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聽到程思林計算分成的方法,竟然不包括自己投入的錢在內,心裏著實被嚇了一跳。趕緊張口就告訴他:“你這樣計算可不好,我也不讚同。你把我當兄弟,我們就該互惠互利,不是嗎?”


    “能不要這麽計較嗎?我本來持有的股份就比你多。你30%收回來後,我的部分自然也就快了,何須計算這麽分明?”


    結果,別的事不談了,兩個人站在頂樓就為這個事說了半天。後來,程思林直接來了一句猛話,“我們是兄弟。但生意,我的股份比你大,你就要聽大股東的,我說了這麽算,就這麽算。這就是行規,懂不?”


    說完,不給我還想要辯駁的機會,煙頭往樓下一扔就轉身走了。我很納悶地吹著涼爽的夏風,無語地搖搖頭,感覺:這一天也來的太“驚喜”了吧?


    回到二樓,陸陸續續看見開始有客人來了。陳亮湊近耳朵告訴我,“做這行,晚上8點過後還有周末,都是生意最好的時間段。而且,從周五到周末,一般都不允許技師請假的。”


    聽這個話的意思,我也聯想到一個問題,張口弱弱地問:“陳亮,那技師有提供那種服務嗎?”


    陳亮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音音她們在身邊後,小聲地說:“嚴格來說,這個就跟牆上貼的提示是一樣的,‘禁止黃賭毒’。 在會所裏,這個是絕對不允許的。一旦被部長發現,輕則扣錢;嚴重的話,就直接要技師走人。當然,隻要不在會所裏,她們想要怎麽搞,也是她們的事,我們也限製不了,是不是?”


    “確實,你們能這麽做就好,我就怕惹上不該惹的事。”


    陳亮搭著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擔心地說:“放心吧!青哥。雖然,這個行業的名聲聽起來不算很好,但資金回籠也確實是很快。隻要你一不犯法,二來上頭有點人脈,開這種場子,沒有什麽怕的。而且,老程選擇開在這裏,還有一點你可能不知道的…..”


    “哦,說來聽聽。”


    “因為你在這裏讀書,而我們人在這裏,你有什麽事,我們就能快速地照應到你。”


    聽到這句話,我已經有點掩飾不了自己的情緒了。重重地舒了口氣,手掌用力地拍在了陳亮的肩膀上,發自心裏感激地說:“謝謝你們,有你們這群兄弟,我這輩子已經知足了。”


    “青哥,要說謝謝,是我應該感激你。在高中時,如果沒有遇到你,我就永遠是周凡他們眼裏的‘陳二傻’,永遠被他們當作二愣子,呼之即來,揮之則去。在學校時,你怕我被挨打,讓猴子帶著我。好不容易挨到畢業了,你又讓老程領著我。而且,沒有你當時的慷慨仗義,我弟弟、妹妹的學費都成了家裏的大問題。我一直很相信因果,你現在的這一切,不是無形中就擁有的,而是跟你自己的為人處事都離不開。”


    “嗬,不要想太多,也不要想太多感激我的話。是兄弟,分誰跟誰?”


    “嗯,是兄弟,分誰跟誰?”說完,陳亮摟住了我的肩膀,帶我走向了程思林的辦公室。


    一進門,我有點被微微地吸引住了,倒不是說辦公室裝修的有多高檔、豪華,而是不大的空間裏,無一不被利用地很充實,看起來也頗具商務氛圍。兩張實木辦公桌整齊的擺放著,桌麵上各配置著一台電腦,而身後的大班椅更是看起來很舒適,大氣。靠牆的位置,豎立著一個大書櫃,旁邊還擺放著一個保險箱,箱上放著一個監控器。再到我們的位置,膝蓋前擺放著一張玻璃茶幾,還有兩張圍起來的辦公沙發。


    不大的辦公室,我也走了走,看了看,摸了摸,麵對這一切擺設,我不得不再一次歎服程思林和陳亮的別有用心。程思林帶著猴子和老三從外麵走了進來,陳亮也著手準備泡茶了,我們幾個難得的圍坐在一塊,學著專家的屌樣開始品味起了茶道。而音音,陳柔和苗苗則被程思林安排技師替她們洗腳去了,原因是:女生常洗腳,容顏不會老。


