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萬籟俱寂,淩霄敲響了淩霽的房門,經過下午的休息,淩霽的臉色也變得紅潤一些了。


    淩霄拿上要給父母的物品,兩人悄聲離開房子。


    來到父母居住的牛棚,淩霄丟石子敲了他們的窗戶。


    “老淩,窗戶外麵是不是有聲音?”淩母覺淺隱約的聲音把她吵醒了,她推了推身旁的淩父。


    “這麽晚了,怎麽還會有人在外麵呀,”淩父咕噥了一句翻身繼續睡。


    “砰”的一聲,窗子又被敲響了。


    這會淩父也聽清楚了。


    淩父用手抹了把臉,讓自己清醒過來,他下床穿鞋,披上衣服就想出去。


    “老淩,你多穿一件呀,外麵冷,”淩母也跟著起來,看見淩父隻披了一件外套就出去了,擔心他凍著。


    “沒事,就開個門看看怎麽回事?”


    淩父打開大門,發現是自家小兒子,他身邊還跟著一個人,但是夜晚的光線太暗了,看不清是誰。


    “爸,你看我給你帶誰過來了?”淩霄往旁邊走了一步,把跟在自己後麵的淩霽暴露了出來。


    淩父看著眼前熟悉的麵容是那麽的陌生,淩霽去當兵以後,隻回過一次家,父子兩人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了。


    “爸~~”淩霽忍不住先開口,剛喊出來語氣都帶著顫音。


    “你個好小子,離開家這麽多年,長高了,長壯了,”淩父回過神上前抱住大兒子,不斷的用手拍他。


    淩母在房間看見淩父出去了那麽久,還沒有回來,有點擔心。


    她走出房門,看見淩霄站在旁邊,而淩父正擁抱著一個人。


    “老淩,誰呀?”


    淩父放開大兒子,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回頭跟妻子喊著。


    “麗玲,你看看這是誰?”


    他用手把大兒子往前推,就著窗戶的微弱的燈光,劉麗玲看清楚了來人。


    淩母看到眼前的青年麵容剛毅,身姿挺拔,她萬萬沒有想到會是大兒子淩霽,她想喊他的名字,可是話到嘴邊隻剩下嗚咽聲,眼淚不停的往下流。


    淩霽走上前小心翼翼抱著淩母,“媽,我回來了。”


    淩母抱著淩霽嚎啕大哭。


    住在隔壁的吳世源跟蘇之舟聽到哭聲,都走了出來,“老淩,這是怎麽了?”


    “對不住啊,我大兒子來看我們了,麗玲有點激動,對不住呀。”


    “沒事,能來看你們,那就是好事,我們先睡了,你們一家人好好說會話。”


    兩人看著現場沒有什麽事,就回去休息了。


    “爸媽,大哥,我們進去說話吧,一直在外邊也不是個事。”


    “嗯嗯,還是霄霄說得對,我們進去說。”


    淩霄拉著大哥,淩父拉著淩母一起進了屋裏,直接坐在炕上。


    淩霽走進父母生活了幾年的屋子,小小的屋子多站幾個人都轉不開身。


    一個小炕,炕尾連著灶台,屋子的四麵牆已經被油煙熏得黑黑的。


    炕上的炕櫃一看就是舊物,被褥衣物也顯得破舊。


    父母從小都是衣食無憂的,家裏生活條件好,從來沒有穿過如此破舊的衣物。


    現在兩兄弟手上都有錢,可是父母下放的身份卻不能穿新衣。


    “爸媽,你們受苦了。”


    淩霽說著自己難過的流下淚水。


    “辛苦確實辛苦,不過還好有你弟弟在,我們倆也沒有受太多罪。


    在這裏有你弟弟照顧我們,你自己出任務一定要注意安全。”


    淩父不想給大兒子太多壓力,擔心因為家裏的事影響到他。


    “我會注意安全的,你們放心。”


    出任務的時候,誰也不能保證一定都會全須全尾的回來,看著父親蒼老的麵容,母親花白的頭發,淩霽願用善意的謊言回複他們。


    “你別光說不做,我也不想你出任務的時候分心,隻是希望你做任何決定的時候,想一想我跟你爸還在家等著你回來,就行了。”


    淩母大哭一場之後,精氣神有點萎靡,不過能見到大兒子的喜悅也讓她激動。


    她右手拉著大兒子,左手牽著小兒子,心裏一陣滿足。


    抬眼望向淩父,他用溫柔的眼神看著自己。


    兩個兒子都在身邊了,就還差二女兒啦,說沒有遺憾那是假的。


    夫妻倆被舉報,導致一家五口各奔東西,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團聚。


    淩霄看見老媽的臉,從笑容滿麵到神情落寞,他就知道老媽想二姐啦。


    “爸媽,今年我們能一起過年,大哥休假時間可以到過完年,二姐那邊也幫忙搞定了探親證。


    臨近過年的時候,她就可以過來跟我們一起過年。”


    “你說什麽,霄霄你說你二姐也能來這裏過年嗎?”


    淩母激動的抓著淩霄的手問他。


    淩父也直勾勾的看著他。


    “這是真的,大哥找人幫忙弄的證明,二姐那裏我也會安排好人送她過來的。”


    淩母又高興的開始哭了。


    這會就是淩父也忍不住用手捂住臉,淚水從他的指縫中流了出來。


    四年了,一家人因為他們被下放,淩霄跟著來下鄉,大兒子在部隊,二女兒留在了京市。


    淩昊天可以想象的到,二女兒在原來熟悉的環境裏繼續生活,周圍環境跟熟人對她的態度變化,都會給她莫大的壓力。


    女兒從小雖然不算是嬌生慣養,但也是在家人的嗬護下長大的。


    家庭劇變對她的打擊太大了,淩昊天很早之前就問過淩霄他二姐的情況,說是低調的生活著還算平安。


    可是沒有真正見到本人,多少安慰的話,都不能撫慰他的擔心。


    現在兒子們說今年過年可以一家人團聚,這是他期待已久的願望。


    淩霽跟淩霄想到了母親會哭,卻沒有想到父親在得知可以一家人在一起過年的消息後,也失聲痛哭。


    看著父母都哭了,兄弟倆隻能不斷安慰。


    淩昊天哭了好一會,終於緩過勁來,看到兒子們在安慰自己跟妻子,老臉一紅,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在兒子麵前痛哭失態。


    淩霄看到老爸已經不哭了,趕緊去端了盆熱水,搓了毛巾給他擦臉。


    溫熱的毛巾敷在臉上,哭到酸澀的眼睛得到了緩解,一抽一抽疼的腦門也得到了舒緩。


    等他把毛巾拿下來的時候,看見妻子也在用毛巾熱敷,心情更放鬆了。


    “之前霄霄跟我說,霏霏那裏疑似有人在監控,這件事確認了嗎?”


    “確認了,但是我發現今年前上半年那些人好像撤了,那些人具體是哪裏派來的到現在還不清楚。”


    淩霄把自己掌握到的情況跟家人分享。


    “這些人會不會是欲擒故縱,你的人還是不要輕敵。”


    淩霽擔心淩霄經驗不足,還是提醒了他。


    “大哥,這個你放心,二姐的安危是我的人在京市的首要任務,一切事物都以她的安危為主。”


    “你清楚就行,”淩霽看他一副心裏有數的樣子,也不敢多說什麽。


    一家四口又聊了很多,淩霄見夜很深了,擔心再聊下去父母就沒有多少休息時間了,隻好打斷他們的談話。


    他保證後麵還有機會見麵,讓父母趕緊休息,就跟淩霽返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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