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想讓蘇裏埃爾在不正常的時候正常,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她覺得自己很正常,心理健康,遵紀守法,樂於助人,雖然有一點點道德敗壞,但總的來說,心地善良。


    不去關注這些自我評價中誇大甚至完全就是欺詐的部分,以弗洛拉對蘇裏埃爾的理解,隻要抓住她偽裝成正常人的幾個原則,就能將她的行為拉回正軌。


    比如說找個律師,讓律師說明這麽做在法律上有什麽弊端,會不會被起訴……不知道為什麽,蘇裏埃爾特別在意自己行為的合法性,要是知道有風險,她一定會停下來。


    然而蘇裏埃爾自豪地說:“我已經讀完了哥倫比亞所有的法律書,你要相信我……”


    弗洛拉:“你有律師證嗎?”


    蘇裏埃爾:“我還背下了完整的《聯邦憲法》……”


    弗洛拉:“你有律師證嗎?”


    蘇裏埃爾據理力爭,“我之前還偷偷做了法律專業的卷子,老師說我的分數不比其他同學的差……”


    弗洛拉:“你有律師證嗎?”


    蘇裏埃爾:“你就不能換個話題嗎?”


    弗洛拉:“不行,沒有律師證,咱們的法律顧問總不能是你來當吧。”


    蘇裏埃爾:“我可以確信我們做的事情沒有違法!”


    弗洛拉:“萬一有什麽意外呢?你能確定自己能搞得過聯邦大法官?”


    蘇裏埃爾:“特裏蒙城內的小訴訟不需要聯邦大法官吧,弗洛拉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了解……”


    弗洛拉立刻起身,振臂高呼,“我認為,阿特拉斯工作室應該有一個法律顧問,誰讚成,誰反對!”


    蘇裏埃爾的爭辯埋沒在呼喊聲中。


    “我們是叫阿特拉斯清潔工作室,不要把那個單詞給省略了啊……”


    然而弗洛拉沒空和蘇裏埃爾插科打諢,因為隔壁桌那個在桌子上跳舞的男人不知道被觸動了什麽開關,從桌子上一躍而起。


    他脫得隻剩下一條鬆鬆垮垮的西褲,而他飛起來的速度實在可觀,以至於他的朋友們隻能抓住他的褲腳管,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布料撕裂聲,這位大哥屁股上掛著個遮光簾就飛到了蘇裏埃爾她們的桌子上。


    他橫著撲過來,將一桌子的酒杯糕點打翻,奶油,蛋糕和酒全都被掀飛,落在桌邊所有人的腦袋上。


    他一隻手還舉著,眼神迷離地說:“我,我讚成!”


    滿頭水漬的弗洛拉:“……”


    因為提前發現了問題從卡座裏跳出來,從而逃過一劫的蘇裏埃爾:“哇哦……”


    他的同伴連忙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他隻是喝多了……”


    “什麽喝多了,我爸爸可是聯邦大法官!我媽媽是維多利亞大貴族,總有一天,他們會披金戴銀地來接我,把我帶走——”


    他朋友連忙解釋道:“抱歉,他喝多了就這樣……要是不介意的話,你們要不要和我們拚一桌?”


    雖然弗洛拉是很容易暴躁的人,但她意外地對神經病的誤傷還挺包容。因為她知道精神不正常的人多少有些悲慘的過去,她很容易就能和他們共情。但是蘇裏埃爾除外,她是故意的不是誤傷,不值得同情。


    俱樂部的桌子是長方形的,空間很大,能坐下十多個人。於是阿特拉斯這一桌全都移了過去,也沒覺得擁擠。


    剛才發酒瘋的男人被拖到了旁邊的地上,從頭到腳蓋了一條白色的床單……有點既視感,但比起這群魔亂舞的酒吧,已經不算什麽了。


    這一張桌子坐著三個人,都是從貧民區裏走出去的特裏蒙大學畢業生,現在都已經工作了。但因為境遇的相似,他們偶爾還會在貧民區裏小聚,用來倒苦水。


    蘇裏埃爾:“原來你們是熟客啦,對這家店還滿意嗎?”


    因為這裏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提供一定的色○服務,一般會認為這裏的話事人會是上了年紀的男人或者女人。客人們對她說話的口吻感到意外,但也沒有多問。


    “挺好的,我之前是因為喜歡這裏的一個女孩兒才來的,最近感覺她開心了很多……”


    這個時候,剛才還在發酒瘋的男人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弗洛拉的腳邊吐了出來,弗洛拉白色的鞋麵頓時沾滿了彩虹。


    幾個還清醒的人立刻蹲下來給她擦鞋,嘴裏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弗洛拉:“……”


    蘇裏埃爾:“你想生氣的時候就生氣吧,不然會月經不調的。”


    弗洛拉閉上眼睛。


    ***


    不管怎麽說,尋找人事和法律顧問的事情被弗洛拉放在待辦事項的前列。


    因為洛倫還沒辭職,阿特拉斯清潔工作室能正常工作的行政人員隻有弗洛拉和之前招來的那個上過學的貧民區姑娘。可人家作為一個沒什麽文化的感染者,很多方麵都邁不開手腳。


    所以嚴格來說,目前能夠負責人事的隻有弗洛拉。


    不是因為她在處理簡曆和人際關係這方麵有多優秀,而是因為她是言行舉止最接近正常人的那一個。


    至於希菲爾……他是看上去很正常沒錯,但他明確表示自己不會處理工作室的事情,他也隻會對蘇裏埃爾的生命安全負責。簡單來說,他是蘇裏埃爾的私人保鏢,而不是阿特拉斯雇傭的安保。


    算了,看在他幫忙訓練安保人員的份上……


    從阿特拉斯俱樂部小聚回來之後的第二周,弗洛拉安排了幾場麵試。


    麵了十幾次,要麽是對方的謊言連弗洛拉都能一眼看穿,要麽就是對方對她給出的薪資不滿意,希望加薪。


    開玩笑,她拿什麽加薪?老板自己為了省錢都腆著臉吃導師的用導師的,再加薪大概就得走特殊途徑了……


    蘇裏埃爾坐在弗洛拉旁邊,安慰道:“找不到不就說明沒有緣分嘛……”


    話還沒說完,下一個麵試人已經走了進來。


    空氣突然安靜。


    麵試人沒搞清楚室內為何如此安靜,但他非常自信地往凳子上一坐,然後說:“各位麵試官你們好,我是海倫·薩伯,上一份工作是……”


    蘇裏埃爾作恍然大悟狀,“哦,你就是那個有一個聯邦大法官爸爸,維多利亞貴族媽媽的全○男!上次見麵的時候你倫巴跳的不錯哦——”


    弗洛拉一腳踢翻了她的椅子,在海倫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中微笑說道:“她一定是認錯人了,不好意思,打斷你了,請繼續吧。”


    蘇裏埃爾摸著腦袋爬起來,說:“你忘性真大啊弗洛拉,人家明明吐了你一雙鞋……”


    弗洛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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