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人嗎?”,一座幽靜的山穀邊緣,原始正坐在一棵古桃樹下吹著微風。這棵古桃樹很蒼朽了,事實上它已經枯死十三年了,是原始的到來讓古桃樹枯木逢春,綻開一朵朵粉紅色的桃花……


    原始的肩頭,一隻白色的飛鳥舒展著羽毛。它看著山穀裏的黃青梅,點了點頭。


    皆城外,黃青梅和陽傾照麵之後選擇逃跑,然後一路逃到了這處山穀。


    山穀有些玄妙,山穀邊緣的古桃樹更是不凡。黃青梅試著接近過,但暫時她隻能留在山穀裏。


    桃花從原始身旁徐徐落下,飛速地化作塵泥被古桃樹吸收,那枝丫上又飛速地綻放新的桃花,看上去源源不絕……


    這就是強者的底蘊!雖然現在的原始沒有等級,但是就算是陽傾也不能無視他的威脅。原始沒有留在皆城,負責因他而起的界域下他會更強。


    原始隔著一座綠意盎然的山穀注視著黃青梅:“白羽,我會的可不多,能教她的也就隻有一點皮毛了。”


    白羽纖長的喙梳理著翅端的羽毛,聽見這話也忍不住翻了翻那極具靈性的眼瞼。原始在古前的人族可是被稱為萬法宗師!從來都隻有起錯的名字,而沒有被叫錯的稱號!更何況,萬法宗師是原始的封號!現在,原始居然說自己會得不多。


    原始也是爽朗地笑了一聲,“那小家夥身邊有良師了,不是壓箱底的手段我也拿不出來啊。我確實會得不多啊……”


    “她的道路繁多,卻不駁雜。走這條路,如果不是愚蠢,那就是野心極大。不過她自身的體係被梳理得很好,她的老師,不簡單啊。”


    原始不愧為萬法宗師,隻是粗略遠觀黃青梅的情況,就點出了不少關鍵的東西。


    “白羽,我固然可以留個她一些不錯的饋贈。但現實的情況是,如果真的為了她著想的話,我隻能給她一些建議。作為同樣是走這條道路的前輩的建議。”


    白羽歪著腦袋想了想,“那就給她建議吧。”


    白羽知道黃青梅身邊有極為強大的存在,足以顛覆黃青梅定格的宿命。既然原始都這樣說了,那麽白羽尊重原始的判斷。


    原始隨即站起身來,那棵古桃樹上的桃花在以飛快的速度凋零。扭轉生死,原始雖然能做到,但那不是他的道。他提前來到這裏,看了幾天的桃花,實際上也在等待著黃青梅的到來。


    原始的離去似乎帶走了桃花,短短數息的時間裏,那棵古桃樹仿佛被一陣風吹過,又恢複了原本的模樣。仿佛之前的盛放隻是一場幻覺,然而那讓它重溫了一遍生死!


    山穀裏,黃青梅自然注意到隨著原始起身而帶起的“風”!那片紛落的桃花雲格外好看,而肩膀上停著一隻白色飛鳥的原始更顯得不尋常。黃青梅幾乎是下意識地甜甜笑了起來,對方是人族的先輩,對她沒有敵意。不然之前就不會隻是讓她離開了。


    幾百米的距離對於原始和黃青梅來說都仿佛不存在。原始很輕易地看清了黃青梅臉上的笑容,他臉上的表情變化了一下:“白羽……”


    原始的語氣有些不對!


    “白羽,我不能接受他們的做法。我……”


    原始深吸了口氣,語氣有些沉慟,“人們為了太過強烈的欲望迷失了自己的本初,這和我的道不符合!就算曾經並肩作戰,我想我也再難和他們走到一起了……”


    白羽用它的喙啄著原始的發,它看著原始的側臉,目光柔和。


    原始咬了咬牙,“我可以教導她,傾盡所有地教導她。但我並不是她最好的老師!”


    白羽親昵地用頭蹭了蹭原始的臉。


    遠處,黃青梅同樣清晰地看見了原始臉上的表情變化。她不明白為什麽,她隻能保持越來越傻白甜的笑容。


    原始從那山坡的高地上緩緩走下來,隨著他的腳步落下,一路鮮花綻放,芳草青青。雖然這一幕不是很唬人,但黃青梅也算是識貨的。她也能察覺到如今世界在凋零,生命氣息垂危,能夠做到這一步究竟是有多麽困難!


    世界在凋零,新生難以為繼!雖然荒野上的色塊依舊濃鬱,但黃青梅明白那仿佛是回光的返照,是舊日的沉澱不甘都湧到了表麵。


    山坡上走下來的那個人很不簡單,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比劍主更強!至少,劍主做不到起死回生,枯木逢春!


    黃青梅笑得更自然了,她手心裏捏著一顆糖。


    這是沒有欲望的笑容。黃青梅此刻沒有想著從原始身上獲得什麽好處,隻是本能地親近。


    原始盯著這笑容看了一會兒,走進前來道:“魅惑之道,渾然天成。因果的天賦用成你這樣,也算是另辟蹊徑了。”


    黃青梅眨了眨眼,好像沒聽懂的樣子。


    “坐。”,原始忽然開口。


    黃青梅毫不猶豫地就坐在了那一無所有的草地上,格外地乖巧。


    貓哥在一旁刨著草根,偶爾高冷的它也會很天然。


    原始順勢席地而坐,就在黃青梅正對麵:“正常來說,你會是我完美的傳人。但是你的身上隱隱帶著不祥,就算現在表現得很完美,他日終究會被扭曲。”


    “當然,從我成道至今,偶有論道者,卻始終沒有選擇一個傳人。想來如果選擇的話,也隻能是你了。”


    黃青梅從身旁摘下一朵白色的小花,她好像沒認真在聽原始說的話。事實上,她聽清楚了如果剛剛她專心致誌地想要有所得的話,她反而什麽也聽不清。這是一種道痕,原始通過周圍的花草世界傳達自己的道。不過他的道已經破碎,所以他現在也隻能傳播自己的理念。


    原始注意到了這一幕。從現在的時刻來看,黃青梅的確是他完美的傳人。但是時間告訴他的答案不是!


    原始笑了笑:“曾經,有個耍棍子的人和我說過一句話,我覺得很有趣。他說,我定勝天!”


    黃青梅抬起頭來,忽然道:“然後呢?”


    原始抬頭看了看這天:“然後,他敗了。敗了之後,出現了後繼者,前赴後繼!”


    白羽揚了揚翅膀,好像要飛向那天穹。


    “我能教你的不多,我的道其實不適合你。但是,你可以借鑒參考一下。”


    “想要變得更強,你可以走出自己的道,也可以走別人開拓好的道。但是想要變得最強,你隻能走自己的道。”


    “你變強的信念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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