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視前進中,塗小山的軌跡慢慢貼向王竹馬。兩人很自然地交匯並行。


    “我很好奇,你到底和那個黃青梅到底是什麽關係?或許你自身都沒有察覺,你對於她的關注太過在意了些。”


    王竹馬的臉色輕微地變化了下,難道他的觀察太明顯了?有沒有被醜女孩察覺到?


    塗小山繼續道:“她的感知和直覺超乎想象的敏銳,你的觀察不出意外的話自然被她完全察覺到了。所以你看到的,也許隻是她想要讓你看到的。”


    王竹馬思索了一下,“二哥,這就是你沒有行動的原因?”


    塗小山搖了搖頭:“她的身邊很危險!充滿了未知的因素和存在。你記不記得,她對於大統領說的話,大統領並沒有否定的意思。”


    王竹馬皺著眉,那天黃青梅和大統領針鋒相對的那天,因為可能存在黃青梅的弱點,所以王竹馬仔細回憶過那一天的細節。他對於大統領施展出來的“兵煞,禁法”很感興趣,自然也認真思考過兩人的對話。無論是大統領說黃青梅背叛人族,還是黃青梅說她是他們的棋子,是某些布置中關鍵的一環……


    此刻,王竹馬也明白,塗小山所說的應該就是這一點。黃青梅知道自己是棋子,是某些布置中關鍵的一環。自然,知道王竹馬匪夷所思的經曆的兩人也難免會想,那麽在這裏麵,王竹馬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呢?如果隻是一個不相幹的普通人,會有一次次重來的神奇經曆嗎?


    不對不對!這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情,一定不是塗小山到現在都沒有主動接近黃青梅的原因。


    王竹馬的思緒有些亂,仿佛觸及到了思維的禁區。


    塗小山又道:“你覺得你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正常嗎?無論是敵對關係還是其他的關係,你覺得正常嗎?是否有太過刻意,太過沒有因由?”


    王竹馬抓著腦袋,雙眼瞪得大大的:“當然正常了!你知道她殺過我多少次嗎?你知道她破壞過我多少次的幸福嗎?我恨她,怎麽就不正常了?我就是恨她,恨不得她去死,死得徹徹底底的……”


    塗小山安靜地看著王竹馬的反應,忽然又問:“你喜歡她嗎?或者你喜歡過她嗎?”


    “喜歡?”王竹馬忽然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二哥你覺得呢?我會喜歡她嗎?一個醜八怪,與我又有如此的深仇大恨。我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塗小山又道:“那麽你覺得她喜歡你嗎?”


    “不可能!”王竹馬斷然否決,“她如果喜歡我,就一定不會不顧及我的感受的。”


    塗小山沉默著,看著王竹馬的眼神之中仿佛夾雜著某些說不清的悲憫。


    “我說二哥,你問這個幹什麽?”,王竹馬好奇地詢問。


    塗小山不太在意地回答:“覺得你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有些特別。也許你們兩個人都是特別的布置,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冒然破局便有些不好了。”


    王竹馬皺著眉:“二哥你不打算幫我了?”


    “並非如此,但是在這之前,我了解更多的情況總是有利無害的。”


    王竹馬有些緊張,“那麽我的回答,二哥不滿意嗎?”


    “說不上不滿意,你的回答也透露出一些特別的信息出來的。”


    “二哥能告訴我,你通過我的回答知曉了些什麽信息嗎?”


    塗小山笑著:“也不是不可以。你和黃青梅都是特別的存在,有著特別的意義。但是你,現在並沒有她清醒。你被過去不知真假的情感所左右,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所遮擋住。而她,現在似乎已經走出了這個困境。在這一點,你不如她!”


    王竹馬低著眉,他不知道如何去反駁塗小山。


    塗小山歎了口氣:“我還是會幫你,但是最後的方式或許和你想的不一樣。你可以好好思考一下,需不需要我幫你。”


    王竹馬隻是問道:“二哥打算怎麽幫我?”


    “我想,現在困住你的不是黃青梅,而是你自己的心。我想幫你看見自己的心,而不是幫你針對黃青梅。”


    這樣的結果,王竹馬難以接受,他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你應該明白,就連那個大統領再針對黃青梅都不願意殺她,甚至不願意給她大的教訓。那麽出於理智的考慮,我也最好不要幫你針對她。這極有可能涉及前人的重大布局,可能是局勢的關鍵。”


    就算知道這一點,王竹馬還是不能接受他不能對付黃青梅的情況。明明就擺在眼前,針鋒相對了,難道還要合作?


    王竹馬不能接受這一點。他之所以還能留在小隊裏麵,隻是因為他覺得這是一個觀察黃青梅的好機會,也許有不一樣的收獲。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在,他根本不可能和黃青梅在同一個小隊裏麵待著。之前或許迫於危險局勢難以脫身,但是到了塢城之後他完全就可以單獨一個人離開。王竹馬寧願獨自一人走入荒野之中……


    反正有黃銅小鍾和太清玄妙丹道在,王竹馬覺得自己的未來不一定就會比黃青梅差勁了。


    現在出了那座新兵城,知曉自己不能對付黃青梅,那麽留在這裏還有什麽意義?


    王竹馬低著頭,不讓塗小山看見自己的眼神變化。但是塗小山何等敏銳,就算看不見王竹馬眼神的變化,也能察覺出王竹馬明顯的情緒變化。


    “我知道你對這樣的結果很不服,或許你還感到很委屈。但是小五,你不能永遠都陷在不知真假的過去。你有想過嗎,也許你的記憶隻是片麵的不準確的。但是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話,無論是對於你還是對其他人可能都會產生不好的結果……”


    或許是塗小山的話起了作用,王竹馬回頭望了過去。


    “如果你始終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我就想辦法讓你們兩個避開。世界這麽大,想要避總會避得開的。”


    王竹馬委屈地哽咽了一下:“二哥,我已經避過她很多次了。可是她總會找上來終結我的一切……”


    “二哥,如果你都不能幫我了。我不知道到底還有誰可以幫我。或許我的一切都會被她終結,或許我的一切都會被她奪走,或許我就是不如她。”


    “我逃過了很多次,都沒有逃掉。我該怎麽做?”


    塗小山扶著王竹馬的肩膀,直視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道:“逃是永遠也逃不了的!不要想著逃,不要想著做一個懦夫!小五,我勸你並不是要你逃,而是要你直麵她!”


    “正視你心中的恐懼,正視你心中的仇恨。它們可以成為你成長的動力,但是不能成為支配你的主宰!小五,你才是情緒的主人!”


    “如果你想贏,如果你不想輸,那就正視她!如果不能敵對,就做得比她優秀!”


    塗小山在努力喚起王竹馬眼底的光:“至少,不要做那第一個拿出刀的人。那樣的話,你可能在開始就輸了一半。”


    “現在她是劍主親傳,她比你強。那麽你就成為劍主親傳,追上她,超過她!”


    “如果她拿出刀了,你就可以作為正義裁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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