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派,大王峰。


    柳如絮獨自一人於幽靜之地修煉本門內功與劍法。隻見她身姿輕盈,宛如翩翩起舞的驚鴻,周身真氣隱隱流轉,似有微光閃爍。手中寶劍挽出朵朵劍花,寒光凜冽,劍招行雲流水,或刺或挑,每一式皆蘊含著深厚內力,帶起陣陣風聲。


    忽地一個奇怪的念頭在她心中升起:“人家都說雲夢溪是袁大哥的舊情人,我知道這傳言多半是無稽之談。袁大哥為人光明磊落,行事坦坦蕩蕩,與我相處時亦是真情實意。可這傳言卻傳得有鼻子有眼,也不知那雲夢溪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子,竟能惹出這般閑話來。若有機會,倒想見見她,也好瞧瞧是何許人能讓眾人這般編排。”柳如絮邊修煉邊暗自思忖著,手中劍招卻未因此而亂了半分,依舊淩厲且沉穩地施展著。


    “鏜、鏜、鏜、鏜、鏜、鏜!”一陣陣的鍾聲越敲越急,那雄渾而急切的聲響正是從黃龍觀傳來的。這鍾聲打破了大王峰上原本的寧靜,在山間悠悠回蕩,似是在傳遞著某種緊急的訊息,讓人心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與疑惑,不知黃龍觀那邊究竟發生了何事,竟敲出這般急促的鍾聲來示警。


    鍾濤率領他的黨羽,約莫有五十多人,一早就闖進黃龍觀來。


    鍾濤聽得鍾聲,麵色一沉,說道:“哼!這鍾聲敲得如此急切,定是有人發現了咱們的動靜,想要通風報信或者召集人手抵抗吧。不過就憑這黃龍觀裏的那幫家夥,能奈我何?兄弟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速戰速決,別讓他們壞了咱們的好事!”


    此時柳如絮給人點了穴道,無法趕回黃龍觀。她心急如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黃龍觀的方向,耳聽著那越發急促的鍾聲,暗自咬牙切齒。心中不斷猜測著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膽,光天化日之下率著一幫黨羽闖進黃龍觀,也不知觀裏的同門們能否應付得來,可自己此刻卻動彈不得,隻能幹著急,滿心的懊惱與憤恨。


    “鍾濤,聽說你做了中郎將寒城的門客,本以為你能就此走上正道,為朝廷效力,做些正經事兒。卻不想你如今還是這般肆意妄為,竟帶著這許多人闖進黃龍觀來,到底所為何事?莫不是要仗著寒城的名頭在這江湖中橫行霸道?你就不怕壞了寒城將軍的名聲,也不怕惹來江湖眾怒嗎?”秦夫人目光淩厲,話語中滿是質問之意。


    “哼!秦夫人,你莫要在這裏血口噴人!我鍾濤行事向來隻憑自己心意,何時說過是仗著中郎將寒城將軍的名頭了?我此番來黃龍觀,不過是有些私人恩怨要解決,與寒城將軍可沒半點兒關係,你可別胡亂攀扯,壞了我名聲事小,若是連累了將軍,哼,我可絕不輕饒!”鍾濤惡狠狠地瞪著秦夫人。


    秦牧怒道:“鍾濤,你休要在此狡辯!你帶這麽多人氣勢洶洶闖進黃龍觀,這哪裏像是解決私人恩怨的樣子?分明就是來尋釁滋事!你若真有什麽冤仇,大可按江湖規矩來辦,這般仗勢欺人的行徑,算什麽英雄好漢?莫以為攀附上了什麽中郎將寒城就可肆意妄為,這江湖,還容不得你這般張狂!”


    鍾濤哈哈笑道:“秦師兄,你這話可就嚴重了。我不過是帶些兄弟來此與黃龍觀的人說清楚一些過往的事兒罷了,哪就成尋釁滋事啦?你也別拿那江湖規矩來壓我,規矩是人定的,也得看對誰不是?至於寒城將軍,那更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兒,你可別亂扣帽子呀。我勸你還是別多管閑事,免得惹禍上身呐!”


