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湖幫總舵,氣勢恢宏,坐落於山水之間。


    樓閣錯落,旌旗飄揚,盡顯江湖豪邁之氣


    此時,金鈍引領袁世海步入客廳,便往內堂稟報。少頃,方紅踱步而出,金鈍告退。


    寒暄過後,方紅笑道:“袁少俠,你隻是一個人來麽?那位柳姑娘呢?”


    袁世海道:“她去了黃龍山。”


    “哦。”方紅話鋒一轉,“歐辰假死之事你可知道?”


    袁世海道:“剛剛聽得金兄談及。”


    方紅微微頷首,道:“此事頗為蹊蹺。歐辰假死,必有深意。不知其背後究竟藏著怎樣的謀劃。”


    袁世海神色凝重,道:“此事確不尋常。金兄提及之時,我便覺其中定有隱情。”


    方紅似笑非笑地說道:“對了,他說你拐帶了他的妻子。”


    袁世海跳了起來,叫道:“他、他竟然這樣造我的謠言!”


    方紅說道:“他既如此言語,想必事出有因?”


    袁世海眉頭緊皺,道:“此乃無稽之談。我行事光明磊落,斷無此等行徑。”


    方紅輕搖其手,緩緩道:“袁少俠,我信得過你是個光明磊落的大丈夫。那歐辰之言,定是惡意汙蔑。”


    袁世海抱拳道:“多謝方幫主信任。歐辰此舉,不知是何居心,日後若有機會,定當與他當麵對質,還我清白。”


    方紅麵容沉靜,道:“袁少俠,但求無愧吾心,何愁眾口鑠金。此事不必掛懷,江湖之事波譎雲詭,真相總有水落石出之時。你乃俠義之士,無須顧慮這無端謠言。”


    袁世海聞言,心中一暖,道:“方幫主所言極是,世海定當秉持俠義之心,不被謠言所擾。”


    方紅展顏一笑,道:“袁少俠,其實我早知道他的妻子不是你拐帶的了。歐辰此人,慣會搬弄是非。我又豈會輕信他的一麵之詞。”


    袁世海鬆了一口氣,道:“方幫主明察秋毫,世海感激不盡。”


    六載相思,悠悠歲月,如白駒過隙。當麵錯過之痛,刻骨銘心。如今好不容易得到雲夢溪的消息,豈能再度錯過?那心中的思念如烈火般燃燒,俠者之心亦因這情思而愈發堅定。定要尋得那佳人,解這六載相思之苦,不再讓命運捉弄,成就一段江湖佳話。


    袁世海向來果斷決然,然此際卻為這問題所困。心中思緒如亂麻交織,大感躊躇。那六載相思如潮水般湧來,令他意亂情迷。一邊是江湖道義,一邊是心中情思,難以抉擇,仿佛置身於迷霧之中,不知何去何從。


    辭別方紅,袁世海心意已決。翻身上馬,揚鞭而去,一路快馬加鞭,直奔黃龍山。馬蹄聲急,如戰鼓擂動,揚起陣陣煙塵。


    正疾馳間,忽見三人攔路,袁世海當下大怒。話未出口,便見青光一閃,那三綹長須的漢子已然刷的一劍迎麵刺來。袁世海毫不畏懼,橫刀一磕,“當”的一聲巨響,火花飛濺。其胯下紅鬃馬絲毫不懼,疾馳而過。俠者之威,盡顯無疑。那三人見此,麵露驚愕之色,卻也不甘示弱。


    中年婦人怒喝:“哪裏跑!”一捏劍鞘,輕輕一抖,鞘中之劍瞬間飛射而出。那劍如一道閃電,直逼袁世海。


    袁世海眼神一凜,側身一閃,險險避過。紅鬃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緊張,不安地打著響鼻。袁世海穩住心神,緊握著手中刀。


    那三綹長須的漢子快馬趕到,長劍平胸刺至。劍勢淩厲,帶起一陣勁風。袁世海身形一閃,手中刀順勢一揮,格開長劍。金屬撞擊之聲再次響起,火花四濺。漢子一擊不中,立刻變招,劍如靈蛇,上下翻飛,招招致命。袁世海沉著應對,刀光霍霍。


