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日出,周末一過,大學生運動隨著晨早的第一縷陽光,已經宣告近在眼前了。


    學校按照組委會的規定,把參加比賽的選手按照年級不同定為不同級別的人來出賽。而且,為了鼓勵參賽選手,學校還對相應選手的年級和班級進行了調課。這樣,音音和陳柔也可以過去主辦校區為我打氣和加油了。


    衝著這一點,我突然有了一種信心滿滿的感覺,難道…這就是愛。


    “這就是愛… 愛啊!”想著想著,我既然脫口唱了出來。


    “自我減壓,不錯啊!大家要向李青同學學習,在賽前盡量做些自我調控。好了,大家上車吧!”


    聽教我們的體育老師,也就是我們的主教練這麽一說,我竟然小小的暈了一把。唱個歌,也隻是心有所感而已,竟然也會被表揚?


    再次登上校車,我感覺肩膀上突然有了“擔子”,就連邁開的第一步,都感覺校車在震啊震啊!


    坐在椅子上,我又習慣性地靠窗,習慣性地打開窗戶,習慣性地看著天空,靜靜地等待發車,靜靜地心有所想。那晚回來前,我有發信息給錢靈的,不過,第二天她沒有回我。這點,是讓我比較意外的。


    或許,她說喜歡我,也隻是喝酒時衝動說的吧?如果是,這應該不算是什麽壞事。可是,在我心裏的某一個角落,卻不知為什麽?竟然有了莫名的期待,還有點莫名的介意。


    難道,我對愛情的占有欲是越發的貪婪無度和無限製的擴張?還是,我被她簡單而又直率地表白給影響了?還是,我對她現在所麵對的問題產生了一絲同情和憐憫?到底是欲望的貪婪,還是把錢靈的表白當成了一種新的渴望和“挑戰”?孰是孰非,我已經開始有點混亂到分不清楚了。


    頭倚著窗,想著想著,我竟然發出了一絲苦笑。緣份和感情混在一起,就像是瓶子裏的化學溶液產生了反應,是互相融合而產生新的物質,還是互相排斥和最終抵消呢?我相信一點,就是:融合的過程… 一定是很激烈的。


    按賽事的時間安排,我們是下午的比賽。不過,早上的開幕式是嚴厲要求所有的運動員都必須到場的。因為,主辦方致詞後,將會有一個運動員入場的方陣介紹。有點遺憾的是,音音、苗苗和陳柔都看不到這最為精彩的一幕。而讓我覺得頗為遺憾的同時,又不得不去佩服這什麽大學生運動會還真的是搞得有模有樣的。雖然,這聲勢比不上全國大學生運動,但就衝著這股認真勁,我覺得… 我們這城區還真的是挺熱鬧的。


    在盡力轉移注意力的同時,我其實也在想… 不對,應該是有一點點期待… 期待… 能再一次見到錢靈吧!


    而在我滿懷期待和想事的時候,校巴的刹車聲和慣性卻把我從幻想中給拉回了現實。下車後,我有點感歎:這tm的速度是一路250飆過來的,是不是?這也快得太離譜了吧?


    跟著大部隊剛進入主辦方校門口,馬上就有一男一女過來引導我們了。才相隔兩天而已,再一次來到錢靈的學校都感覺有點大不相同了。現在,到處都可以看到一片人影交疊忙碌的樣子,而且,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青春洋溢的微笑,特別是… 那些穿著統一服裝的引導專人。


    哈~ 看來這裏的學生,都為自己的學校感到驕傲和自豪吧?還是,覺得能夠參加這樣的賽事而顯得興奮不已呢?唉,同樣都是學生,我怎麽就對現在的學校沒有太多的真情流露呢?


    想歸想,在前往休息區的路上,我卻用眼神一直在搜尋著錢靈的身影。不知道她在哪裏?在幹嘛?為何,我的等待不是為了比賽,而是為了心中那種異樣的感覺呢?


    神啊!救救我吧!


