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會所,我和程思林、陳亮快速地走向了辦公室。值得高興的是,放眼望過去,會所的大堂幾乎坐滿了來洗腳的客人。而穿過走廊走向裏頭的辦公室,沿路還遇到了幾個剛按摩完的客人。可見,生意到了夏日算是到了一個高峰期。否則,樓下也不會在繼續招聘技師吧?


    坐在辦公室裏,陳亮隨手泡起了茶。程思林拿著賬本對我說:“這兩個月的賬目你看一下,基本上,你投入的錢可以收回來了。當然,所有的費用按現在的生意來看,以一個夏日為季度,是可以完全收回來的。”


    “嗬,你以為我是來算賬的啊?”


    “我知道你不是來算賬,不過,我們也知道你需要錢,不是嗎?”


    此時,陳亮遞了一杯茶過來,笑嘻嘻地對我說,“對賬的我不參與了,有別的事可以叫我,你們先聊一下哈,我去巡視一下先。”說完,陳亮鬆垮著o型腿,屁顛屁顛地走出去並帶上了門。


    看著陳亮的背影,在想著苗苗的同時,我也把擱置在心裏許久卻未曾有機會開口的事跟程思林說了一下,就是:“偶爾有時間,我也在看些理財的知識。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卻因為最近的事多,而老是忘記了。現在,總算是安靜一下了,我想跟你商議一下,如何?”


    程思林泯了一口茶,見怪不怪地說:“說吧!不用支支吾吾的。”


    “陳亮是我們的老兄弟,也跟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我想把我在會所的股份分一點給他,你覺得怎樣?畢竟,他的家庭負擔比較大,也有好幾個弟弟、妹妹在讀書,不比我們的家庭狀況來得輕鬆。”


    “你想的我也有想過,隻是,你先開口了。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麽嗎?你對待兄弟跟對待女人是如出一轍的,不急不躁,足夠關心。隻是,對於兄弟,你多了一份義氣和大氣。這也是波哥有說過的,還記得不?”


    “嗬,那就好。不知道陳亮等下會有怎樣的反應?”


    “什麽反應?抱住你大腿猛著哭啊!”一句話說完,程思林順手點起了自己的白色“煙囪”。抽了幾口後,他又接著告訴我:“你也就30%,我的比你還多了40%,所以,我分10%給他,你分他5%吧!怎樣?”


    “我沒有異議,能分給他多少是多少,畢竟,這個場子是你在支撐著的。而我,就是一‘光杆司令’,你才是帶兵打戰的人,所以,我不在乎自己的那一部分。對於這個會所,你投入了很多時間、物力和精力,你要考慮你的權益在先,這是合理的。”


    “這有什麽?沒有認識你前,我覺得自己是浮浮沉沉的,80%的情緒是從小到大積累的怨氣而已。還記得那時候,沒事就找你要煙,你也不會吝嗇或是因此而要求於我,所以,我覺得你的氣度不錯,至少,不會因為我當時的怪異性格而疏遠我。”


    “行了,喝茶吧!不要講些肉麻的話,受不了。”


    “嗬,你也怕肉麻的話,那你平時沒有對你的女人說嗎?”


    “要你管,也煩啊!”


    “說吧!你打算怎麽做?”


    “其實,我想到很多現實的問題。你也知道,苗苗比我們都大,即使… 我們和她沒有年齡上的心理隔膜,可是,她的老爸肯定會有的。畢竟,老一輩的人不比我們現在,是不是?而且,她老爸又因為賭博而外欠了人家10多萬。所以,他才會想要攀上那個我們還‘素未謀麵’的大老板。”


    “那你想怎麽做?”


    “靠,又問我想怎麽做?我是想,替她把錢給還了。做為一個女生,她是我的女人,一個男人連最起碼的擔當都沒有,你說我還能立足於你們麵前嗎?而且,以苗苗的條件,喜歡她的人多的是。她沒有礙於年齡和身份,依然跟我在一起這麽久,你說我能辜負她嗎?”


    “一個男的連最起碼的擔當都沒有,你說我還能立足在你們麵前嗎?你這話,我喜歡聽。然後呢?”


    “我想到了那個有錢老板就是錢勇。”


    “你是說,以前有來教過幾節政治課的老師?那個高高的平頭男?”


    “是的,而且還是錢靈的哥哥,有黑道背景,他老爸跟你老爸還是熟人。”


    聽到我說熟人,程思林有點微微地促了一下眉頭,然後淡淡地說:“嗬,又是熟人。不過,熟人就怎麽啦?”


    “如果真的是他,我覺得有點難纏。以前他就喜歡苗苗,中間淡了下來,隔了這麽久,不會又來發癲吧?”


    “哈,我算明白了,你有壓力是吧?”


    “壓力肯定有。畢竟,我現在即使是小有資本,也比不上人家有錢有勢,你說是不是?”


    “然後呢?”


    “靠,你這家夥,老毛病又犯了,不問帶問號的問題,心裏就不舒服,是吧?”


    聽我這麽說,程思林握著茶杯的手隨著臉上的笑容也抖動了幾下。不過,笑歸笑,他還是很正色地說:“你除了還錢還想怎麽做?”