    時間嘀嗒嘀嗒地走著,我們的茶也慢慢地喝著,難得悠閑的一個下午,難得一次可以圍坐在一起,舒心的喝著茶,互相地調侃著。中午因為開張儀式而把午飯推到了2點多,吃了飯,又逛了下,再喝個茶,洗個腳,時間也晃地很快。等音音她們洗腳好的時候,太陽也準備著收拾包裹下山了。


    晚上,又一起吃了飯,喝了酒,因為猴子和老三過來,我就沒有回學校了。但是,還是隨車送音音她們回了學校,自己才放心地隨程思林的車回了會所。而在回程的車上,程思林卻半天不說話的樣子,讓氣氛一下子陷到了冰點。我側頭望了望程思林,有點不安地問:“怎麽啦?被人給煮了?”


    程思林撲哧一聲,勉強開口地說道:“去,在想事呢!不想說話而已。”


    “那你不要想得太投入啊!我還坐在你車上呢!”


    程思林無語地看了我一下,突然一個刹車,把還側著頭跟他講話的我給嚇了一跳。特別是車的慣性,讓我的脖子向前傾了一下,又猛地收了回來,著實是很不舒服。但程思林的神情卻一下子來了個360的大旋轉,解開安全帶笑著對我說:“下來,車給你開。”


    “哇靠,你搞個毛啊!兩個輪子的我會,四個輪子的還有待學習啊!”說是這麽說,但我卻難掩興奮地跟著程思林把安全帶給解開了。接著,程思林把門一開,我又很自覺地下車了。這點讓我真心覺得很是矛盾,又覺得特麽新鮮。當我第一次坐在擁有四顆輪子的駕駛室裏,摸著圓形而又厚實的方向盤,手腳竟然不爭氣地抖了一下。為了掩蓋心裏發癲式的激動,我假意地放開全身倚靠著椅座,還顯得很有鑒賞力地說:“不錯,‘別摸我’的椅子坐起來就是舒服,包裹性很好啊!”


    程思林笑著說:“別廢話,快開吧!”


    我很納悶地說:“你丫的,都沒有告訴我怎麽啟動?就讓我踩油門上路,你未免也太放心了吧!”


    “少來。”說完,程思林把車給熄火了,然後又重頭到尾很是詳盡地把怎麽打火?怎麽啟動?怎麽掛檔?怎麽輕微起步?都一一耐心地跟我說了個遍,然後坐在副駕駛位置,搖下車窗,又點起了自己的“大煙囪”。


    我手裏握著方向盤,表情相當的自豪,但腰背卻拘謹地緊繃著,手心更是微微地冒著汗水。但這一切絲毫沒有躲過程思林的觀察,他右手駕在玻璃窗上,卻伸出左手往我肩膀給用力按了下去,然後很大方地說:“緊張個毛啊!給我放心地開,撞到了也不怪你,你按這個速度去開就好。開車主要就是要心細,膽大,眼睛要放遠看。不要一拘謹就死死地盯著前麵看,有時候你越拘謹,就越容易忽略兩邊的視線,想小心卻更容易出事。所以,我現在先給你熟悉開車和手握方向盤的感覺。”


    我心裏很受感動,嘴裏就情不自禁地說著:“老程,你一個下午給我太多驚喜了,真的很感激你啊!現在,我連四個輪子的都開上了,真的是想都不敢想啊!”


    “嗬,不就個車,至於激動嘛?”


    就這樣,我一路慢慢地龜速行駛著,最快的時候也沒不超過45邁。但是,我想說的是,“開四個輪子的感覺,真的跟開老舊的小紅是不同的。”這樣子,我就更想在大學期間把汽車駕駛證給考了。


    回到會所裏,晚上的燈光更是絢麗地舞動著。而明顯的很,周末晚上的生意真的很火,火到什麽狀況?我們自己的車開回來,連找個停車位都有點難了。我有點不解地問程思林:“你從哪裏搞來這麽多技師的?”


