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陳墨才緩緩睜開雙眼,眼中先是一片迷茫,隨後漸漸有了神采。他虛弱地張了張嘴,似想說話,卻隻是發出了幾聲低低的咳嗽,嘴角又溢出一絲鮮血。


    他目光在雷震天、常年等人身上一一掃過,眼中滿是感激,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多謝……多謝諸位搭救……我……我這是……”話未說完,又一陣虛弱襲來,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雷震天出掌抵著他的背心,將一股醇厚的內力緩緩輸入陳墨體內,邊輸邊說道:“陳墨兄,莫要多言,先安心養息,你傷勢頗重,我們正在為你療傷,穩住氣息,別費神去想其他啦。”話語中滿是關切,手上更是不停,持續助力陳墨穩固體內氣息,好讓他能盡快恢複些許元氣。


    多時,陳墨是給雷震天的六合心法勉強救活的。隻見他麵色雖仍蒼白,但眼中已漸漸有了生氣,氣息也平穩了許多。


    陳墨微微欠身,感激道:“雷少俠,此番大恩,陳某銘記於心,多虧了你的六合心法,不然我這條命怕是要交代在此了,日後定當重謝。”


    雷震天則擺了擺手,笑道:“陳墨兄客氣了,江湖中人自當相互扶持,你且好好養傷便是。”


    常年忽然問道:“陳墨兄,你師兄沐白呢?”


    陳墨聞言,神色一黯,麵露痛苦之色,緩了緩才開口道:“唉……師兄他……他遭遇了奸人算計,如今下落不明,我也正在四處找尋他的蹤跡,可這江湖茫茫,至今仍一無所獲,也不知師兄他是否安然無恙啊……”


    雲夢溪安慰道:“陳墨兄,你莫要太過憂心啦。沐大哥武藝高強,定能逢凶化吉的。說不定此刻他也正在某處想法子擺脫困境,尋著時機就會與咱們會合呢。咱們這就一同出去找尋,多些人手,也好早日尋到他呀。”


    數日後,他們來到清風觀,隻見那道觀坐落在青山翠柏之間,飛簷鬥拱,頗有幾分古樸寧靜的韻味。觀門緊閉,周圍靜謐得隻聞鳥鳴聲。


    雷震天上前輕叩門扉,“砰砰”的敲門聲在這山間回蕩。不多時,有一小道士從門內探出頭來,打量著眾人,眼中透著疑惑,問道:“諸位施主,前來清風觀所為何事呀?”


    雷震天道:“小師父,我們前來是想打聽些事情,還望行個方便。我們在找尋一位名叫沐白的人,聽聞他可能曾在這附近出現過,不知小師父可曾見過或是聽聞過相關消息呀?打擾之處,還請見諒。


    那小道士道:“諸位施主,貧道在這清風觀中平日裏多是誦經習武,甚少留意觀外之人呐。這沐白之名,貧道著實未曾聽聞過,也未曾見過有這般人物在附近出現嘞,諸位怕是要白跑一趟咯,實在抱歉呀。”


    正當他們轉身下山的時候,忽聽得有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一個說道:“嘿,你可聽說了?那沐白如今可是陷入了大麻煩,各方勢力都在找他呢,也不知他到底藏哪兒去了,上頭可是下了死命令,務必要找到他呀。”


    另一個道:“哼!那沐白也是自找的,竟敢得罪那般厲害的人物。不過這江湖中想找他的人雖多,可他也不是吃素的,想尋到他哪有那麽容易。咱可得仔細留意著,萬一真讓咱給碰上了,那可就是立大功的好機會,到時候榮華富貴還不手到擒來。”


    雷震天上前喝道:“你們說的沐白,可是那黑山雙煞的沐白?哼!瞧你們這副嘴臉,滿腦子隻想著榮華富貴,莫不是想對沐白兄不利?我可警告你們,有我們在,絕不容你們這些宵小之輩傷他分毫!”