    說時遲,那時快。那中年婦人拍馬追來,速度極快。袁世海心中已有盤算,深知在對方三人之中,此中年婦人武功較弱。於是,他不閃反迎,雙腳用力一夾,紅鬃馬陡地躍起。袁世海穩立馬上,趁著這快馬一躍之勢,手中刀挾著勁風,居高臨下,猛劈向那中年婦人。刀勢凶猛,如泰山壓頂,令人膽寒。那中年婦人見狀,麵色大變,急忙揮劍抵擋。但袁世海這一擊之力極大,中年婦人隻覺手臂一陣酸麻,險些握不住劍。此時,三綹長須的漢子再度攻來,劍如流星,刺向袁世海後背。袁世海臨危不亂,身形一轉,刀背一擋,化解了漢子的攻擊。


    正當袁世海漸感吃緊之時,忽聽得有人高聲叫道:“連姐姐,住手!”聲音清脆,如黃鶯出穀。袁世海聽得這個聲音,不禁又驚又喜。抬眼望去,隻見一女子策馬而來,身姿輕盈,容貌絕美,正是柳如絮。


    柳如絮的出現,讓袁世海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有柳如絮在,這場危機或許能夠化解。那中年婦人聽到柳如絮的呼喊,微微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劍。三綹長須的漢子和另一個人也麵露疑惑之色,不知柳如絮為何要阻止他們。


    柳如絮來到近前,翻身下馬,對著中年婦人說道:“連姐姐,這位是袁世海袁少俠,他並非壞人。”


    中年婦人皺著眉頭,道:“柳姑娘,你為何要幫他?”


    柳如絮微微一笑,道:“連姐姐,其中緣由,容我稍後再向你解釋。現在,請你和你的朋友們先離開吧。”中年婦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帶著另外兩人轉身離去。


    袁世海看著柳如絮,心中滿是感激。他走上前去,說道:“柳姑娘,多謝你及時趕到。”


    柳如絮輕輕搖頭,道:“袁少俠,不必客氣。你怎麽會和他們起衝突呢?”袁世海歎了口氣,將事情的經過簡單地說了一遍。


    柳如絮聽後,微微皺眉,道:“看來,這其中必有誤會。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以免再生事端。”袁世海點了點頭,與柳如絮一起騎上紅鬃馬,朝著黃龍山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們的坐騎都是駿馬,放馬疾馳,中午時分就到了黃龍山腳下。抬眼望去,黃龍山巍峨聳立,雲霧繚繞,宛如仙境。山腳下綠樹成蔭,溪水潺潺,一派寧靜祥和之景。袁世海與柳如絮勒馬而立,望著眼前的黃龍山,心中感慨萬千。


    袁世海一路慢行,盡情觀賞風景,目光不時落在那些古老的碑刻之上。但凡看到精妙之處,便禁不住停下腳步,摩挲再三,眼中滿是喜愛,不忍釋手。柳如絮見他如此,不禁笑道:“以你這樣走路,隻怕天黑了都走不到山頂的黃龍觀呢。”


    袁世海聞言,微微一笑,道:“此等美景碑刻,實難割舍。不過,既已被你提醒,那便加快腳步吧。”說罷,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與柳如絮一同繼續向山上走去。山間微風輕拂,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為他們的前行奏樂。


    柳如絮心神不定,思緒飄飛,腳下忽一步踏空。刹那間,她隻覺身體一傾,險些滾下懸崖。千鈞一發之際,袁世海眼疾手快,及時將她拉住。柳如絮驚魂未定,臉色蒼白,眼中滿是驚恐。


    袁世海緊緊握住她的手,關切地問道:“柳姑娘,你沒事吧?”


    柳如絮定了定神,輕輕搖頭道:“多謝袁少俠,我沒事。隻是剛才一時失神,差點釀成大禍。”


    袁世海鬆了一口氣,道:“此處山路崎嶇,務必小心。”說罷,拉著柳如絮的手,更加謹慎地向前走去。山風呼嘯,吹得他們的衣衫獵獵作響。經過這一險,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更近了一些。他們繼續朝著山頂的黃龍觀前進,心中都多了一份警惕。


    抬眼望去,隻見兩棵鬆樹之間,有幾根樹枝穿梭來往,似有異動。一道電光閃過,瞬間照亮了那片區域,果然隱約可以見到,在那兩棵鬆樹上,各有一人藏在繁枝密葉之中。那兩人身形隱匿,若不細看,極難察覺。袁世海與柳如絮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之色。他們停下腳步,小心觀察著樹上之人的動靜。


    袁世海握緊手中刀,準備隨時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柳如絮則悄然抽出佩劍,目光緊緊盯著那兩棵鬆樹。


