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睡不著,還能怎樣?


    我不禁搖遙頭,笑了笑。看著陳柔的信息,覺得有點淡淡地刺激到我的腎上激素了。但,換做是別人,我相信很多人都覺得今晚會發生點什麽?特別是“狂風暴雨”式的插曲。


    可是,此刻的我卻淡定的有點不太自然,心裏始終有一個聲音在告誡自己 - 適可而止。


    我百思不得其解地坐在沙發上傻笑,然後回複陳柔:還被你說中了,我也沒有睡呢!現在在客廳的沙發上傻乎乎地坐著。


    信息發過去不久,我就聽到門被輕輕打開的聲音了。陳柔抱著一個毛絨公仔,光著腳丫走了出來,站定後,捋了捋劉海的頭發,小聲地對我說:“你怎麽還不休息?”


    陳柔問我話,我卻失神了,因為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陳柔光著腳丫的樣子。程思林的家在頂樓,陽台又是落地窗,即使在晚上,皎白的月光照在屋內,卻依然可以看清楚家裏的一切。當然,沒有誇張到跟白天一樣的效果。可是,正是這種適當至好處的皎白色月光,零星地照射在她白皙而又細嫩的小腳上,真的好好看。好看到,把我貪婪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那一雙近乎完美的裸足上。


    “你在看什麽呢?半天不說話”


    “哈哈哈,我說我在看你的腳,你相信嗎?”


    陳柔一咬嘴角,直接拿毛絨公仔來打我,我一個閃身就躲開了。打我不到,她又繼續把毛絨公仔向我甩過來,我大手一抓,一扯,想要把公仔給奪過來,陳柔卻不放手,一用力,她整個人就向我倒了過來。我不知道她的夜視能力怎樣?至少,我是挺適應的,但怕她還是磕碰到,一緊張就張開雙手去穩住她,陳柔沒有閃躲,被我給牢牢抱住了,而她也因為本能的反應抱住了我。


    就是這一下,也就是這一刻,我感覺到眼睛出現天旋地轉的一幕,周圍變得好安靜,好安靜…..安靜到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而伴隨我們的也隻有白色而又淡淡的月光。


    “抱抱我,好嗎?”陳柔的聲音輕輕地,柔柔地,像小孩在渴求爸爸的疼愛,渴望媽媽的擁抱一樣。就是這一下,卻讓我有了不可抗拒的反應。


    突然間,我所有的矜持,所有的偽裝都消失殆盡了。我努力殘存的一絲理智,也在這一刻隨著秀逗的大腦而不複存在了,我沒有猶豫地抱住了陳柔,而陳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欣喜,眼淚卻滑落了下來,在這充滿詭異而又曖昧的夜色中抬起頭吻住了我。


    可是,這一吻卻讓我驚醒了過來,我沒有讓這充滿砰砰心跳的“遊戲”繼續下去,而是手一扶,把陳柔翻坐在了沙發上。而我,直立了腰身,然後長長而又深深地吐了兩口氣。陳柔坐在我旁邊,呆呆地看著我,嘴角又是習慣地一咬,吸聳了一下鼻子,哽咽地說:“你對我好一點,好不好?不要跟我爸爸、媽媽一樣,我好怕好怕。”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話說完,我卻連頭都不敢轉向陳柔,眼睛更是不敢與她直視。


    “你是不是在害怕什麽?為什麽不敢看我?”


    “對不起,不是我不敢,是有些事,我不能。”陳柔也許沒有看到,其實我的眼淚也已經在打轉了。你們無法體會,我說的是多麽的牽強又多麽的無力。


    我起身站了起來,大步向陽台走過去。隻有這樣,我才可以掩飾要落下的眼淚。我發誓,在看到陳柔眼淚滑下那一刹那,我的眼淚也產生了共鳴,沒有約束地想脫離我的淚腺,奪眶而出。可是,越是這樣,我越得表現出“毫不在意”,我也搞不明白我自己了。我記得下午,陳亮和老三跟我說的話。但,我就是好矛盾,好糾結,心裏又想要卻又恐懼,我知道我想要什麽?卻不知道我在恐懼和焦慮什麽?這種感覺很不好,會讓我發瘋,甚至會抓狂。我覺得,我就像一個懸掛在半空的沙包,外表看起來很結實,但如果被看穿了一個弱點,一樣也可以被戳破。


    就在我左腳踏入陽台那一步,身後卻被結結實實給抱住了。


    “好喜歡你,好想念你保護我的時候,好感動你為我踹人的那一腳。可是,為什麽這跟做夢一樣,夢裏很美好,醒來後卻很現實。”


    我的手搭在陳柔纖弱的小手上,慢慢地拉開她環抱著我的手,轉過身,眼淚終於流了下來。我還是不敢看她的向上翻著眼睛,揚起頭就是努力想讓眼淚滾回去,可是越掙紮,眼淚就是越淘氣地灑落下來。而這一下,卻把陳柔給怔住了,她想都想不到,我會流眼淚。而且,她也看不出,平時嘻嘻哈哈的我會在她麵前流下不爭氣的眼淚,是該悲傷還是該感動?


