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天空,我高興地放聲呐喊:“陳柔,我來啦……”


    快步地走在路上,回頭再看著漸行漸遠的學校。我告訴自己,目標很明確:就算是死皮賴臉加死纏爛打,我也要讓陳柔原諒我,再帶她回來。雖然,我聯絡不到手機關機的陳柔,但是,當我決心去做一件事的時候,我是不會猶豫的。就跟高中時,為了音音一樣。


    所以,我的目的地想都不用想,就是陳柔家了。


    俗話說,人靠一張臉,樹靠一張皮。當我連臉皮都不要的時候,我還不敢去她家門口蹲著嗎?要知道,做錯事而不去承認,這不是我的一貫作風。所以,我是越想越勇敢,越想越刺激,又越想又帶勁。


    走到大路口,估計連老天都被我的行動給感動了,竟然不消片刻,就讓我逮到了一輛的士。一上車,我有點跟招魂似的,迫不及待就說:“師傅,送我去汽車總站。”


    坐在車裏,手下意識摸了摸脹鼓鼓的包包,心裏也同時喃喃自語著,“除了劍指陳柔家,剩下的… 就靠你了。”


    的士一到車站,我就把錢快速地找給了師傅,急切趕車的心幾乎讓我有了一擲千金的豪情。可是,我還是打住了。要知道,人再賤,也不能跟錢開玩笑啊!少了兩毛湊不成一塊,坐不了公車的事,你們可能沒有遇過,可我卻曾經遭遇到了。


    拿過找來的錢,還來不及把它塞到口袋裏,我就急匆匆地跑到了售票窗口。對此刻的我來說,等一個鍾頭是致命打擊;慢半個小時是慢性自殺;錯過15分鍾,那就是生不如死了。所以,我隻希望我可以買到即時離開的車票,再多等一分鍾,我都覺得比尿急還難受。


    幸運的是,好在我是一大早就出來的,而且還幸運的抓到一輛的士。所以,當排隊輪到我,再拿到票的時候,大巴車已經發動引擎,吹著喇叭準備要發車了。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抬起腳,登上車門的那一瞬間?我隻知道,就連上車,我都是一路快跑加手裏搖著票地大喊,“等等啊... 等等我啊……”


    一上車,司機看我匆忙到麵色獠青的樣子,打趣地說:“午飯時間還沒到,那麽急幹嘛?”


    靠,把我比成豬了。我頭也不回地丟了一句,“你不急?你家的雞蛋都快被人孵出小雞來了。”接著,前排就聽到幾個乘客的笑聲了。走了幾步,找到一個位子馬上坐了進去,我怕… 司機等下不爽,要跟我鬥上嘴了。要知道,開車的人一般脾氣都不是很好,老子要不是為了趕車,怕他個毛線!!


    坐到靠窗的位置,掏出手機上起了網,我要搜尋的內容,是可以對我產生深遠意義而又影響十足的事。當然,找得到我會很高興,但隨後的過程對我來說,也會是相當的複雜而又精細。即便如此,我也告訴自己:不管再難、再複雜,我都必須試一試。 所以,不理會因為顛簸而有點吵雜的車廂噪音,我直接帶起耳機慢慢地瀏覽起了網頁。與此同時,手指也難掩住興奮和好奇正在慢慢地擺弄著……


    時間是很奇怪的東西,當你越想做一件事的時候,它反而越會糊弄你。在平時,我不覺得坐車是很煩人的事,可是,此刻的我卻巴不得車身兩邊能長出天使的翅膀,好讓我早早地飛到陳柔家去。不知為什麽?心裏莫名地燃起了心急如焚的感覺,而且…… 耳根還有點火燙燙的燒著。無奈的我,頭倚著玻璃窗,歎了口氣,自我救贖地安慰起了自己:希望,不會是什麽不好的事。


    為了打發時間的沉悶,我索性看起了窗外急躥而過的風景。可是,不看還好,越看越覺得心裏很虛無縹緲,特別是… 看到路邊的樹飛快地從我視線裏閃現又飛逝,閃現又飛逝。我說過,我很討厭離別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卻在這時候被引發了出來,被引發出來後,心裏也因此產生了一點點煩躁。


    頭離開玻璃,我把窗簾一拉,閉起眼睛仰靠在了椅子上。可是,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全部都是陳柔的身影。一想到陳柔,心口裏就有一股莫名的躁動、悸動和無形的思念。看不得,睡不著,還真是一件很苦逼的事。就在我苦悶地想怎麽打發時間的時候,手因為身體的扭動而觸碰到了身邊的背包。靈感撞擊到大腦,隨即產生了“電火花”,所以,我快速地從包裏翻出了陳柔粘貼好的本本。


    而手裏再一次捧著它的時候,心裏多了一絲愧疚,更多了一種偶遇故人的感覺。此時此刻,對我而言,它是多麽的溫馨。起碼,在我現在處於躁動和無聊的時候,它可以讓我檢索起以前的回憶,還有和陳柔的對話。


    當我翻開本本的時候,不單看到了它滿身的“傷痕”,更看到了陳柔坐在自己的梳妝台前,努力去拚接起散亂的碎頁,再把它小心翼翼粘貼好的情景。想到這裏,對於這本小小的筆記本,對於陳柔,我更多了一種愧疚。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現在,我才理解了這句話的真理。當然,我買不到後悔藥,但在這一刻開始,我不會再讓自己後悔了。


    越往後翻閱的時候,思念隨著本本帶給我的回憶而愈演愈激烈。特別是,這個傻女孩很用心地把小本本修複的簡直是“天衣無縫”。不管是每一頁的內容,還是字體間的對接,她都是那麽用心的去做到精準,完全沒有一點跑偏和歪曲的現象。對此,我想到了陳柔這個暑假都在做什麽了?我相信… 沒有錯… 她肯定是…躲在房間裏折小星星和一頁一頁地去粘合這本幾乎到了“無可救藥”的小本本。