    此景更令人驚詫不已。隻見那兩人看似在比拚暗器功夫,暗器化作流光在樹間穿梭,樹枝簌簌而動。然而,落在行家眼裏,卻能看得出他們實則是在較量上乘劍法。那暗器的軌跡、速度與角度,皆蘊含著精妙的劍招變化。每一道流光閃過,都似有劍勢暗藏其中,或淩厲剛猛,或靈動飄逸。袁世海一眼便看出其中門道,心中暗自驚歎。這等較量,實乃罕見,不知是何方高人在此以如此獨特的方式切磋。他們靜靜佇立,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打擾了這場別開生麵的比試。


    袁世海心中明了,藏在樹上的那兩個人,內力已然臻至化境。唯有如此深厚的內力,方能把樹枝代劍,射將出去。且勁力用得恰到好處,既不過猛而失了準頭,也不軟弱而無殺傷力。每一根樹枝飛出,都似有千鈞之力,卻又精準無比地朝著目標而去。這種境界,讓袁世海既欽佩又警惕。


    此時,雲霧彌漫開來,如輕紗般籠罩著山林。他們與那兩個高手相距十數丈之遙,那兩人似乎正在專心比武,全神貫注於彼此的較量,尚未發現袁世海和柳如絮藏在附近。霧氣繚繞中,那兩人的身影若隱若現,樹枝穿梭的聲音在寂靜的山林中顯得格外清晰。袁世海與柳如絮不敢輕舉妄動,生怕發出一絲聲響驚動了那兩位高手。他們靜靜地等待著,不知這場比武何時會結束,也不知這兩位高手究竟是敵是友。


    就在這緊張的一瞬間,忽聽得暗器破空之聲尖銳響起。定睛一看,原來是鍾濤折下了幾枝樹枝,以連珠箭的手法,向袁世海疾射而來。那樹枝如離弦之箭,速度極快,帶著淩厲的氣勢。袁世海心中一驚,連忙側身閃避。樹枝從他身邊呼嘯而過,有的插入地麵,有的擊在樹幹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柳如絮也是麵色一變,手中佩劍緊握,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攻擊。袁世海穩住身形,眼神中露出警惕之色,不知鍾濤為何突然向他發動攻擊。


    鍾濤大聲叫道:“林兄,擒下活口,待小弟問他。哼,我倒要看看是誰這樣大膽,敢來偷看我的劍法!”


    就在這時,柳如絮連忙從岩石後麵現出身形,急切地說道:“林大哥,這位就是你要我送信給他的袁大俠袁世海了。”


    林玉明哈哈笑道:“鍾兄,你弄錯了。你快來看看是誰?”


    鍾濤怔了一怔,望著柳如絮過了半晌,失聲叫道:“你,你,你是如絮?”


    柳如絮道:“不錯。表哥,難為你還認得我。”


    這幾年來,柳如絮的心中常常浮現出這樣的思緒:若然見著表哥,將會是怎樣的一個情景呢?她無數次地在腦海中描繪著重逢的畫麵,或喜悅滿溢,或感慨萬千。想象中的場景有歡笑,有淚水,有對過往的回憶,也有對未來的期許。如今,夢想成真,表兄就站在眼前,那曾經的種種設想都化為了真實的感受,複雜的情緒在她心中交織湧動。


    鍾濤猛然回過神來,說道:“如絮,咱們有十多年沒見麵了吧!你都長得這麽高了。你見著表嫂了嗎?”


    柳如絮道:“見著了,表哥,恭喜你啊!”


    鍾濤道:“待你表嫂回來,咱們再敘敘家常。這兩天我比較忙些。”


    柳如絮點了點頭,理解地說道:“好的,表哥,你先忙你的。等表嫂回來,我們再好好聊聊。”


    鍾濤貼心地為柳如絮安排了住所,那是廟中後進的一間雅致的小房子。屋子雖小,卻布置得十分精巧。雕花的窗戶透進柔和的陽光,灑在木質的地板上,泛起溫暖的色澤。屋內擺放著簡潔的桌椅,牆上掛著幾幅淡雅的字畫,為整個空間增添了一份文藝氣息。


    窗邊擺放著一盆盛開的鮮花,散發著陣陣幽香,讓人心曠神怡。柳如絮走進這間屋子,心中湧起一股感動。她能感受到表哥的用心,這份溫暖的安排讓她在這陌生的地方有了一種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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