    我看著陳柔,陳柔看著我,我們的眼神可以近在咫尺的相交相會,可是眼裏的彼此卻還是相隔的好遠。這一出戲,我就是小醜,一個隻會在人前賣笑,在背地裏抽泣的可憐人。我抬起手,拭了拭陳柔眼角的眼淚,雙手搭在她肩膀上,告訴她:“其實,我比任何人都愛你,都在乎你。可是,我卻給與不了你什麽?我能帶給你未來嗎?不可以。我可以帶給你幸福嗎?很難。我能帶給你的,是世俗所不能容忍的,是你的父母所不能忍受的。愛你,我可以占有你,但我不能自私的享有你,你懂嗎?”


    “我不懂,我什麽都不懂。我隻知道,我喜歡你,從高中時就喜歡你,你是我的初戀,是你摸了我,卻躲著我。你不是說我很好,很漂亮嗎?那跟我在一起,你不是很有麵子嗎?男生不都是喜歡這樣的嗎?


    雖然我也有賴床的時候,雖然我也有起床氣,但是,我會把頭發梳理的整整齊齊,為的就是不讓你覺得我很邋遢。我的衣服髒了,哪怕是一個小汙點,我都洗的幹幹淨淨,為的就是讓我保持幹淨、整潔,讓你覺得我是一個很清爽的人。女生都愛留長指甲,摸紅色、深色的指甲油,可是我卻沒有,就是不想讓你覺得我是一個隨性、妖嬈的人。


    我很努力為你保持我最好的一麵,為的就是能吸引你,可是你卻對我忽冷忽熱,有時候不理不睬。我好羨慕音音,好嫉妒苗苗,為什麽她們可以分享你的愛?而你卻吝嗇到一點都不分給我,哪怕是一點,你都不給我。”


    看著陳柔嬌若梨花帶雨的臉龐,看著她很是堅毅的眼神,我的內心卻在退步,一步一步地向後退。我呆呆地站在她麵前,嘴巴咬住拳頭努力不讓自己抽泣而發出聲來。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一轉身,我雙手抓住陽台的欄杆,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我好想大吼一聲出來,用盡我所有的氣力,用盡我所有的幽怨,用盡我所有的矛盾。可是,眼淚卻止不住了。是不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你怎麽啦?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你不要哭了,好嗎?”


    我不是不想說話,而是話在喉嚨底被哽咽了,取而代之的,隻是把頭抵向欄杆的縫隙間,用力搖著頭。


    我的後背再一次被陳柔給抱住了,而她的眼淚也唰唰唰地流著,甚至浸濕了我的衣服。我看不到她現在哭的樣子,卻可以感覺到,她現在很努力地在調整自己的情緒。沉寂了一小會後,陳柔湊到我耳邊,輕輕地說,“我會等你,等到那一天的到來。就從那一天,去見證我們的開始或是結束。”


    說完,陳柔鬆開我的手,轉身回房間去了。我的心,在她的話說完後,在她的手鬆開後,已經變得千瘡百孔。但腦海裏,卻不斷地回放著她說的話“我會等你,等到那一天的到來。就從那一天,去見證我們的開始或是結束。”


    我不是很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隱隱約約能感覺到,陳柔有什麽事沒有跟我說。而她現在對我,也是在爭取著什麽?去阻擋那一天的到來…….


    陳柔回到房間裏,眼淚似流不完地滴落著,沒有人看見,沒有人體會,更沒有人過來安慰。她快速地從隨身的包裏翻找著東西,甚至把包裏所有東西都倒了出來。她不想開燈,她怕看到自己亂糟糟的樣子,她怕看到自己紅腫的眼睛,因為李青說她的眼睛很漂亮。她努力在地板上摸索著,尋找著,此刻能讓她忘記一切,充斥她大腦的東西,就隻是一條耳機線而已。


    找到耳機線後,她好像如獲至寶一樣,今晚第一個勉為其難的微笑算是安慰自己一下吧!倒頭躺在床上,耳機塞在耳朵裏,她放著那首她聽了很多遍,不是聽不厭,而是很感觸的歌。也許,隻有音樂懂她;也許,隻有這首歌能明白她;也許,隻有這首歌能讓她短暫地與煩惱隔絕,能讓她聽不到自己哭泣的聲音。聽著歌,細薄的小嘴也跟著音律輕輕地哼唱著:


    你愛就愛 何必知道算緣分不重要你問天 天會老我喜歡就去 喜歡到老用盡所有我的好去代替所有你的糟我因為你會睡不著躲進無意間設下的圈套就算是難也不想逃


    踏上了不歸路一條不會跪下向月老求饒就算是痛 我也會笑


    ……


    ………..


    啊... 月老他看得到 他聽得到


    告訴我 愛是那麽微妙冥冥中我倆 一個都不能少月老他看得到 他聽得到他願意一直為我祈禱他祈禱我倆 一個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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