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高毅的解釋,高策深以為然,說道“您說的也是。”


    畢竟馬異高中探花郎後,放棄在翰林院任職的機會,自請外放到隴州南安縣任知縣,此人用心之深遠,一般人難以企及,高策亦看不透此人的心,也就隨他去吧。


    高策看著奏折上的人名,疑惑的問道“為什麽隻定下了我三位師傅的官職,剩下的五人怎麽沒定下官位?”


    高毅笑了笑,說道:


    “太孫三師的人選是不用考慮的。”


    “剩下的五個人,是太孫府屬官,是你的屬官,我和你爹隻給你推薦人選,至於他們擔任何等官職,由你定奪。”


    “當然,若你還有其他人選,也可以添上來。”


    高策拿著名單思索片刻,然後緩緩說道“我叔,自然不必說,太孫衛率一職非他莫屬。”


    聞言,高毅點了點頭,張羽出身行伍,有統兵經驗,關鍵是高策信任他,而太孫衛率,主門衛士,負責太孫府的護衛安全,這一職位由張羽擔任最為合適。


    高策看著皇爺爺,略帶遲疑的問道“可是我表叔不但執掌巡防營,還兼任東宮護衛副統領,若是再讓他擔任太孫衛率,他顧得過來麽?!”


    高毅擺了擺手,說道“這你不用擔心,我和你爹商量過了,若是你讓張羽擔任太孫衛率,我就免去他東宮護衛副統領一職。”


    高策微微頷首,說道“如此最好!”


    張羽的的官位確定下來後,高策又指著呂闡的名字,說道:


    “呂闡和周正是新升上來的吏部尚書和刑部尚書,他二人的年齡在六部尚書中算年輕的。


    “不如就讓呂大人擔任太孫賓客,周大人擔任太孫洗馬。”


    “爺爺覺得如何?”


    高毅一臉認同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如此甚為妥當!”


    高策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於明陽和魏直二人的名字上。


    思索片刻後,高策說道:


    “魏直如今在戶部任職,就讓他兼任太孫家令吧!”


    “至於於明陽,他如今在翰林院當修撰,不如讓他兼任太孫府詹事吧!”


    太孫家令負責管理太孫府的倉穀飲食,而太孫府詹事一職,相當於是太孫府的主管,負責總領府、坊、局的各項事務。


    高策如此安排,顯然是深思熟慮過的。


    對此,高毅自然同意,並說道“等朝廷給他們正式任命後,他們就會到東宮拜見你。”


    高策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一個人,連忙拱手說道“爺爺,我想再添一個人。”


    聞言,高毅微微一笑,繼而開口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想要添的那個人,是當初跟著你去江州的那個瘸腿仆從吧!”


    高策先是一愣,然後笑著說道“什麽都瞞不過爺爺。”


    “他叫什麽名字?”高毅問道。


    高策緩緩說道“他叫張雎,本來是入京趕考的學子,卻被前吏部侍郎王始的兒子打斷了腿,後來被孫兒救下,當了孫兒的幕僚。”


    高毅看著高策,沉聲說道:


    “我查過他!”


    “他是想走後門,攀關係,才混進王始長子王禮的生辰宴,後來他與王禮鬥詩,王禮不敵,惱羞成怒之下令人打斷了他的腿。”


    “說起來,這小子也是活該!”


    高策笑著說道:


    “爺爺,此事他確實不幹淨,可是也不能全怪他啊!”


    “畢竟世家壟斷科舉已經好多年了,他也是為了自己的仕途考慮。”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啊!”


    高毅哼了一聲,繼續說道:


    “朝廷重開春闈後,他本可參加會試,卻選擇留在你身邊當一個幕僚。”


    “他為什麽這麽選,你難道不知道?”


    “無非是他知道你是朕的嫡長孫,太子的嫡長子,留在你身邊比參加春闈更有前途罷了!”


    “由此可見,此人乃是諂媚幸進之徒!”


    高策哈哈一笑,繼而說道:


    “我當然知道他選擇留在我身邊的原因!”


    “爺爺,你曾教育過我,亂世用人,論才不論德,關鍵是怎麽用!”


    “您說過的話,自己怎麽忘了!”


    高毅指了指高策,無奈的說道:


    “好啊!”


    “你小子現在教育起我來了!”


    “我是說過這句話,可是這個張雎不一樣。”


    “我雖然沒見過他,卻知道此人有股書生傲氣,瘸腿對他來說是天大的羞辱,於死無異!”


    “雖然在你的幫助下,他大仇得報,可是瘸腿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此人心中必然滿腹戾氣,若他日一朝得勢,必定是一代酷吏!”


    “你能駕馭住他麽?!”


    高策笑了笑,拍手說道:


    “爺爺不愧是我大燕的開國之君,看人可真準!”


    “不過我敢用他,必然是能拿捏他的。”


    “就像爺爺您說的,他是一個諂媚幸進之徒,又因瘸腿心懷的戾氣。”


    “也正因如此,他隻能依附於我!”


    “沒有我!他什麽都不是!”


    “這樣的人,孫兒用著放心!”


    “就像法詡師傅一樣,他在中原亂世之中,三次易主,他的德行也不好,可您不照樣重用他麽!”


    高毅點了點頭,又笑著問道“那你為何不敢用馬異呢?!”


    聞言,高策的臉微微陰沉下來,然後皺著眉頭說道:


    “馬異和張雎不一樣!”


    “張雎出身寒門,我對他有救命之恩,而且我能看透他,此人隻想要權勢和富貴!”


    “而馬異不同,他出身上原馬氏,乃百年望族之後,卻選擇到南安縣任知縣,此人用心之深遠,我看不透他!”


    高毅哈哈一笑,然後說道:


    “春闈舞弊一案中,馬異獻祭自己的族弟,向你提供了謝氏一族的罪證,從而幫助你扳倒了謝家!”


    “表麵上看來,他沒有獲得什麽利益,可我告訴你,如今謝,王兩家都倒下了,而崔家隻求自保,不願幹預朝政,這讓他們上原馬家上了台麵,隱隱成為新的士族之首。”


    聞言,高策發出一陣冷笑,說道“所以啊!我不敢用他!”


    高毅搖了搖頭,然後語重心長說道:


    “為什麽不敢用他!”


    “你是君,他是臣,該用的時候,一定要用!”


    “不要隻憑自己的喜好做事用人!”


    “隻要他不犯錯,他就是你的好臣子,他一旦犯了大錯,依照國法,殺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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