    那兩個人見勢不妙,深知寡不敵眾,當下也不敢多做糾纏,轉身便逃。他們腳步慌亂,如喪家之犬般朝著山林深處狂奔而去,邊跑還邊回頭張望,生怕常年等人追上來,眨眼間便沒了蹤影,隻留下一路被驚起的飛鳥和雜亂的腳步聲。


    蘇慕藍忍不住笑道:“哈哈,瞧這倆膽小鬼,跑得比兔子還快呢。不過也多虧了他們這幾句閑聊,倒讓咱們知道沐大哥確實是被不少人惦記著,情況怕是不太妙呀,咱們可得加快腳步找找了。”


    且說吳昊、吳悅兄妹倆來到了沙龍住的地方。這家夥可是他們的殺父仇人,兄妹倆眼中滿是仇恨的怒火,緊握的雙拳因用力而指節泛白。吳昊咬牙切齒道:“今日,定要那沙龍血債血償,為父親報仇雪恨!”吳悅也狠狠點頭,目光死死盯著前方那扇門,仿佛能透過它看到仇人就在屋內一般。


    沙龍自恃武功,門前竟未安排什麽守衛,隻他一人在屋內悠然自得。他心想在這江湖之中能奈何得了自己的人沒幾個,哪會料到吳昊、吳悅兄妹倆已然尋上門來,正帶著滿腔仇恨步步逼近,即將要打破他這份狂妄的安逸。


    吳昊說道:“這賊子出身少林,武功十分了得,你切莫衝動行事,咱們得好好謀劃一番,尋出他的破綻來,方可一擊即中,為父報仇。切不可因一時意氣,貿然出手,反倒讓他有了可乘之機,害了咱們自己性命事小,若不能手刃此仇,可就枉費了父親在天之靈啊。”


    吳悅說道:“哥哥,我明白其中厲害,可一想到這賊子犯下的惡行,我這心裏就像有火在燒,恨不能立刻衝進去與他拚個你死我活!但我也知道不能壞了大事,定會聽哥哥你的安排,隻是這等待的每一刻都煎熬無比呀,隻盼著能早日讓這惡賊血債血償!”


    吳昊輕輕推開半掩的窗門,凝神細察,隻見屋內的沙龍正背對著窗戶,坐在桌前悠閑地擦拭著他那把心愛的佩刀。刀身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仿佛也在彰顯著主人的狠厲。周圍的布置倒也簡單,並無什麽特別之處,隻是牆上掛著的幾幅字畫,透著一股別樣的囂張氣焰,想來是這沙龍平日裏自傲的表現。吳昊一邊觀察,一邊在心中默默盤算著應對之策。


    吳昊把手一揚,嗖嗖嗖三把飛刀徑直朝著沙龍的後背疾射而去,速度之快,仿若流星劃過。


    沙龍轉過身來,手中佩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寒光,精準地擋下了吳昊射來的三把飛刀,“當當當”幾聲脆響,飛刀被紛紛彈開,落於屋內各處。沙龍麵露猙獰,惡狠狠地吼道:“哼!何方鼠輩,竟敢暗中偷襲於我,活得不耐煩了!”


    吳昊劍已出鞘,身形如電般朝著沙龍撲去,手中長劍帶起一陣凜冽的風聲,直刺沙龍麵門。劍刃在光線映照下寒光閃爍,透著吳昊那必殺的決心,口中喝道:“沙龍,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拿命來償還我父親的血海深仇!”每一招每一式都傾盡了全力,毫不留情。


    沙龍識得此招,倒也不太敢輕敵,當下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隻見他身形靈活地閃避著吳昊那淩厲的劍招,同時雙手似靈蛇般探出,試圖尋機抓住吳昊的劍身。每一次出手都極為精準,巧妙地化解著吳昊的攻勢,口中還不時冷哼道:“哼!就這點本事,也想取我性命,簡直癡心妄想!”


    吳悅叫道:“哥哥,雙劍合璧,和他拚了!”


    沙龍哈哈笑道:“就憑你們這倆毛頭小兒,還想雙劍合璧與我拚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日便讓你們見識見識我沙龍的厲害,也好叫你們知道什麽叫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吳昊兄妹左右一分,雙劍已是同時攻上。


    沙龍斜身上步,身形一晃,巧妙地避開了兄妹倆這淩厲的雙劍合璧一擊。隨即他猛地一個轉身,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條軟鞭,那軟鞭如靈蛇出洞般朝著兄妹倆呼嘯而去,口中喝道:“哼!來嚐嚐我這軟鞭的厲害吧,看你們還能蹦躂幾時!”


    不料吳悅劍鋒一轉,竟順勢改變了劍招的走向,原本直刺的劍刃猛地劃向沙龍揮來軟鞭的手腕。這一變招又快又狠,出其不意,劍尖閃爍著寒芒,似要在瞬間斬斷沙龍控製軟鞭的手臂,口中喊道:“看你還如何囂張,接招吧!”


