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飆聽到高策詢問此事,眼神中閃過一抹狡黠,他抹了抹臉上的眼淚,說道“自然是我推測出來的。”


    高策直接說道“不可能,你沒那麽聰明。”


    高策赤裸裸的鄙視,也讓謝飆升起一股火氣,他說道“信不信由你。”


    高策冷笑一聲,說道“你都要死了,還嘴硬什麽?”


    謝玄得意的說道“我就想看到你著急的樣子。你說的沒錯,巷道那次刺殺,是有人把你的行蹤告訴了我,可你永遠猜不到那人是誰。”


    高策沒有理會謝飆的話,他自言自語的分析道“那夜,柴邵提前預定了煙雲樓的節目,我們一行人就是要去煙雲樓,可行人太多,我們才選擇走巷道,知道這個巷道的人也不多,如此說來,那人告訴你我要去煙雲樓,同時他也知道這個巷道,可知道我要去煙雲樓且熟悉周圍地形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預定節目的柴邵,可柴邵絕不可能害我,那凶手隻能是煙雲樓的人。”


    謝飆聽到高策抽絲剝繭般的分析,臉色不禁變了變。


    高策對著謝飆說道“是不是煙雲樓背後的東家告訴你我的行蹤?”


    謝飆還在嘴硬,他始終不說話,但他眼神中的震驚已經出賣了他。


    高策又問道“煙雲樓的幕後東家是誰?”


    謝飆冷哼一聲,笑著說道“還有你高策猜不透的事。”


    高策看著他負隅頑抗的樣子,搖了搖頭,說道“我真不明白,死到臨頭了你還在嘴硬什麽?”


    謝飆說道“難道我告訴你那人是誰,你就會放過我,放過謝家?”


    高策搖了搖頭,說道“謝家是犯了國法,必須誅全族。至於你,我是不會放過一個想要殺我的人。”


    謝飆說道“那我也絕不會告訴你那人是誰的。”


    高策拍了拍手,說道“其實你不告訴我也無所謂,我可以慢慢查。”


    說完,高策便轉身離去,隻聽見身後勞裏的謝飆笑著喊道“高策,那人找我的時候我也感到很震驚,我告訴你,你永遠都猜不到那人是誰,哈哈哈!”


    謝飆的笑聲淒涼而又慘淡。


    而高策聽到謝飆的話也是一笑了之,此次來問謝飆,也沒指望他能告訴自己,煙雲樓幕後的人確實藏得很深,但高策已經盯上了煙雲樓,他一定會揪出那幕後之人。


    高策離開大理寺地牢,便回了東宮,對於找出煙雲樓幕後的人,明日的事情對高策來說是一個更緊迫的挑戰,明天春闈學子將會齊聚在皇城的宣德門下,到時候朝廷要在此時揭開金榜。


    可這次春闈金榜無法頒布,天下學子便知道春闈舞弊的事是真的,他們定然會心生憤懣,到時候高策一定會麵對他們的質詢,對此高策需要想出辦法,安撫那些學子。


    到了二月二十九日,這一天不但是揭開金榜的日子,還是宋王高侃、淮王高暾就藩的日子。


    在這天卯時,高侃與高暾分別進宮拜別皇帝,高毅隻親自召見了高暾,看著這個從小就敦厚老實的胖兒子,高毅臉上多了幾分慈愛。


    高毅走到兒子身邊,囑咐道“去了封地,就沒人能管著你了,你要恪守朝廷律令,不得妄為,知道了麽。”


    大燕開國時,高毅便規定大燕的藩王並沒有獨立的王國,他們封地的官員直屬朝廷,藩王不得管理當地政務,他們隻不過是到封地生活,藩王所能統帥的軍隊不能超過千人。


    並且為了防止大燕宗皇族幹政和皇室宗族人員過多,增加朝廷負擔。高毅還規定,藩王不得參加科舉,就是不能當官,也不能經商,並且藩王的等級每隔一代便降一級,降到最低的一個等級,朝廷便不會再供養他,他們隻是在皇家族譜上有一個名字,但那時候便可以參與科舉也可以經商。


    高暾點了點頭,說道“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高毅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些不舍,他微微動情道“到了封地後,可以多寄來書信,你母親會很記掛你的,逢年過節的時候,可以回東京。”


    高墩點了點頭,他雖然也十分不舍父皇母妃,但他還是謹記母親的囑托,老老實實就藩,不要給父皇和太子哥哥惹麻煩。


    高毅又嘮叨了他幾句,便讓他離開了。


    而宋王高侃在宮門外跪了半天,高毅也沒有召見他的意思。


    高侃跪了很久,才看到鄭植公公往他這邊走來。


    高侃恭聲道“父皇可是要召我進去?”


    鄭植搖了搖頭,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高侃,淡聲說道“這是陛下親筆所書,讓我轉交給你,您看完後,就可以去就藩了。”


    高侃打開紙張,紙上麵是四個剛勁有力的大字,“好自為之。”


    高侃看到這四個字,瞳孔不禁放大,眼神中透露著驚恐。


    此時,鄭植又恰逢時機的說道“昨日,陛下已經讓和妃娘娘禁足蒼翠宮了。”


    高侃明白陛下已經知道自己與謝家的事了,隻不過因為自己是他的兒子,這次陛下沒有收拾他,讓他去就藩,給了他一條活路。


    “宋王殿下,快去吧。”鄭植說完後,便離開了。


    高侃顫顫巍巍的起身,他拿著紙張往宮外走,此時他的身上充滿了涼意,也有劫後餘生的竊喜,不知為何,他的眼眶不自覺地留下淚水,他把寫著“好自為之”四個大字的紙張折起來,放到了嘴裏,用力咀嚼著,此時,他臉龐猙獰,艱難把嘴裏的紙咽了下。


    高侃自問能放下心中的野心麽?


    顯然,不能!


    按照規製,太子高晟會到永定門送兩位弟弟就藩。


    禮樂隊伍奏響,高晟牽著兩個弟弟的手往永定門外走去,並囑咐他們一定要謹守本分,在封地不要鬧事。


    高晟看著高侃,他一直就知道自己這位弟弟有野心,甚至比燕帝高毅知道的還早,但他不忍心對付自己的弟弟,他不想傷害兄弟之情,畢竟幾個弟弟都是他照顧長大的,最重要的是高晟並不怕高侃,一旦高侃有所行動,高晟有信心有能力收拾他。


    一番交談囑咐過後,高毅送別兩個弟弟,高侃和高暾帶著各自的家眷,往各自的封地奔去。


    此時,城樓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高隱站在這裏看著兩位哥哥離去,眼神陰翳,內心想法更加堅定,見兩個哥哥徹底遠去,高隱也悄然離開。


    高晟突然抬頭往城樓上看去,他微微一笑,眼神中有些不可言喻的意味,而他看的地方就是剛才高隱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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