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晟溫柔的拍了拍錢靈蘊的手,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我心中總有隱隱地不安,卻又不知到底是哪裏不對。”


    錢靈蘊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不過依舊用手輕揉他的頭部。


    在回鄧府的馬車上,因為有外麵有車夫駕車,高策隻是與鄧堯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打發時間而已。


    等馬車到了鄧府,天已近黃昏,那些本來在鄧府門外等候的訪客,已經散去。


    這倒是讓高策等人免受煩擾,不過鄧府正門是在裏麵上了鎖,所以幾人下馬車後,還是隻能從偏門進去。


    進入府內大堂,眾人紛紛落座。


    高策問道“鄧大人,我爹沒察覺到什麽吧?”


    鄧堯微微搖頭,喃喃道“我是沒留下什麽破綻。”


    “那就好!”高策鬆了口氣,說道。


    鄧堯眼眸深邃的看向高策,沉聲道“沒那麽簡單!太子殿下精明睿智,我和他交談時,是沒有留下破綻,但是他恐怕還是疑心了。”


    高策當然了解自己的父親,繼而苦笑一聲,有一對過於睿智的父母,不知是好還是不好,他隻能無奈的說道“總之,沒留下什麽把柄就好,沒有證據,懷疑隻能是懷疑。”


    眾人又閑聊了片刻,鄧堯和青檀陸續起身離開,大堂內隻剩下高策和鄧鳶二人。


    高策輕輕握住鄧鳶的左手,看著她手腕上戴著的白玉鐲子,笑著說道“看來,你和我娘聊的不錯麽。”


    鄧鳶輕撫左手腕上的白玉鐲子,微笑著說道“太子妃性情隨和,是個好相處的長輩。”


    “這鐲子是我娘的嫁妝,我曾經聽東宮的老仆說起過,當年我娘就是帶著這個鐲子嫁給我爹的。”高策說道。


    “啊!”


    鄧鳶聽他說完這白玉鐲子的來曆,不由得睜大雙眼,她明白,錢靈蘊如今將這個鐲子交給她,意味著錢靈蘊是十分認可她這個兒媳婦的。


    能得到長輩的認可,鄧鳶自然高興,可緊接著,一股惶恐的感覺湧上心頭。


    高策見鄧鳶臉色不對,於是關切的問道“怎麽了,你不高興麽?”


    鄧鳶急忙搖了搖頭,說道“我高興!可是我怕!”


    “怕什麽?”高策問道。


    “如今太子妃這麽喜歡我,可若是他們有一天知道了妾的身世,妾該怎麽辦啊!”鄧鳶一臉複雜的表情。


    見狀,高策心疼的抱住鄧鳶,柔聲安慰道“沒關係!隻要你我能順利成婚,就算我爹娘知道了你的身世,他們也不能怎麽樣了,再說了,日久見人心,他們會喜歡你的。”


    鄧鳶點了點頭。


    高策離開鄧府後,便回了東宮。


    他專門向父親提及,如今京中一些見風使舵之人見鄧家與皇室接親,便成群結隊的堵在鄧府大門前。


    高晟直接說道“這好辦,我調撥一隊禦林軍守衛鄧府,讓那些閑雜人等不敢再去打擾。”


    高晟的解決方法與高策不謀而合,高策的點了點頭。


    殊不知,高晟此舉也是順水推舟,派禦林軍到鄧府守衛,確實能震懾那些京中的宵小之徒,讓他們不敢再去鄧府打擾,可另一方麵,高晟對高策這次的婚事疑心未消,派禦林軍到鄧府,亦有看管監視之意。


    高晟的行動很迅速,翌日一早,一隊訓練有素的禦林軍趕去了鄧府,約有五十人左右,他們先是趕走了那些堵在鄧府門口的人,然後圍繞著鄧府進行了戒備,這也使一般人不敢上前。


    青檀見禦林軍來了後,不由得感慨道“這下終於安靜了。”


    可鄧堯甚知高晟之意,不禁喃喃自語“我們是清靜了!殿下也放心了!”


    ………


    三日後的下午,大燕皇城,承明殿。


    高毅照常在殿內批閱奏折,身旁的宦官卻不是鄭植,而是一個年輕的小宦官。


    殿外有一人手裏拿著一封密信,焦急的來回踱步,不知所措。


    高毅幾個月前,曾命令江州的眼線調查高策在江州的所作所為,直到今日上午,那眼線才抵達東京,並把調查結果以密信的形式交給鄭植,讓他轉呈給陛下。


    鄭植一開始並沒有把那封密信當回事,不過強烈的第六感驅使他打開了信封,當他看完信中的內容後,不禁大驚失色,渾身冒冷汗。


    緩了好半天,鄭植才回過神來,他立刻下令將那暗線關押起來。


    之後,鄭植看著手中的密信,不知該如何是好。


    糾結了半天,他還是決定把密信交給高毅,可是當鄭植走到承明殿前的台階下,他又開始猶豫了。


    因為鄭植知道,高毅看完密信後,她恐怕難逃一死,可鄭植不想讓她死。


    “她怎麽會是哀帝的後人!”


    “她怎麽能是哀帝的後人!”


    “她怎麽能嫁給他!”


    “亂了!全亂了!”


    鄭植一邊在承明殿的台階下來回走,一邊輕聲自語。


    他曾是多麽希望哀帝能有後人留存世間,可如今知道了哀帝有後,他卻高興不起來。


    站在承明殿左右的侍衛看著陛下的貼身宦官,在台階下來來回回走了半天,皆麵露疑惑之色。


    一個侍衛壯著膽子走到鄭植身邊,拱手問道“鄭公公,您是有什麽事麽?”


    鄭植擠出一抹微笑,說道“沒事!沒事!你回去吧!”


    侍衛不敢抗命,也隻好回去站好。


    鄭植深呼一口氣,最終,他還是決定,把密信呈遞給高毅。


    既然做好了決定,鄭植走上台階,進入承明殿。


    高毅聽到動靜,抬起頭,見是鄭植入殿,於是問道“你不是身體不適麽?朕準了你的假,你怎麽來了?”


    身體不適,自然是鄭植的借口,隻是因為他不敢來見高毅罷了。


    鄭植看了一眼站在高毅身側的小宦官,然後下跪行禮,手裏捧著那封密信,說道“陛下,有消息。”


    高毅對身旁的小宦官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待那個小宦官走出承明殿,鄭植走上前,雙手捧著密信,恭聲道“殿下,是江州那邊的消息。”


    “江州的消息!怎麽過了這麽久才送過來?!”高毅說道。


    鄭植麵露難色的說道“陛下,您還是先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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