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鰩花朝!”


    池羲和一見她有危險,瞬間化龍穿破雲霄,往山下追去。


    這段時間他一直偷偷跟蹤鰩花朝,雖然他們之間什麽關係都沒,但池羲和骨子裏就是看不慣她受到傷害,咬緊牙關徑直衝下,卻還是因為距離遠晚了一步。


    池羲和伸直龍爪撲空,“砰!”的一聲巨響後,眼睜睜看她整個身體砸入江流。


    “咕嚕咕嚕”的水噪聲瞬間填滿耳道,應龍天生遇水而歡,鰩花朝在湛藍的水中恢複了意識,剛一睜眼就見一隻發著光的金麟的應龍朝自己遊來。


    池羲和?!


    撲棱他那對顯眼的金翅膀顯擺什麽?!


    她可是世間唯一一隻八羽純種應龍,豈是他這種雜交品種能比的?!


    池羲和墨色的龍瞳中映出一張俊俏的龍顏,他們一白一金相擁在一起,誰也沒有掙紮,各懷心思緊緊盯著對方。


    他再也忍不住了,著急的張大嘴巴上下噴道:“你傷到哪裏沒有?那瘋子打你不會躲嗎!真是笨!還天帝的女兒呢,人間的豬都沒你蠢!”


    “池、羲、和!”


    鰩花朝根本不可能慣著他,憑借提醒事項優勢,一個龍撲將他狠狠壓在水底。


    池羲和打不過她,氣的吼吼喘氣:“有種你放開吾!”


    鰩花朝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看著這似兔子般紅眼圈的小魔頭問:“你怎麽知道我掉下來了?”


    “眼瞎嗎?當然是想泡你!”


    鰩花朝還以為能聽到什麽感動的話,果然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一生氣又衝他臉上給了一巴掌。


    “我勸你好好說話。”


    “你再打吾一下試試!鰩花朝,你真當吾會一直讓著你嗎!你聽好了,等吾父君跟母上治了瘟毒,就打上雲霄,將你、你姑姑、你父君一起粉身碎骨!”


    可憐池羲和本是好意,卻終是為他的嘴硬吃了虧。


    又是一嘴巴子。


    而後她眨了眨疑惑的龍眼,咬著池羲和的龍角低聲問:“你是說敷落跟寒山將軍,他們去除瘟了?”


    “廢話!”


    池羲和龍角被咬的紅腫,雖嘴上逞強,但無論怎麽用力,都掙脫不開她八羽力量的壓製。彼時鰩花朝一心說服姑姑,還不知道自新帝下令封鎖城門開始,敷落就召來池寒山想辦法盡早截斷瘟源。


    在上緣義經探測下,黑紫絨的七尾猙獰散開,敷落化出巨型真身,她張開血盆大口將被沾染瘟毒的江河如數吞入腹中。等她緩緩收了法術,池寒山立刻分身三處,利用潮汐之變,化出混沌冥水陣,將異界之水調來補上幹枯的河床。


    此舉實乃無奈之舉。


    抓不住盜取瘟毒者,無論敷落吞多少水,都是治標不治本。


    可……池羲和現在已經知道是姑姑下的毒,他萬一將這一切都說出去,那姑姑豈不是會有危險?!


    鰩花朝既不願天下百姓無辜受累,又不想姑姑跟父君受到傷害,一時之間有些進退兩難。她的利爪慢慢壓在池羲和眉心,頓時心跳如鼓,是不是隻要動手殺了他,就不會有人知道這次瘟疫是姑姑做的……


    仙妖勢不兩立,他們怎麽可能成為朋友?應該殺死他才對。


    與此同時,別院內徹夜燈火通明。


    敷落氣鼓鼓的推門闖進來,見他都三更了扔坐在書房批奏折,登時繃緊了小臉。她就想不通了,究竟為何他突然又停了寒山練的藥,之前不一直好好的嗎?這樣哄著還時不時的鬧別扭,連藥都不喝,病怎麽可能會好!


    “師尊該休息不休息,該服藥不服藥,這般虛耗著再難受了如何是好?”


