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的偷竊案,一下上升到了命案,而且是官員,一下就把局長給愁壞了。


    糧食局長是被一根尖銳的東西插入頸動脈而亡的,可以說動作幹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他也沒有任何掙紮的跡象。


    根據傷口分析,尖銳的東西上帶有些許毛刺,不像是刀,更像是削過的竹子。


    竹子在這裏隨處可見,而且這裏的人都有用竹子編筐的習慣。


    根據殺人留下的對聯,初步判斷是仇殺,仇視糧食局長貪汙糧食而起的殺心。


    根據這條線,賀勵寒讓大家重點排查,最近縣裏各個公社大隊,哪裏因為糧食問題,和糧庫發生過衝突。


    每年交糧的時候,各個大隊沒少和糧庫發生矛盾。


    年前也不例外,因為糧庫用的稱有問題,明明一百斤的糧食,在稱上隻顯示九十五斤,很多大隊都反映情況了,但糧食局局長維護糧庫,堅持以糧庫的稱為標準。


    為此,還發生了打架鬥毆事件,最後都被壓下來了。


    那些參與鬥毆的人,都被賀勵寒請到了局裏審訊,並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局長的壓力很大,如果不破案,就意味著還會有下一個受害者。


    賀勵寒重新梳理案情,決定從糧食被盜方麵入手,但當他去糧站查賬的時候,卻受到了百般阻擾,不是晾著他不見麵,就是故意拿一些成年舊賬給他看,根本不想讓他查清楚到底丟了多少糧食。


    “你一個刑警不好好去查殺人,為什麽非得揪著這點糧食不放,我看你們刑偵隊就是廢物。”


    糧站站長被逼急了,竟然口出狂言。


    江晚寧都要氣死了,怎麽會有這樣不知好歹的人,他這麽害怕查出事情真相,難道是心裏有鬼?


    不過,她再次走訪糧站,也讓她靈光一閃,意識到什麽。


    之前,她通過意念搜查丟失的糧食,都是假設糧食是裝進倉庫裏,如果不是裝進倉庫,而是埋進地下呢?


    很快,她順著這個思路,開始在河的沿岸繼續搜查,重點搜索地下的物資。


    還真讓她感應到,就在裝運糧食的雪橇上岸的地方不遠,地下有一條廢棄的水渠,因為多年沒有用了,水渠兩頭都用土夯起來了。


    他們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個直徑半米左右的入口,入口用水泥石板蓋著,上麵還堆著積雪,不是有意尋找,大冬天的根本看不到。


    賀勵寒將石板推開,鑽進了水渠,江晚寧也跟在後麵,兩人互相防護著往裏走。


    沒走多遠,他們便看到了成堆的糧食,碼放還挺整齊的,一晚上完成這麽大工程,可真不容易的。


    光找到糧食,罪犯還是沒有頭緒,賀勵寒打開手電筒,在裏麵仔細尋找線索。


    沒想到,水泥管的渠身上還寫著一行字,‘要想富,偷糧庫’,這順口溜的風格,和殺害糧食局長的罪犯簡直一模一樣。


    當然,字體也一樣,用毛筆寫的正楷,十分端正,顯然十分有水平,但也讓人難以通過辨認字體找人。


    “我覺得這盜糧食和殺局長是同一個人,可以並案調查。”


    江晚寧建議道。


    賀勵寒也同意她的想法,回去後便馬上將所有線索進行匯整,繼續根據線索摸查走訪。


    江晚寧則在空間裏守株待兔,等著有人來這個廢棄水渠。


    這麽多糧食放在這裏,他肯定得轉移吧,不然等開春了,到處都是雨水,這裏的糧食也存不住。


    沒想到,還真讓他蹲到了。


    這天晚上,徐老頭背著一個印有五角星的紅軍包,慌慌張張來到了水渠。


    不過,他沒有進水渠,而是朝縣城方向走去。


    他直接去了糧站附近轉了一圈,然後在離糧站不遠的糧站宿舍樓走去。


    直覺告訴她,徐老頭又要犯案了。


    冬天天黑得早,六七點就天黑了。


    但糧站的一些人喜歡互相串門喝酒,不少人會喝到比較晚才回家。


    就是不知道,他的下一個目標是誰。


    就在徐老頭在一處牆角蹲守了一個多小時後,糧站站長從一戶人家裏出來。


    他走路搖搖晃晃,嘴裏還念念有詞,顯然是喝了不少酒。


    江晚寧靠近一些,想著萬一徐老頭出手,可以救他一命。


    沒想到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味,還聽到他喃喃自語,


    “局長死得好啊,以後多收糧食的事情,就隻有他知道了,到時候把糧食倒賣出去,我就發財了。”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徐老頭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站長見是上次鬧事的老頭,臉上露出不耐煩,眯縫著眼睛醉醺醺道:


    “又是你,都跟你說了,你們家就算死了多少人,該交的糧食都得交,你要再胡攪蠻纏,信不信我抽死你。”


    徐老頭沒有說話,而是從包裏拿出了一根竹子,快速揪住他的衣領,插入了他的頸動脈。


    他的速度很快,說實話,江晚寧是有時間將站長推開了,但她猶豫了。


    至少,這樣的貪官,就算殺死,也是為民除害,她為什麽要救?


    她甚至有些期待,徐老頭真的能做到殺夠十五個貪官。


    這晚,她很晚才回家,一到家就被賀勵寒緊緊抱住了。


    “外麵多危險啊,你幹什麽去了?”


    他來回打量江晚寧,生怕她受傷。


    “沒事,我就是找到了一些線索,去跟進了一下。”江晚寧無所謂地說道,用臉在他結實的胸口蹭了蹭。


    就在兩個人準備交流一下新線索的時候,有人來通報,糧食站長被殺的消息。


    警局注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江晚寧自然不會將自己從空間看到的說出來,但盡量拿出一些證據,指向徐老頭。


    賀勵寒已經查到,徐老頭和糧食站長發生過衝突,但他隱瞞了,是鄰居舉報的。


    還有他家裏製作竹筐的一些手法,和死者身上留下的痕跡十分接近,凶器很可能是他自己製作的竹器。


    聯想到徐老頭年輕時去修鐵路從事的工作,正是協助爆破,偷學製作火藥一點不奇怪。


    而且,他的兩個兒子被判了死刑,他報複社會也是有可能的。


    經過研判,賀勵寒將目標鎖定在他身上,在他再次犯案之前,將他逮捕。


    在賀勵寒的審訊下,他交代了事情經過,這起盜糧加惡性殺人案最終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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