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從羅德島的據點離開之後,就去圖書館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準時去任務地點報到。


    她有點沒睡醒,還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明明已經是回暖的季節,卻冷得很有存在感。


    還在雪原的時候,她被凍麻了,感知倒是沒有那麽清晰,現在的寒風就冷得剛剛好。


    弑君者很嫌棄地說:“行動馬上開始,如果你管不住自己的鼻子,那就到後方去休息。”


    x張了張嘴,然後用一個手勢表示自己一切都好。


    弑君者並不是在說她打噴嚏不對,她隻是在指責x的心不在焉。


    x已經努力在讓事情不要脫離控製了,當然,她作為一個信使並沒有控製什麽東西,她隻是在說塔露拉的布局。


    總感覺蘇裏埃爾那丫頭不像是會跟著別人步調走的,她和塔露拉一樣的糟糕,都喜歡掌握事情的主動權。


    而塔露拉不在現場,蘇裏埃爾卻在,這就是天然的劣勢。


    某人好像完全忘記了到底是誰把這陣東風拱手送上,好像也完全不記得自己正在謀劃如何讓塔露拉失敗的計劃。


    弑君者收回審視x的目光,發動法術,消失在x的身邊。


    她準備暗殺一位到街對麵這棟別墅做客的官員。


    弑君者可能並不清楚目標的身份,但是x知道,這位官員沒有太大的背景,但坐在一個能夠威脅到塔露拉計劃的位置上,所以要盡早除掉,好換一個能夠控製的人上來。


    x不知道這位官員到底是什麽職位,也不清楚塔露拉對切爾諾伯格滲透到了什麽程度,但她已經知道整個切爾諾伯格都差不多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一個感染者能聚集這麽多能量嗎?就算這個感染者以前是科西切公爵的繼承人,但她也是個感染者呀!


    烏薩斯的感染者是沒有未來的,x想不通怎麽會有貴族配合塔露拉的行動。


    就在x持續走神的時候,弑君者已經站在了小別墅的後廚外,這裏靠近洗衣房,此刻已經接近下午,沒有仆人,很安靜。


    由於大部隊還沒到,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弑君者的暗殺行動並不是簡單地抹了脖子就行的體力勞動,她還要將其偽裝成事故,並將這場事故的起因嫁禍到這裏的主人身上。


    x覺得這人純屬倒黴。


    這切爾諾伯格的所有人都倒黴。


    而她這個一個人打三份工的怨種也是倒黴中的倒黴。


    到了這個時候,x又開始懷念特蕾西婭殿下了。


    如果她沒死,她隻要給巴別塔打工就好了……


    弑君者的聲音在無線電裏回蕩,“你的報點呢?”


    x看了一眼時間,說:“哦,你已經進去一分四十二秒了。”


    弑君者沒回答,x覺得她可能是想揍她。


    這有可能加重了弑君者對薩卡茲的偏見,但是無所謂了,有些偏見之所以能成為偏見還是有點道理的。


    弑君者進入了室內。


    三層豪華大別墅對於平民來說是一場可望而不可及的夢,但對貴族來說,這地方略顯寒酸——沒有成群結隊的仆傭,沒有寬敞高挑的大廳,也沒有地暖和無處不在的暖氣。


    至於房子本身的麵積更加不值一提,上下三層加起來還沒有伯爵的花園大。


    不過這倒是方便了弑君者的行動。


    因為她可以通過感知哪些房間的溫度更高來判斷哪裏有人。


    “三分鍾,你找到可以用的工具了嗎?”


    弑君者低低的聲音響起,“等著。”


    剛好有個抱著托盤的女仆從她的身邊經過,弑君者看了一眼,發現托盤裏放著茶壺套裝,嫋嫋熱氣從壺嘴裏飄出。


    弑君者連忙跟上。


    隱匿的身形無人得見,是以,弑君者在這樣的室內暢通無阻。


    如果一切順利,這次任務就用不到x,但如果不順利,x會兜底。


    弑君者知道x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亂用法術可能會造成不好的後果,據說她來切城的時候有半程都是走來的,所以才遲到……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自己的同胞能活得久一些。


    弑君者並不知道x平時用法術根本毫無節製,也不知道兩百多歲的老阿姨騙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根本沒有心理負擔。


    總而言之,整合運動當中比較純粹的幹部弑君者成功跟蹤了一個正確的對象,到達了這個別墅的會客室。


    女仆開門的時候,她敲了敲無線電讓x保持安靜,然後順勢鑽了進去,靠著牆蹲好,用一個半人高的花盆作遮掩。


    貴族打扮的女人說道:“我們的茶水來了,這是我托人從炎國進口的陳茶,風味很濃鬱。”


    穿著得體的男人說道:“這個天氣……進口的費用不便宜吧?”


    女人說:“是啊,溫暖些的地方都化雪了,地上滑得很,要繞不少路才能送到切爾諾伯格來。”


    弑君者不想聽他們那些沒營養的話題,環顧四周,開始尋找能用的工具。


    會客室裏沒什麽特別的,和每一個標準的套間一樣,這裏擺著幾張沙發,有一個茶幾,幾個矮櫃,以及很多無用的裝飾物。


    兩人就像在普通地閑聊一般,拉了些家常。弑君者注意到他們所在的位置正上方,也就是整個房間的正中央,有一頂金屬絲的水晶吊燈。


    如果這裏是一個兩層高的宴會廳,那麽這個吊燈可能會達到弑君者的預期,隻要它自由落體,就能隨機砸死一個人,很意外,也很符合整合運動的目標。


    但是這裏寒酸得恰到好處,弑君者敢保證這玩意掉下來最多能有個腦震蕩。


    弑君者還在猶豫,她在考慮要不要幹脆放把火燒了,但縱火這個手法隻能用一次,最多三次,再多就會讓人起疑這些事件之間的關聯性。


    還沒到時候。


    她從口袋裏拿出x給她的一枚硬幣,這是一枚正在流通的切爾文金幣(烏薩斯貨幣),據x所說,這是她用來做標記的法術錨點,隻要把它帶在身上,不論跑到天涯海角都能被她找到。


    弑君者把這東西放到地上,然後輕輕一推,金幣緩緩滾到那位官員的腳邊。


    她在原地靜靜等了一會兒,就聽見那位女貴族說:“安雅,你低著頭看什麽?嗯……?托利亞,你怎麽掉了塊金幣在地上?”


    阿納托利先生看了一眼地麵,發現了它,雖然納悶為什麽自己會掉錢,但周圍又沒別人,於是他疑惑地將它撿起,放到了口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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