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拉頭也不回,貌似是想在這條路上擺脫蘇裏埃爾這個神經病。


    但蘇裏埃爾又是何許人也,她十幾年前就擁有能從一大堆垃圾裏淘出弗洛拉這顆金子的毅力,現在又何愁追不上人呢?


    蘇裏埃爾隔了十幾米大喊:“不用你和我一起打工!”


    話音剛落,弗洛拉的腳底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改成向蘇裏埃爾走來了。


    弗洛拉走到蘇裏埃爾麵前,問:“你說的住的地方在哪裏?”


    蘇裏埃爾麵無表情地說:“你其實就是不好意思和我一起丟臉吧?”


    弗洛拉往後退了半步,“你休想拉我下水!”


    蘇裏埃爾上了一天的班,整個人的氛圍穩步下滑,她已經不再顧及自己的形象,給弗洛拉翻了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眼,說:“等我下班,最後一桌客人了。”


    弗洛拉看手表,說:“這麽早?現在連九點都沒到。”


    蘇裏埃爾頭也不回地往回走,說:“我不上夜班,這裏夜班要換成兔女郎製服。”


    弗洛拉湊過去,幸災樂禍地說:“怎麽了,還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


    蘇裏埃爾看了她一眼,說:“不是,因為店長覺得我上夜班會把近衛局招來。”


    弗洛拉沉默了。


    蘇裏埃爾一個閃身回到了店裏,以超常的速度平移到桌子旁邊,就好像她剛才隻是去後廚拿了塊毛巾一樣自然——別問為什麽後廚會有毛巾,反正她現在手裏多了一塊毛巾,作為道具。


    她還沒說出自己準備好的托詞,就看見貓橫在企鵝物流當中最好說話的女孩空的大腿上。


    蘇裏埃爾:“……”


    蘇裏埃爾連忙拿手去扒拉貓,撈起貓的前腳爪子拎起來,把他帶離餐桌的範圍,還順便賠禮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這孩子就是比較調皮。”


    空並不討厭貓,她說:“沒關係,貓貓的毛皮很柔軟,熱乎乎的,放在腿上的時候很舒服。”


    蘇裏埃爾把貓往旁邊的架子上一放,掛上了公式化的笑容,“主人喜歡就好。”


    大帝:“……”


    企鵝覺得這個姑娘的態度也難以琢磨。


    要說她是不是有點陰謀憋在心裏沒有說,她現在就完全是一個害怕丟掉這份卑微工作的打工人。但要說她是不是單純來打工的,帶著一個這樣的危險人物(指變形者),還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和種族,讓人很難信服。


    可是薩卡茲出門在外,幾乎沒有能夠讓他們舒心行走的地方,使用假身份的薩卡茲比比皆是,一個想找工作養活自己的薩卡茲瞞報履曆也不是不能理解。


    大帝遇到困惑的事情一般會直接問出來,但問題是這個問題問的不好就能讓人內疚到半夜睡覺爬起來抽自己一巴掌。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大帝某種程度上預判了蘇裏埃爾的後招——她準備在身份敗露的時候用“我從小失去了媽媽,從來就沒有見過爸爸”這種理由來偷襲老實人。


    最後大帝還是憋了一肚子疑問沒有問出口。


    等企鵝物流的人都回到了“大地的盡頭”酒吧裏,百思不得其解的大帝坐在吧台前的高腳凳上,仍然保持沉默。


    能天使往沙發上一坐,準備保養自己的銃,保養著保養著,就發現自家老板的情緒不對。


    “老板,你咋了?”能天使手上動作不停,“剛才沒吃飽嗎?要不要叫個披薩?”


    德克薩斯:“我不吃。”


    能天使:“不會叫汐斯塔風情的,你放心。”


    大帝:“我吃得很好,隻是有點成年人的問題要思考罷了。”


    能天使驚訝,“原來老板你也有那方麵需求啊!”


    大帝:“……”


    大帝:“你晚上出差。”


    能天使雙手離開武器,投降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不要取消我的休假啊!而且我還什麽沒說,不要戴著有色眼鏡去看待這個世界……”


    大帝:“我是你老板,我就喜歡戴有色眼鏡(這裏指墨鏡)。”


    能天使:“……”


    大帝:“你有什麽意見?”


