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將那幾人一齊滅口了。”


    餘相皖想到那個白發清冷似謫仙的少年。


    他的箭法很厲害,同一時間射出的冰箭竟可以一分為三,一箭滅三人,且正中眉心,一擊斃命。


    餘相皖沉思片刻,這才對葉枕安道。


    “師兄,你知道後來出現的那人是誰嗎?”


    葉枕安聽餘相皖如此說,便知那人肯定是自己見過的。


    仔細想了想,並未想到是誰,於是搖了搖頭,看著餘相皖問道。


    “是誰?”


    “是無盡海域之中的那個白發少年。”餘相皖看著葉枕安的眼睛道,“當時我以為他已經……”


    已經隕落在那一場抽魂獻祭之中了。


    沒想到他沒死,而且還以這種方式相遇。


    他知道葉枕安當時肯定沒注意到那個白發少年。


    但葉枕安向來過目不忘。


    隻要見過,他便一定記得。


    葉枕安心中也有些驚詫,他知道餘相皖未盡的話。


    若不是餘相皖遇到,他也以為那個少年葬身於海底了。


    畢竟當時的他,似在承受著極大的痛楚,那種情況之下,任誰也想不到他還能存活。


    “除非,他身上有別人想要的東西,而當初那一場抽魂,他自始至終都不算在內。”


    即使沒人去,他也不會被抽魂,關鍵時刻肯定會有人去“救”他。


    餘相皖聽見葉枕安的話,也默了默,聯想到當時的場景,聲音瑟瑟。


    “絕望處給一線生機,後來發現那生機是假的。”


    而當時正準備去扶那少年,打算帶著他一起逃的自己,便是那一線生機。


    但最終他並未將人帶離……


    “極大的落差之後,這時候再出現的生機,便是救贖。”


    而這種生死關頭出現的人,對隻剩絕望的人來說,無異於無邊墨色透進去的一縷光。


    很容易給人造成一種心理效應,比吊橋效應更甚。


    那是一場從身到心的所謂“救贖”。


    可是,那白發少年身上有什麽值得別人算計的嗎?


    他看著似乎一無所有。


    餘相皖和葉枕安回到客棧便各自回了房間。


    餘皎月估計還有兩日才到,不急。


    況且那幕後之人此次未得手,下一次雖不知是何時,但肯定不是這幾日。


    這兩日,餘相皖閉門不出。


    另一邊,餘皎月趕過來的路上,偶然看見一道白色的身影蜷縮在一片綠茵之中。


    猶疑了片刻,還是停下腳步。


    操控著飛行法器往下掠去。


    柳疏璃渾身冒著冷汗,額前的些許碎發被汗水浸濕,黏在毫無血色的如玉臉上。


    白發幾乎與他蒼白的臉色融為一體,透明,破碎。


    恍惚之際,他看見天空之中有什麽速度極快的東西似流星閃過。


    隨即那東西又放慢了速度,似在猶豫。


    最後又折返回來。


    直到那東西越來越近。


    柳疏璃才看清來的是何人。


    少女粉衣嬌嫩,墨發如瀑,頭上隨意挽著一個精致的發髻,一朵明豔的桃花似盛開在她發間一般,嬌豔欲滴。


    微風輕拂著她飄逸的裙擺,於風中搖曳。


    像是山間一朵金尊玉貴的嬌花。


    待離得近了些,才看清,她頭上那哪是桃花,隻不過是一個精巧的發飾罷了。


    她踏著一片綠色葉子狀的法器,停在他身旁,動作輕盈的跳下來,隨後抬手一揮收起法器。


    看著地上狼狽的柳疏璃語含擔憂道。


    “道友,你沒事吧?”


    少女聲音清脆,如銀鈴入耳。


    柳疏璃看清她的眉眼時怔了怔,這是一張與餘相皖有六分相似的臉,如畫似卷,卻是與餘相皖截然不同的兩個形態。


    若說餘相皖是清冷的月,那眼前的少女便是熾熱的太陽,明媚而靈動。


    她肌膚勝雪,靈眸似秋水一般澄澈,眼底盡是明淨,通透至極。


    隨著她的動作,裙擺輕揚,腰間象征著身份的扶搖宗碧綠色玉牌也小幅度的前後搖晃著。


    柳疏璃強撐著身子,顫抖著站起身,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與餘皎月的距離。


    他微微垂著頭,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隨即又放下,並不看餘皎月,聲音低沉隱忍。


    “我沒事。”


    餘皎月聽著他痛得顫抖的尾音,也能理解他。


    畢竟她隻是一個過路的陌生人而已。


    他如今落難,防備著她也是應該的。


    陽光鋪滿大地,灑在倆人身上,激起陣陣暖意,餘皎月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異常。


    少年一襲素淨的月白色錦袍,外罩一件雪絨大氅。


    如今不是八月嗎?


    他怎麽穿得如此厚重?


    況且尋常天氣修士根本不懼。


    他,很古怪。


    餘皎月並未表現出任何異樣,試探著問道。


    “你很冷嗎?”


    柳疏璃想逃離,卻力竭而動不得,眼看餘皎月並沒有離開的跡象。


    他的身體卻是已經撐不住了。


    能強撐著起身已是極限,再多卻是不能了。


    終於,他腳下一個踉蹌就要往後栽下去。


    忽地,一道清柔的氣息驀然出現包裹著他。


    頭上響起一道略微嗔怪的聲音。


    “我真不是壞人,我看你也不像一個壞人,我才幫你的。”


    餘皎月將人接住,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手下一片冰冷。


    而那涼意,是眼前這白發少年身上傳過來的。


    透過層層厚重的衣衫大氅,傳到她手上。


    餘皎月愕然。


    這是怎麽回事?


    “你中寒毒了?”


    少年並未應,他眼上覆著白紗,餘皎月看不見他的神色。


    但少年似是終於支撐不住一般,渾身卸力,靈力外泄。


    他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無數淩冽的寒意從他身體中溢出迅速朝外擴散。


    很快,他身下的一片綠草便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將草色牢牢包裹其中。


    且還有向外蔓延的趨勢。


    少年眼上的白紗,雪發,慢慢浸出點點冰霜。


    就連臉上也慢慢爬上薄如蟬翼的冰霜,他本就慘白的臉更是一點兒血色不見。


    甚至還能看見他血肉之下淺淺的青筋是那般脆弱。


    隨著淺色冰霜的覆蓋,他整個人像是一個易碎的瓷器一般,一觸即碎。


    空氣中的微小氣體逐漸凝結。


    餘皎月猝不及防被凍得一個哆嗦,仿若置身冰窟。


    不對,若是普通的寒毒,對外界人影響並不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夭壽!穿成惡毒女配親哥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喜歡三麥的白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喜歡三麥的白石並收藏夭壽!穿成惡毒女配親哥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