    沙龍吃了一驚,連忙變招,手腕一抖,那軟鞭如活物般在空中拐了個彎,避開了吳悅這突然一轉的劍鋒。隨即他腳步一錯,身形向後暴退數步,拉開與吳昊兄妹的距離,雙眼緊盯著兄妹倆,臉上的張狂之色褪去了幾分,心中暗忖這倆小家夥還真有些棘手,可不能再這般大意了,得小心應對才是。


    吳昊喝道:“沙龍,今日你休想再逃,定要你為犯下的罪孽付出代價!納命來!”挺劍再次合身撲上,劍招越發淩厲狠辣,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與吳悅配合得更加緊密。


    沙龍哈哈笑道:“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娃娃,就憑你們這點功夫也想取我性命?真是可笑至極!今日便讓你們知道什麽叫天外有天,乖乖受死吧!”笑聲中滿是不屑,可眼神卻透著幾分陰狠。手中軟鞭再次舞動起來。


    忽聽得有人叫道:“不好了,將軍,將軍被人害了!”


    沙龍大吃一驚,臉上的張狂瞬間凝固。他顧不得再與吳昊兄妹纏鬥,手中軟鞭隨意一甩,試圖逼退兄妹倆,便轉身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疾奔而去,邊跑邊吼道:“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害將軍,待我前去看個究竟!”步伐匆匆,顯然那將軍於他而言極為重要。


    就在此時,隻見兩條人影飛似的向他們這邊跑來。


    王天生和阿飄突然在這裏出現,大大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王天生一聲長笑,說道:“沙龍,我送你一件寶貴的禮物!”把手一揚,把那顆首級向著沙龍擲去。那首級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帶著些許血跡,麵色猙獰可怖,正是沙龍極為看重的那位將軍的首級。王天生臉上掛著戲謔的笑容,就等著看沙龍見到這一幕會是怎樣的驚惶失措。


    沙龍呆了一呆,隨即一聲大吼,向王天生撲去,王天生一個倒縱,身形向後飄然而起,輕鬆避開了沙龍這含怒一擊。他穩穩落地後,依舊麵帶笑意,隻是那笑容裏透著幾分嘲諷,似在故意激怒沙龍,口中還不忘說道:“喲,這就急眼啦?好戲可還在後頭呢!”


    阿飄叫道:“吳公子,快走!”原來此時已有追兵來了,馬蹄聲陣陣,揚起一片塵土,隱隱可見一群身著甲胄的士兵正氣勢洶洶地朝這邊趕來。吳昊心中雖不甘就此放過沙龍,但也明白此刻形勢危急,若被追兵纏住,恐有性命之憂。他狠狠瞪了一眼正與王天生對峙的沙龍,然後拉起吳悅,應了一聲:“走!”便和阿飄一同朝著旁邊的小路狂奔而去,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與此同時,王天生已是一劍刺穿了沙龍的喉嚨,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染紅了劍身。沙龍瞪大雙眼,緩緩倒地,雙手無力地捂著咽喉,嘴裏發出“咯咯”的聲響,最終一命嗚呼,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王天生看著倒下的沙龍,冷哼一聲,收劍轉身,準備去與吳昊等人會合。


    到了郊外,後麵早已沒有追兵。王天生笑道:“哈哈,那沙龍作惡多端,今日終是伏了法,也算是大快人心呐!吳公子、吳姑娘,你們且寬心,往後不必再擔驚受怕啦,這仇也算得報咯!”


    吳昊感激道:“王大哥,今日若不是你及時出手相助,我兄妹二人怕是難以對付那沙龍,更別說為父報仇了。這份大恩大德,我吳昊定銘記於心,此生定當竭力相報!”


    王天生笑道:“哈哈,吳公子說的這是哪裏話,路見不平自當拔刀相助,況且那沙龍本就惡名遠揚,人人得而誅之。我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兒,你倆也不必太過掛懷,咱們能一起除了這禍害,那就是緣分呐,往後就都是自家人咯!”


    此時東方已吐出魚肚白,王天生說道:“趁著天還未亮,咱們趕緊趕路吧,此地不宜久留,雖說追兵已沒了動靜,但難保不會再有啥變故。待尋個安全之處,咱再好好休整一番,謀劃接下來的事兒。”說罷,便率先邁步前行,吳昊兄妹和阿飄趕忙跟上,幾人身影漸漸消失在這黎明前的朦朧天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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