    能天使:“我保養完就立刻走!今天晚上有啥任務?”


    德克薩斯說:“老規矩,送點包裹。”


    能天使驚訝,“原來你知道啊,說好的大家一起休假,怎麽德克薩斯你偷偷上班!”


    德克薩斯沉默良久,憋出了一句,“閑著也是閑著。”


    大帝這個時候插嘴說道:“我不管你倆什麽時候出發,怎麽完成任務,但你們能不能看看可頌那倒黴孩子在對麵幹什麽?”


    兩人齊刷刷把腦袋轉過去,透過酒吧的落地窗,可以清晰地看見可頌和空站在對麵的門口,可頌蹲在地上,蘇裏埃爾把自己的裙子掀起來給她看,空在一邊束手無策。


    德克薩斯回過頭,說:“看看裙子而已,這條街上穿著暴露的女人見得多了,也沒什麽。”


    能天使思考了一會兒,說:“可是可頌還給小蘇龍門幣誒,這樣不會被街坊鄰裏誤會吧……”


    德克薩斯沒搞懂能天使在強調什麽,這又能誤會什麽呢?


    就算是哥倫比亞的大法官到了炎國都要重新學習專業知識,就別指望一個純天然法盲敘拉古人能明白在不同國家哪些行為有可能觸碰到紅線。


    總而言之就是文化差異。


    於是可頌給了錢,剛剛拎起別人的裙角沒多久,龍門警衛局的巡邏摩托車就來了。


    摩托車前麵坐著一個高大的女人,後麵靠著一個身材稍許嬌小些的女人。兩人的摩托車從十秒前就在街區中轟隆作響,幾個呼吸之間就開到了酒吧街的當中,在女仆咖啡廳的大門前停下來了。


    不要小看酒吧一條街的人流量,雖然這裏的老板互相認識知根知底,但吃瓜群眾不知道啊!


    一個大家都很熟悉的藍色頭發臭臉龍警官從摩托車上跳下來,警官證一甩,頭盔一摘,伴隨著她洪亮的自我介紹:“龍門近衛局例行檢查!”


    我們就知道這是陳暉潔陳警官又下基層了。


    可頌雙手一抬,立刻表示自己的無辜,“警官我隻是看看她裙子上的標簽!”


    陳暉潔搖了搖頭,說:“不是來查你們的,隻是例行檢查。”


    可頌鬆了一口氣,她正好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就拉著空往自家酒吧撤。


    蘇裏埃爾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杵在門口,她馬上就要到下班的時間了,這熱鬧也燒不到她,不看白不看。


    近衛局大概率是接到了群眾舉報才來的,一進門,目標明確。


    陳暉潔:“有人舉報你們這裏雇傭童工……”


    店長立馬不樂意了,喊道:“冤枉啊!咱們這兒的少年少女就算長得再怎麽年輕,也都至少年滿十七了好不好!”


    陳暉潔環顧四周,手指向蘇裏埃爾,說:“這個也是?”


    店長:“當然!她今年都二十八九歲了,馬上奔三了!”


    陳暉潔懶得和他爭,說:“把身份證明拿出來我看看,其他人的也是……”


    還在看熱鬧的蘇裏埃爾反應稍微慢了半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之後,想要補救,但最終還是選擇留在原地,發出了一聲感歎:“啊。”


    吵吵嚷嚷的人群當中,意識到某人已經翻車了的貓嘴裏叼著蘇裏埃爾宿舍的鑰匙,穿過店鋪的後門,走到了弗洛拉的身邊。


    弗洛拉聽著店裏的動靜,又看看貓給她送來的大禮,內心毫無波瀾地將鑰匙撿起來,然後蹲著問貓:“你知道蘇裏埃爾那家夥分到的宿舍在哪裏嗎?”


    貓甩了甩尾巴表示當然知道。


    弗洛拉笑著說:“太好了,那我們就去休息吧。”


    說完,一人一貓把將她們維係在一起的紐帶丟在泥潭中,瀟灑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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