    程思林難得顯露出得意的樣子,微微笑著說:“是不是有點佩服我了?要知道部分老手,都是我從老會所拉過來的。之所以耽誤了這麽久才開張,是因為等到裝修好了,又讓那些老手來培訓招來的新手。光培訓就培訓了一個多禮拜,又要陸陸續續地招人,一切都不是錢的問題,就隻是時間的長短而已。”


    “那你那個老會所怎麽辦?”


    “沒事啊!給那些個經理和部長去處理就好了,我們就是偶爾去巡視一下。反正,股份和名義繼續掛在那裏,老板都不經常去的,我不也一樣。”


    “那陳亮以後都在這邊了嗎?”


    “他肯定要過來的,而且大家都是兄弟,總不能我人來了,把他丟在那裏吧!不過,他和那些老員工到這裏來,都是沒有給那邊的股東知道的。所以,我和他對那些老員工都花了很多心思去溝通的。”


    一路走到了辦公室,猴子和老三耐不住寂寞,正拿著電腦在玩遊戲,陳亮則有事沒事地雙手疊在背後,在常規地巡視著。我去洗手間時還碰到了陳亮,看著他帶著部長在巡視的樣子,我忍不住地對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他看到後,微笑地對我揚了揚頭,用下巴回應著我。陳亮這小子,真的是讓我很刮目相看,平時湊在我們麵前,一副很是嘻哈的樣子,真的工作起來,卻特別的認真和有風度。我不禁搖了搖頭,心裏感歎著:這就是青春,這就是成長,想不到當年還有點像愣頭青的我們,到了今天,也能蛻變成如此現狀。


    猴子看到我和程思林回來了,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樣,開始叫囂著要動起碗筷,喝起啤酒。從中午,晚上到現在,我們已經連續喝了三次了。也許吧!今天是很喜慶的日子,就連我也很想陪著他們一路的開心下去。畢竟是,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想到這裏,程思林從櫃子裏直接拿了一瓶威士忌出來,又讓服務生切了一盤水果拚盤和鹵味,等陳亮一到,我們就開始了吃貨的生活。等酒過三巡的時候,猴子打了個酒嗝,扭頭就問老三:“今天老大和老程才剛開張,就被我們拉來喝酒了。讓他們三個放著工作不理,是不是顯得我們兩個很不厚道啊?”


    老三啃著一個鴨腳,扶了扶眼睛,笑著說:“有這麽個道理。”


    我放下筷子,和程思林,陳亮對視了一下,集體豎起一根中指對他們兩個不謀而合地說:“jb”


    接著,程思林解釋說:“不要小看我們的陳經理和他培養的部長,事事都要我們出去,那還幹個毛線啊!”


    陳亮有點醉乎乎地跟程思林和我們碰了一下酒杯,搖晃著腦袋,開口就是:“好說……好說。”


    等到威士忌喝完了,我們又喝了幾罐啤酒,可是沒有想到威士忌這麽猛。除了程思林喝過這些洋酒,知道它們的厲害,猴子和陳亮則已經開掛了,唯獨老三和我喝酒不是很猛的人,現在還算是幸免於難。


    我和程思林扶著猴子和陳亮到了一個房間,聽程思林說,這個是他特別要求改建的,主要是供他和陳亮休息。一進房間,我們都沒有心思去看裝修的如何了?直接把猴子和陳亮放倒在了兩張分開的雙人床上,而我和老三也開始有點暈頭轉向地和衣躺下了。


    程思林又是點起了一根“煙囪”,然後對我說:“你們先睡,我去巡視一下,等下也回來睡了。”


    剛才坐著還沒有什麽感覺,現在躺在床上,洋酒的後勁正在猛烈地搗著我的腦殼,我含糊地應了一聲程思林:“嗯”就暈乎乎地閉上眼睛了。而且,聽到手機信息響了,大腦裏殘餘地意誌告訴我:這是音音她們發來的。但還是醉的抬不起手,閉上眼睛任由腦殼像回旋木馬地轉著,直到第二天朦朧地被程思林給輕輕叫醒了。


    程思林敲著我的腳,小聲地說:“跟我去一個地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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