    秦牧怒道:“鍾濤,你少在這兒胡言亂語、強詞奪理!你帶這麽多人闖進黃龍觀,明擺著就是來鬧事的,還敢說隻是說清楚事兒?你當大家都是傻子嗎?這江湖規矩豈是你能隨意踐踏的,別以為有了靠山就可無法無天,今天我就偏要管管這閑事,定要讓你知道這江湖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鍾濤冷笑道:“柳如絮不敢回來,這黃龍觀如今群龍無首,就憑你們幾個,還想攔住我?真是不自量力!我今日既然來了,就沒打算空手而歸,識趣的都給我讓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哼!”手中兵刃一揮,身後的黨羽們也跟著蠢蠢欲動,氣氛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就在此際,柳如絮默運玄功,試圖衝破被點的穴道。她凝神靜氣,將體內真氣緩緩凝聚,按照本門獨特的運氣法門,引導著真氣在經脈中流轉,衝擊著那被禁製的穴位。隻見她額頭上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麵色也因用力而微微泛紅,但眼中透著堅毅,一心要衝破束縛,趕回去應對鍾濤這群不速之客,守護黃龍觀的安寧。


    點了她穴道之人正是鍾濤的師叔——周期。這周期向來行事詭秘,手段陰狠。他暗中出手製住柳如絮,就是想借此擾亂黃龍觀的局麵,好讓鍾濤他們能更加順利地在黃龍觀行事,達成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卻全然不顧此舉會給黃龍觀帶來多大的危機,實是居心叵測。


    忽見兩條人影,捷如飛鳥的疾撲過來,正是常年和雲夢溪來了。常年麵色冷峻,顯然是對眼前這劍拔弩張的場景極為不滿。雲夢溪則眉頭微蹙,一臉擔憂,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尋著,尤其是看向黃龍觀方向,似是在擔心著什麽。


    秦夫人驚喜道:“常大俠?雲姑娘?這鍾濤帶著一幫人在此鬧事,還把柳如絮給困住了,眼下這黃龍觀形勢危急,正愁應付不來呢,你們來得可太是時候了,有你們相助,定能鎮住這幫宵小之徒!”


    雲夢溪問道:“柳姑娘在哪?”


    秦夫人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她在那邊!”


    雲夢溪立刻飛身而去,動作輕盈又迅速。到了柳如絮身邊,她一番查看後便巧妙地為其解了穴道。


    雲夢溪自我介紹道:“柳姑娘,我是雲夢溪。”


    “雲姐姐,久仰大名呀,今日多虧你及時趕來為我解困,不然我還真不知要被困到何時,這鍾濤一夥實在是太可惡了,竟敢在這黃龍觀如此放肆!”柳如絮邊說邊活動了下身子。


    見柳如絮回來,秦牧大聲叫道:“鍾濤,你說柳掌門不敢回來,如今柳掌門這不就回來了嗎?哼!看你還能有何話說,還不帶著你這幫烏合之眾趕緊滾出黃龍觀,否則今日定要讓你們嚐嚐得罪我黃龍觀的下場!”手持兵器,氣勢洶洶地朝著鍾濤那夥人逼近幾步。


    柳如絮冷冷說道:“秦師兄,莫要與他多費口舌了。鍾濤,你今日帶著這一幫人擅闖黃龍觀,究竟所為何事?若是有什麽正當緣由,便痛痛快快說出來,若隻是來此尋釁滋事,那可別怪我柳如絮不客氣,定要讓你知道我正陽派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地方!”


    鍾濤賠笑道:“表妹,你可別誤會呀。我今日來此,確實是有些事兒不得不解決。你也知道,之前我手下有幾個兄弟在這黃龍觀附近莫名受了傷,我這心裏一直窩著火呢,就想來問問清楚,到底是何人下的手,可沒想著尋釁滋事呀。咱都是江湖中人,有了恩怨總得弄個明白不是?表妹你就別為難表哥我啦,讓我把這事兒了了,也好給我那幾個受傷的兄弟一個交代呀。”


    秦牧立即說道:“鍾濤,你莫要在此胡編亂造!你手下兄弟受傷?哼,我看是他們在這附近為非作歹,咎由自取罷了!正陽派向來行得正坐得端,豈會無故傷人?你分明就是找借口來鬧事,想仗著人多勢眾欺壓我們,我可不會信你這套鬼話!”


