便徑直走到雲以冉的身邊,站定,“雲小姐,文院長交代過,讓我今晚照顧你。有什麽需要我為你做的嗎?”


    “我沒什麽事,謝謝你啊。”雲以冉客氣笑道。


    “沒關係的。”男醫生十分殷勤,目不轉睛地看著雲以冉,眼中全是崇拜之意。


    “對了,你吃飯了嗎?需不需要我為你訂餐,我知道這附近有家特別好吃的飯店,我給你訂一份吧。”


    不用雲以冉開口拒絕,已經有人先她一步拒絕了那位男醫生。


    “謝謝你的好意,我們不需要。”明川直截了當的拒絕,眼神不善,充滿了警告。


    人高馬大的站在那位醫生的身後,氣勢逼人的很。


    男醫生退後兩步,有些畏懼明川,卻還是壯著膽子說道,“我知道明先生您不需要,所以我問的是雲小姐。”


    明川的臉色更沉,“她也不需要。”


    男醫生本來想說,雲小姐需不需要和明先生你有什麽關係。可對上明川那張充滿威壓感的臉時,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隻是一個小醫生,惹不起明川這樣的大資本。


    “好……好的……”


    說完,便尷尬地快速離開了病房。


    病房門關上的同一時間,明川轉頭看向雲以冉,“你能不能不要隨便向對你圖謀不軌的男人笑?”


    雲以冉……


    “明川,你有病吧。”


    雲以冉一陣無語,懶得理這個頭腦不正常的狗男人,直接閉上眼睛,再次閉目養神。


    主打一個,眼不見為淨。


    一陣腳步聲過後,病房再次陷入了安靜。


    又過了一會兒,明川的聲音再次從窗戶那邊傳過來。


    “雲以冉,能告訴我,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學醫的嗎?”


    雲以冉閉著眼睛,卻沒有即刻進入到養神的狀態。


    聽到明川的問話,她也沒有多想。


    作為病患家屬,想知道醫者的資質,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三歲。”她閉著眼睛,聲音懶懶的。


    “三歲?”明川錯愕,在他的認知裏,三歲的孩子就跟任人擺布的娃娃一樣,什麽都做不了。


    他甚至不記得,自己三歲的時候,在做什麽!


    誰會讓一個三歲的孩子,去學習這些東西?


    然而,雲以冉的語氣,卻不像是在胡說。


    “為什麽?”明川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真的不了解雲以冉。


    “我三歲的時候被收養我的爺爺撿到,那時候他已經八十多歲了。”


    “我爺爺是一個醫癡,他這一生都在醉心於研究古醫法。所以他沒有結婚,沒有家庭,沒有孩子,也沒有傳人。”


    “直到他撿到了我,收養了我,我也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他的傳人。”


    “可是,他實在年老,已經沒有時間再慢慢地教我。所以……”困意來襲,雲以冉聲音漸漸小下去,“我必須用十年的時間,學會他畢生的經驗成果……”


    明川呼吸一凝,他無法想象雲以冉那十年是如何過來的。


    她從三歲開始學醫,十年過去,也才十三歲而已。


    如今,她隻是輕描淡寫地,就將那痛苦的十年一句話概括了。


    “你……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這些?”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雲以冉均勻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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