    “如果真的是錢勇,我想一次性讓他死了心。吃飯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一件事,我想到了你爸第一次去你外婆家的時候,那時,他不也是單槍匹馬去的嗎?既然,我有決心跟苗苗在一起,早晚也是要去麵對談婚論嫁這些事的。畢竟,以苗苗的年齡,她老爸催她結婚也是正常的,根本不需要以賭博來趁機發揮。”


    “等等…… 你說你想單槍匹馬去?你瘋了吧你?你不是說錢勇有涉黑背景嗎?”


    “我不覺得他敢怎樣?畢竟,按我以前的觀察,他不會在苗苗麵前發作的。”當然,我記得錢靈說過,錢勇是一個愛麵子的人,還有自尊心很強。那麽,他敢找人教訓我,肯定會顧及到苗苗對他的看法,這可是關係到麵子工程的問題。


    想到這裏,我也就有點自信滿滿了。可是,程思林還是不放心地說:“你當真想好了?”


    “話都出口了,按我的個性,你覺得會收回來嗎?”


    ……


    …………


    躺在宿舍的床上,我想到了回來的一幕… 當陳亮知道我和程思林割讓了一些股份給他的時候,他原本還大大咧咧掛著笑容的臉上一下子匯聚了震驚、不解、意外和喜悅,接著,就差把我們當老爺一樣供奉著了。


    對於陳亮來說,這無疑是對他的肯定,更是對他的照顧。我沒有革命先烈的無私精神,說是什麽大富帶動小富,小富帶動貧困的偉大思想。但是,對於兄弟,我覺得能夠扶持,總是好過自己拿錢給他們強。至於猴子和老三,他們的家境也要比陳亮優越很多,而我和程思林是把會所的部分股份給到陳亮,所以,並不擔心引起他們的介意。


    末了,我給苗苗發了幾條短信,再和音音、陳柔聊了幾句就沉重的閉上了眼皮睡著了。在夢裏,我夢到了陳柔…… 我好喜歡她現在叫我“青青”的親昵感覺,那樣… 真的好甜蜜啊!


    第二天上午,讓我逐漸適應劉亞輝不在的教室,卻又看到了他的身影。讓我有點不解的是,這幾天他到底跑哪裏去了?難道是逃避?或是跑去渡假以調整心情了?


    而在我盯著他的時候,他卻眼神輕佻地繞開了我,完全表現出一副沒有什麽事的樣子。對於陳柔,他也沒有先前的百般討好和阿諛奉承了。這讓我聯想到一個事,他還繼續留在我們身邊,不怕尷尬嗎?我總覺得他就是小強投胎轉世,要不,怎麽會這麽淡定地出現在我們麵前?換做我,我可能會離開這個學校,或是利用自己老爸的影響力,調到別的專業班去吧?


    所以,越是這麽想,我就越覺得他不會輕易的對我妥協,更不會輕易地離開陳柔……


    想到這裏,我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語的感覺,總覺得… 無形中… 我是走到了前有狼,後有虎的地步了。越是這種感覺,越是讓我的焦慮平添了許多,而我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苗楠這幾天很乖,一直躲在苗苗的房間裏,連吃飯也是苗苗帶給她的。想想也是正常的,畢竟,她不是本校的老師或是學生,不好隨便在校園裏逛來逛去。主要是,苗苗也有一個筆記本供她打打遊戲,上上網。最頭疼的是,她見到我一次,就逮住我問程思林的聯係方式。我為程思林感到危機四伏的心,讓我見到她一次,就坐得離她要多遠有多遠。


    我不知道程思林知道了會是怎樣的表情?哭笑不得還是喜形於色?是沾沾自喜?還是,得意洋洋?


    原本,我以為苗苗是在這個周末才回家的,可是,她卻在周末來臨的前一天就悄然走了。留給我的,也隻是一條短信和短信裏無微不至的叮囑。我沒有在當天急著跑去坐車,也沒有急著打電話給她,是因為… 如果讓她知道了,她一定會多加阻撓我的。所以,按我對苗苗的了解,我覺得最好的方式就是出其不意,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突然閃現在她的麵前。


    於是,我在苗苗離開的第二天就坐車跑向了她家裏。當我走在通往她家的熟悉小路上,我的心情可以說是緊張,也可以說是激情澎湃。緊張,是因為我覺得我有一種見未來老丈人的感覺;激情澎湃,是因為… 我覺得我現在在做一件很爺們的事,是一個男人負有擔當和責任的事。或許,這些都是對我成長的磨練和塑造吧?


    來到苗苗家門口,還沒有進去就先看到了一輛黑色的寶馬轎車。我猜不是7係就是5係,因為車身長,車頭大。雖然,黑色霸氣的寶馬正安靜的停在門口,但我卻沒有心思拿去爪機來拍多幾張照片養眼。在我心裏,即使是勞斯萊斯放在眼前,我都覺得她沒有苗苗的份量重。


    快步地走到門口,在我抬手要按門鈴時,裏麵卻傳來了一個低沉而又略顯滄桑的聲音:“囡囡,要不你陪下錢老板?我去買點菜來做飯,中午錢老板就在我們家吃飯了,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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