    柳如絮道:“表哥,你這話實在難以讓人信服。我正陽派向來秉持俠義之道,在這周遭也是與人為善,怎會無故對他人下手?你若真心想查探你兄弟受傷之事,大可先來與我等好好說清情況,又何必帶這許多人一大早便氣勢洶洶闖進來?依我看,你根本就是別有用心,妄圖挑起事端,若你還不就此罷手,休怪我不念及親戚情分,以正我正陽派之威名!”


    鍾濤喝道:“表妹,你莫要被他們蒙蔽了!我那幾個兄弟當時就在這黃龍觀附近好好走著,卻無端遭了毒手,如今傷重難愈,這事兒能就這麽算了?哼,你們現在拒不承認,還說我別有用心,分明是做賊心虛!今日我既然來了,就定要討個說法,你們要是識趣,就趕緊把傷人的家夥交出來,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就算你是我表妹,也休想攔我!”手中兵刃一揮,身後黨羽們也跟著齊聲吆喝,氣勢洶洶。


    柳如絮緩緩說道:“我正陽派向來行事磊落,問心無愧。若真如你所言,有人在我黃龍觀附近傷人,我身為掌門又豈會不知?你口口聲聲討要說法,卻拿不出絲毫真憑實據,僅憑你一麵之詞就帶這許多人來此鬧事,實在是欺人太甚!我再最後說一次,你即刻帶人離開,此事尚可作罷,如若不然,就休怪我以正陽派的功夫來會會你這等無理取鬧之人了!”


    鍾濤在一眾同門怒目而視之下,硬著頭皮說道:“哼!表妹,你莫要拿正陽派來壓我,我今日既然來了,就沒打算空手而歸。雖說我暫無確鑿證據,但我那幾個兄弟的傷千真萬確,定是和你們的人脫不了幹係。你們現在拒不承認,還想趕我走,沒那麽容易!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別以為我怕了你們!”


    忽見雷震天和蘇慕藍挾著周期緩緩走來,鍾濤驚道:“師叔!”他麵露焦急,趕忙上前幾步,卻又在看到雷震天和蘇慕藍那冷峻神色時,生生頓住了腳步。隻見周期耷拉著腦袋,似是已被製住了身形,毫無反抗之力,鍾濤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暗自思忖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師叔向來手段了得,怎會如此輕易就被人挾製住了呢。


    雲夢溪驚喜道:“雷少俠?蘇姑娘?”


    蘇慕藍微笑道:“雲姐姐,常大哥,我們總算是沒辜負大家的期望呀。這周期之前暗中使壞,點了柳姑娘的穴道,妄圖給鍾濤他們製造機會在黃龍觀鬧事呢。好在我們發現得及時,費了一番功夫把他給製住了,也算是斷了鍾濤他們的一條‘臂膀’啦。現在且看這鍾濤還能怎麽折騰!”


    鍾濤麵如死灰,想要逃走,可又不敢。他深知此刻若是貿然逃竄,且不說能否順利脫身,單是那落下的臨陣脫逃的名聲,便足以讓他在江湖中淪為笑柄,往後再難有立足之地。況且雷震天和蘇慕藍就站在那兒挾著師叔周期,虎視眈眈,他若稍有異動,恐怕立馬就會遭到阻攔,甚至可能被當場拿下,隻能僵在原地,心中慌亂不已,卻又無計可施。


    雷震天在周期的身上搜出一封信來,把這封信遞給柳如絮,說道:“這是鍾濤親筆寫給寒城的密件,上麵詳細記載了他們此次來黃龍觀鬧事的真正目的,以及和寒城暗中勾結、妄圖謀取一些不可告人的利益之事。柳掌門,你且看看便知他們究竟打的什麽鬼主意了。”


    柳如絮讀完了信,冷笑說道:“鍾濤,原來你今日這一番鬧劇背後,竟是如此齷齪的算計。勾結寒城,妄圖在我黃龍觀興風作浪,謀取私利,還編出那等可笑的借口。哼,真當我正陽派好欺負不成?你既敢做出這等事,就該想到會有今日敗露的下場,我定不會輕饒了你,也好讓江湖眾人都瞧瞧,敢在我這兒耍陰謀詭計的,會是何種結局!”