    來到休息區裏,屁股剛一坐下,體育老師就開始嘰嘰歪歪了。好彩的是,他的演說沒有青蛙老師的“大乘佛法”厲害,否則,我就得腿一伸,死翹翹了。繼續坐了一會,陸陸續續從主操場傳來了多次沸騰的聲音。尼瑪,看這聲勢,難不成還有“大腕明星”來?


    不過,像這種“全民運動”的場合,保不準劉亞輝的老豆會來參加。而且,今早又是開幕式,還真的極有可能會遇到喔!


    終於,在一片吵雜、喧嘩後,學校的廣播響了起來。讓我有點掉眼睛的是,開場講話的人並不是錢靈,而且,開幕式的主要流程也跟電視上看的國、內外賽事不同。按常理來說,應該是分:文藝表演前儀式部分(升國旗,奏國歌)、核心部分(文藝匯演)、文藝表演後儀式部分(運動員入場,相關領導致辭)才對。


    可是,偏偏這一切,卻不是按常理出牌。隻聽見主持人簡單地講了幾句,接著,就直奔主題說,“歡迎各校運動員,教練員入場。”


    我勒個去,這也太快了,我們集體都沒有反應過來。隻是,教練很淡定、很從容地對處於慌張的我們說:“緊張什麽?就這個也能緊張,那以後出了社會,麵對更多這樣的場合,那豈不是要嚇得腿發軟,說不出話來?全部給我列隊,立正。”話音一落,我們很配合地進入了列隊模式,接下來,就等著準備“打怪升級”了。


    入場的次序,是按照學校名稱的首字母來排序的,我們不上不下,是處於中間進場。等到我們入場時,教練還不忘提醒我們,“等下主持人介紹我們學校後,別忘了喊我們的口號。要喊得響亮、整齊點,知道不?”


    我擦~ 還有這個事,我都快忘記了。口號是什麽?沒有蛀牙?還有這殺馬特神經質的步伐,什麽時候才可以停下來啊?


    終於,在經過主席台的時候,我的雙唇象征性地動了動,卻始終沒有喊出話來。我不知道有沒有跟我一樣這麽做的人?我隻知道,其他人突然爆吼出來的聲音,真的是破嗓音一副副。經過主席台後,馬上有一個穿著白色、幹淨、清爽,短裙,紮馬尾的女孩把我們引到了一處入座的區域。


    等最後一個學校的人走完方陣後,我... 我… 心裏的期待隨著主持人的介紹而變得緊張了起來,因為… 致辭的人走了上來,她就是錢靈。而這個時候,我已經跟著會場爆發的掌聲在死命地拍著手掌了。


    不知道錢靈能看到我嗎?我是不是太在意了?在意到,我好想對身邊的校友們說,站在台上致辭的人,我認識她,而她喜歡… 算了,我想我已經分不清是打了雞血的激動,還是意亂情迷的興奮了。


    站在台上的錢靈,幾乎讓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她的身上,就連我身邊的隊友,也在嘖嘖稱奇她的漂亮。今天的她,穿著一身很正式的禮服,秀發盤起,體態秀麗,舉止端莊,而她空靈的聲音更讓剛才還人聲沸騰的會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就連我這個最討厭演講的人,也在靜靜地聽著,當然,我聽的不是詞,而是她的音。


    等到錢靈致辭完畢,全場爆發了一陣很是響烈的掌聲。接著,主辦方領導簡單地講了幾句,最後壓軸的… 就是劉亞輝的老豆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雖然隔的比較遠,但也依稀可以看到他的派頭,簡單來說,就是西裝革履,頭發整齊而又光亮,濃眉大眼,臉方耳大,是有一副富貴樣。難道,當官的都是這樣?