    翻到中間的時候,我已經無力在看下去了,因為… 心裏對陳柔的呼喊已經不絕於耳了。輕輕地合上本本,但嘴裏卻重重地吐了口氣。我在想,當時的我怎麽會那麽的混蛋?怎麽會那麽的絕情?越是如此的想,我就越按捺不了想要立刻見到陳柔的心情。


    好笑的是,在我沉痛而又苦悶的時候…… 車載音樂竟然不擇時機地響起了陳明的聲音,接著,就是:


    喔!我要找到你喊出你的名字


    打開幸福的盒子讓我找到你就從那一刻起


    一開始一路走 一輩子


    嗎呀,我怎麽越聽心裏越瘮得慌?而且,歌詞又是那麽真實而又無情地肆虐著我的心情。頹廢的我,隻能在心裏低級而又無趣地跟對音樂說,“知道啦!知道啦!我會喊出她的名字的,你就行行好,快完了吧!”


    結果,在我百般無奈的求饒下,不知道是不是碟片有點卡住了?放了一會的音樂就自動停了。對此,我真是求爺爺告奶奶的高興。要知道,相對於讓我蛋疼的音樂,我更喜歡車廂內吵雜的聲音。可是,停隔了一小會後,在我原以為可以樂得清淨的時候,孫胖子嗷嗷叫的聲音卻傳到了我耳朵裏。起初還沒有什麽,但中間的部分“你快回來,把我的思念帶回來…你快回來……”卻讓我好想有一對跟豬八戒一樣,可以任意拉長然後卷起來塞住的耳朵。


    但是,現實總是很殘酷的…… 人們說,音樂可以陶冶人的情操。我想說的是… 我可以不要情操嗎?


    終於,我就在這猶如坐“過山車”刺激般的大巴裏,艱難地渡過了兩個多小時。最後,在我下車吐氣的時候,耳朵還響起的音樂聲讓我忍不住抄著粗口罵了司機幾句,才憤憤地跑出去攔了一輛的士。而再一次坐在車裏的時候,我又嚐試打了幾次陳柔的電話,遺憾的是,每次都隻是關機的提示。不過,我告訴自己:算了,都快到她家門口了,等下再看看有什麽辦法見到她吧?


    不過,實話對你們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所以,我就在車裏開始了演練,演練如何進行開場白?而這一演練,就直接演練到了陳柔家門口附近。


    給了錢後,我俏俏地來到陳柔家門口。讓我頗為尷尬的是:我竟然有了小毛賊那種偷偷摸摸的趕腳。唉,苦笑連連的同時,我也是越發佩服自己的機智蛋疼無節操了。隨後,伸手按了幾次門鈴,結果都無人出來開門。時間等久了,我還萌發了想翻牆而過的念頭。但是,我又打住了,我記得陳柔家是有養狗的。怕就怕,以前的小狗變成了猛狗,我可不想翻得過去,翻不回來。畢竟我可不是周星馳,手裏的兵器也隻是小星星,而不是可以啪啦啪啦甩來甩去的大狗棒。


    就在我有點發愁到想要揪頭發的時候,前麵有一輛寶馬車漸漸地開向了我身處的位置。一個想法竄了出來,我在想,會不會是陳柔的老豆老母?如果是,那就麻煩了。畢竟,我來的任務是見陳柔,而不是現在去見她父母。所以,經驗告訴我一個字:閃。


    而在我閃後不久的不久,那輛我看到的黑色寶馬真的停在了陳柔的家門口。不一會,下來的人頭中,我一眼就認出了陳凡。隻是,我不敢去叫他,因為… 他正在跟一對看起來很有貴氣的中年夫婦說著什麽。我害怕被他們看到,所以脖子縮了回來。就在我還在猜想那對中年夫婦是不是陳柔的老爸和老母的時候,一隻大手很有力地拍在了我肩膀上。


    我勒個去~~~ 這一拍,不打緊,可我的頭發不用打定型水都可以立起來了。就在我以為被小區巡視的保安逮住而想要撒腿跑的時候,陳凡的聲音響了起來,“李青,你怎麽在這裏?”


    靠!!扭頭一看是陳凡,我吐了吐氣,才戰戰栗栗地說:“凡哥,被你嚇…嚇死了。”


    陳凡一聽我講話的語氣,反而笑了出來,還把我帶到了附近的運動場地。我好感歎,這個小區還真是很不錯,隨處都可以看到晨早鍛煉的運動器具。但是,我們可不是來這裏觀賞和鍛煉的。走了幾步,陳凡找了個單杠倚靠著,然後掏出煙問我,“要不要來一支?”


    我還是跟以前回的話一樣,“我戒了。”


    陳凡淡淡地笑著說:“木木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是不敢抽的。她不在,我就偶爾來一兩根,嗬嗬。”接著,他很瀟灑的吞雲吐霧了幾口後,突然想起什麽似地開口問我:“對了,你來這裏幹嘛?”


    這個問題問的好,我也沒有想到會是在這種開場遇到陳凡。所以,很淡定地說:“我來找陳柔的,但按了很多次門鈴,都沒有人來開門。剛看到有車過來,我怕起誤會,所以就躲開了。”


    “嗬,原來是這樣。車快到我家門口前,我就看到有人影了。到了門口,你身影雖然閃進了牆角裏,但我也認出你來了。不過,你來找陳柔幹嘛?她沒有跟你說她出國了嗎?”


    “出國?”


    我幾乎是提高嗓門叫出了這兩個字,但是,腦海裏已經驚訝到隻剩下一片空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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