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突然從夢中驚醒了過來。她看到父親滿身都是藍色的血液,站在血泊之中,身邊躺著無數的屍體,金沙和銀沙也在其中,睜大著眼睛看著她。


    她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即使已經不再是淩室骨但父親是為了家族才將她逐出家門的,可能現在他們已經遭遇不測了,之前大爆炸似乎就發生在石林城。


    白沙小心翼翼地離開了房間,周圍睡著四五名來自黑市的女性海犀族人,她們已經睡熟了。


    她走到艦橋上看見燃正在位子上打著瞌睡,河閆睡在他的腳邊,他們兩個都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給黑市裏受傷的人用來休息。


    白沙看著屏幕上顯示著距離卡丹島隻剩百分之20的路程,這也是燃的傑作。因為人手充足,他用一種特殊的力量使受損的部件恢複如初,在裝配時還在擔心會不會失敗,沒想到第一次點火就成功了。


    白沙看著睡熟的燃,真是猜不透他,一個外來者渾身上下都透著神秘感,但她知道這人是可以信賴的。


    “發現巨物警報!”一聲警鈴把所有人從夢中喚醒,燃吃驚地看著白沙,兩人四目相對,河閆揉著眼睛打著哈欠:“燃兄,出什麽事了嗎?”


    我頓時回過神來,來不及細想白沙的事,從屏幕上顯示來看這是一隻國家級的蠻荒巨獸——鶴嘴馬,長著細長而又鋒利的嘴,像駿馬一般的身體,八條十分修長的腿正在海底走著,巨大的身體帶來的衝擊使得巡航艦不停地往後倒退。


    現在是漲潮的時候,我看著外麵的鶴嘴馬驚訝地發現了許多海犀族人的仿生獸裝甲,白沙看著那些熟悉的裝甲說道:“這是先遣隊的裝備。”


    “是不是當時你用令符撤回的那一支隊伍?”我問道,白沙點了點頭:“看來是死在它的手裏。”


    我搖了搖頭:“鶴嘴馬是吃腐屍的,它們用嘴來吸取液化的體液,這些裝甲中幹扁的屍體就是證明,估計是死去一段時間了它等到屍體液化了差不多才開始進食的,屍體上的外傷是被武器所傷的。”


    我將屏幕放大,可以清楚的看到這些傷痕。致命傷都是被利器所傷,看來是早有預謀。


    白沙沉默了片刻後說道:“原來父親說的機會就是這個,一顆石子意外地扔進了海裏就會激起不一樣的漣漪,原本我就是棋盤上的棋子。燃,其實是你的到來促使了父親的兵變。”


    我疑問道:“我?即使需要一個兵變的理由,這也有點牽強吧。”


    白沙說道:“父親其實一直與反叛軍有聯係包括冰室骨家族,但是這同盟關係非常不牢靠,各個勢力都在暗中培養軍隊和各種武器,隻為了最後能夠奪取政權。所以一旦他大軍封城,帝室骨可能會決一死戰,而這時冰室骨的立場就極為重要,我原本是要嫁進他們家的,隻要我有私通外敵的證據,那麽他隻能站在父親這一邊。這樣集合兩個家族之力肯定能兵變成功。”


    我不得不佩服淩室骨的心機,連自己的女兒都設計其中,難道權力就這麽重要嗎?白沙被關在五獄裏生不如死的時候家裏沒有一人去看望過她,而是利用她來製約冰室骨家族,最後兵變前發現冰室骨已經投靠帝室骨,用白沙製衡的法子已然無用,才將她放出至少兵變失敗的話還留有一絲血脈在世。


    白沙悲傷地看著那些淩室骨家的裝甲,我將巡航艦的速度稍微提高一點,不一會兒鶴嘴馬的就越來越小,但還能看清它依舊在吸吮著屍體裏殘留的體液。


    白沙告別我一個人朝著自己房間走去。河閆搖了搖頭說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至少還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我活了這麽久,突然有人告訴我陪伴我的父母不是我的親生父母,而是來監視我的。這麽大的信息量搞得我現在腦子還是嗡嗡的。”


    這時河閆突然十分神秘地湊了過來悄悄地告訴我:“不要告訴別人,那個要殺我的人說我的名字叫帝室骨,你說說看要是傳到高位耳朵裏,我死無葬身之地。”


    我強忍著笑意,看著河閆那害怕的眼神認真的表情。我安慰道:“我不會說的,在我眼裏你就是鑒酒大會的第一,釀製顏悅酒的大師河閆。”


    他一聽我這麽說,立刻笑容滿麵說道:“等到島上安頓下來,我好好露兩手,幫你釀製一點好酒。”


    我連忙點頭,這下好了,有河閆在的話,白沙也不會氣悶了,正好讓她能夠走出這段低穀期。


    我操縱巡航艦整個浮出海麵,已經能夠看到小島了,隻不過漲潮時顯得島很小,而且母艦護雲號已經完全被紅海淹沒。


    我輸入降落指令後,母艦的格納庫張開了收容裝置,我們被瞬間轉移進母艦中。


    我打開了艙門,骸生帶著黑市的人都站在巡航艦前,白沙已經十分熟悉了,和之前留在這裏的四個人打過招呼後,將所有人都帶到基地的房間。


    我也查看了基地的建設已經完工,但設備工廠和機器人工廠還沒有完工,能源和素材還是短缺,人員的問題已經解決,在黑市的人來幫忙的情況下,很快就能讓小島煥然一新。


    我坐在椅子上,拿出來海圖那是甲煙指出的叛軍盤踞的位置。接下來就是要去那裏了,耀,等著我。


    我交代了白沙一些關於島上的事後,將母艦的防禦設為最高級別。


    白沙有些不放心我一個人去:“你一個人確定可以嗎?不要我陪你嗎?”我搖了搖頭:“我一個人反而不容易被發現,而且那裏危險重重,我不能保證能兩個人都安全回來。”


    “那你注意安全,島上的事我會協調好的,你不用擔心。”“好,我走了,你們保重。”


    在白沙的依依不舍中,我駕駛w型戰機呼嘯著飛走了。


    我看著身邊飛過的魚繭鳥群,他們已經感應到汐退了,“耀,堅持住,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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