    “表妹,你莫要聽信這信上的片麵之詞!這信定是有人偽造,想要陷害於我,好讓我在江湖上聲名掃地!我鍾濤雖算不上什麽正人君子,但也絕幹不出這等勾結他人、算計自家親戚的勾當!你可別被他們蒙蔽了呀,今日我不過是想來討個公道,卻被他們如此汙蔑,我不服!”鍾濤雖強裝鎮定地狡辯著,但眼神卻慌亂地四處遊移。


    “鍾掌門,別再跟他們廢話了,大夥兒一起上吧!”鍾濤身後的一個人說道。


    此言一出,那些貪圖功名利祿、狂妄自大之輩一擁而上。


    柳如絮見狀,目光一凜,喝道:“哼!自不量力,那就休怪我正陽派不客氣了!”身形如電,率先迎了上去,手中長劍挽出幾個劍花,直刺向最前麵的幾人。


    常年和雲夢溪也毫不遲疑,一左一右飛身而出,常年拳風呼嘯,每一拳都帶著剛猛的勁道,震得衝上來的幾人連連後退;雲夢溪則身姿輕盈,手中絲帶飛舞,似靈蛇般纏向敵人,瞬間便絆倒了好幾個妄圖靠近的家夥。


    雷震天和蘇慕藍相視一眼,將周期往旁邊一扔,也加入了戰團。雷震天手持長刀,虎虎生威,每一刀劈下都帶起一陣凜冽的風聲,嚇得那些小嘍囉們膽戰心驚;蘇慕藍則以靈巧的身法穿梭其中,手中長劍不時刺出,專挑敵人的破綻下手。


    正陽派的弟子們在秦牧的帶領下,也齊聲呐喊著,紛紛舉起兵器,與這群來犯之敵混戰在一起。


    鍾濤和柳如絮早已交上了手,隻見鍾濤手持長刀,揮舞得虎虎生風,每一刀都帶著狠勁,似要將這些日子的憋屈和算計落空的惱怒都發泄在這刀刃之上。


    柳如絮卻不慌不忙,身輕如燕,手中長劍猶如靈蛇吐信,巧妙地避開鍾濤的攻擊,同時瞅準時機便刺出幾劍,劍劍指向鍾濤的要害之處。


    柳如絮一邊與鍾濤過招,一邊心中暗自思忖著。畢竟鍾濤算是她的表哥,雖此次行徑惡劣,可真要痛下殺手,往昔的親戚情分又讓她有些下不去手。但若是就此放過他,難保他日後不會繼續為非作歹,再給正陽派帶來更大的禍患。這兩難的抉擇讓柳如絮出招的速度都不禁緩了一緩,可手中長劍卻依舊保持著防禦的姿態,以防鍾濤趁機突襲。


    忽聽得有人說道:“如絮,請把鍾濤交給我吧。”


    柳如絮道:“但憑汪師叔處置。”


    隻見一位身著素袍、氣質不凡的長者緩緩走來,正是汪師叔。


    “鍾濤啊鍾濤,你怎就走上了這般歧途,做出這等錯事,實在是辜負了門派的期望,也寒了親友們的心呐。”他身形一閃便到了鍾濤身旁,輕而易舉地製住了還欲掙紮的鍾濤。


    鍾濤麵露驚恐,卻也知曉此刻反抗無用,隻能恨恨地低下頭,等待著未知的處置。柳如絮見狀,輕輕舒了口氣,心中那一絲躊躇也隨之淡去,隻盼著汪師叔能妥善處理此事,給這一場風波畫上一個合適的句號。


    柳如絮曉喻眾弟子道:“今日之事,大夥都瞧見了。江湖之中,人心險惡,多有那為了一己私欲,不惜勾結外敵、尋釁滋事之人。我等身為正陽派弟子,定要時刻秉持俠義之心,行正道之事,切不可被那功名利祿所迷惑,做出有違俠義、有損門派聲譽之舉。往後需更加勤加修煉,以自身本領守護我派尊嚴與安寧,莫要讓今日這般鬧劇再度上演!”


    眾弟子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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