    劉亞輝的老爸往台上一站,現場就爆發了一次雷鳴般的掌聲,聲勢還不亞於錢靈那陣。接著,他在演講台上就開始了時而低頭,時而念叨叨,時而望向會場的演講,一係列的動作就跟電視上看領導講話是一個模樣的。


    我表示,我對劉亞輝無好感,對他老爸也無愛。因此,他在台上講話,我低著頭在看巨孽續集。對於爛尾後的續寫,這是我輾轉在遍布失望和厭惡的黑暗中,所能看到的一絲希望之火了。所以,我很專業地低著頭,拿出爪機,看啊…看啊…看啊!看得都有點要追上大部隊的節奏了。


    最後,又一陣急烈的掌聲響起。抹了把汗,重重地舒了口氣後,我跟著身邊的人拍起了手掌。這是我第一次覺得最煎熬的一刻,原來,聽演講也是這麽累人的事。


    下午音音和陳柔會來,學校老師也會輪流過來。苗苗說,今天有我的第一次比賽,她想調一下跟著過來。要知道,這是被看重和在意的感覺啊!為此,我在心裏“內牛滿麵”了很久。那個感覺,可不是老壇酸菜那個味啊!


    好不容易演講完後,接下來就是一係列的文藝匯演了。在看表演的時候,我拿出爪機發了信息給猴子和老三,問他們下午會來嗎?最不爽的就是這兩個貨,竟然不參加比賽?老三不參加,想想還能理解。可是,猴子這貨不參加了,我就覺得特不靠譜。這家夥,籃球還算是打得有模有樣,人也算是高大強一個。可到了關鍵賽事,他就蔫了。真搞不明白?


    不過,說到他們兩個,我就想到程思林和陳亮,要是他們也能來,那該多好啊!


    幸好,錢靈致辭後,還會出來主持文藝匯演。最起碼,我坐著想事還不會太無聊。看著文藝匯演,我怎麽就特希望錢靈也能出來表演一下琴棋書畫呢?據說,她的畫功也是很好的。唉,不知道說的準不準,我這算是“人在曹營心在漢”嗎?


    坐在椅子上,我有想過給錢靈發信息的。可是,爪機抓在手裏,抓來抓去都快抓出水來了,就是遲遲不敢下手。我想,是不是我太孬了?


    努力地挨啊!挨啊!終於挨到了開幕式結束,接著,還是老規矩,領導先走,我們這群“小弟”在後麵掩護。


    此時,正值晌午,又是到了一次吃飯時。學校在這個時候變得特“人道主義”了,就是… 會請我們吃飯。剛才開幕式上,我們全體換上了學校特製的運動服,現在到了休息室裏,個個都不自在地脫掉了。就在我們全體換好衣服要去吃飯時,教練把我叫了出去。


    被教練一叫,我有點百思不得其解地走了出去,而且,叫我的時候,他臉上還是帶著笑容的。一到門口,我就被嚇到了,應該說,我是又激動又高興的樣子,因為… 錢靈過來找我了。


    她跟教練打了聲招呼後,教練對我說,“走吧!1點半準時來這裏集合。”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離開教練的視線的?也不知道,在我背後有多少個隊友在看我?就這樣,我是一路跟著錢靈走啊走,走到了學生會的工作室。


    現在,偌大的工作室裏,就我和錢靈兩個人,而周圍也出現了難得的一片安靜。我開口弱弱地問了一句,“其ta人呢?”


    “吃飯的吃飯去了,該休息的休息去了。怎麽?還怕我吃了你?”


    “哈… 哈哈,哪裏啊!隻是隨便一問而已。”


    “喏,給你帶了飯菜。我在這裏,就不要去外麵吃了。”說完,錢靈從微波爐裏拿出了兩個飯盒。


    聽錢靈說完,又看著她拿出飯盒的動作,不知怎的?我的眼角竟然有點熱乎乎的。接過錢靈遞來的飯盒,除了感覺到它應有的重量外,我還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沉甸。


    “過來啊!還站著幹嘛?”


    “嗯,好的。”從思緒中一下子回神過來,我拿著飯盒挨著錢靈坐了下來。


    打開飯盒,先是一陣香味撲鼻而來。忍不住大讚了錢靈原來還有這一手藏著的“功夫”後,我的眼睛也在瞬間半眯了起來,因為… 端詳著飯菜的搭配,兩個圓形的鹵蛋中間夾著一根豎著的香腸,周圍還放著幾撮黑色的海帶絲。


    我總是覺得好像在哪裏看過一樣?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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