    敷落耐著性子勸他去休息,就算尋常百姓也堅持不了天天熬夜,更何況他心疾駭重,腰身更是不能久坐。


    聽了敷落的質問,沈玉川握著筆的手收緊,裝作毫不在意淡淡問:“我如何是我自己的事,你來做什麽?”


    “自己的事?”


    敷落更氣了,上前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筆,狠狠折斷,讓他寫讓他畫!她一天到晚累死累活,回來也沒得到他任何好臉色。


    “出去。”


    沈玉川不想看她半夜發瘋,按著胸口請她離開。


    “我偏不!哼,是因為寒山對不對?我隻是同他一起去找瘟源,所以師尊拿自己身子賭氣,全因不喜寒山的出現。”


    一股壓抑的怒聚上心頭,沈玉川順著她的動作輕抬雙眸,攥了神力欲將其震出門外,是啊,她說的都對,他就是討厭四處蹦躂的池寒山……但終究是將所有情緒隱藏起來,手放在輪椅的輪子上吃力要離開。


    “你別走!”


    敷落想跟他把話說清楚,上去就要堵他的去路,不料沈玉川鐵了心不理他,胡亂用力劃動輪子後退,一脫力險些心悸從輪椅上摔下來。


    沈玉川忍痛推開敷落,努力想靠自己的力量坐穩身體:“滾開!”


    “把藥喝了!”


    蹲在輪椅前扶住他向前傾倒的身體,敷落擔心又後怕,她不在的這兩日沈墨珩都快急死了,這人是誰的話都不聽,就跟著了魔一樣。


    “你們狼狽為奸,再也不要回來才好!”


    沈玉川按著胸口悶咳,無論再如何不滿,都隻能被身下的輪椅圈著。


    敷落一下不敢動,守在他身邊順著他道:“你把藥喝了,好好睡覺,我就聽你的,再也不回來。”


    “你敢!”


    話音剛落,沈玉川不顧自己發抖的身子,用完好的右手抓住了敷落的肩膀,越說越激動:“池青山盜取我的靈珠,我好不容易才去重新封印,池寒山又盜取我的魔令!他幫你?他能幫你什麽!分明就是他做賊心虛!”


    說了好長一段話,沈玉川被刺激的倒回靠背,緊鎖眉頭輕一下重一下的急促呼吸著。


    原來賭氣就隻是為了塊破魔令,那東西又不值錢,不是要多少就能造多少嗎?


    池寒山對她有所隱瞞,雖不知前因後果,但她肯定的說:“不是他,你相信我,絕不可能是寒山……”


    “你還敢說!咳咳咳咳咳!”


    此時沈玉川再也忍不住,痛苦的闔了下雙眼後,整個人歪倒在輪椅上按著胸口激咳。


    敷落見狀不好,趕忙解開他腹間的束帶,打橫將他從輪椅上抱起,快步往臥房走去。驀然體位變化,沈玉川眼前瞬間陷入黑暗,他沒有安全感的掙紮,半天才漸漸有了微弱的光感。


    期間他胡亂揮擊的法術,擊碎茶壺發出不小的碎響,被嚇的臉色青白、口唇微張,就更喘不上來氣了。


    “嗬……嗯……”


    敷落將他小心的抱到床上,脫掉他的靴子,剛要將丹參放在他舌下,被他抓住了手臂。


    “師尊?”


    敷落順勢爬上床,輕聲喚他。


    沈玉川用氣音委屈道:“你呃……欺負我……走不了……嗬……路……”


    不大不小的一番發作後,沈玉川徹底沒了力氣,軟軟倒在敷落懷裏。若放從前,他一點都不把池寒山放在眼裏,但今時不同往日,自那日收到風堙子屺自戕的消息,他才發現她對自己難以言喻的重要。


    “才沒有呢。”


    敷落握住他冰冷的手,輕輕貼在臉頰。


    “我的靈珠……還有魔令……”


    誰的東西被接二連三的偷,還能有心思喝藥養病?


    敷落瞬間有些理解他了,將他往懷中抱了抱,老實認錯道:“師尊,是我不對,你別氣了,明日我就讓他都給你交出來!”


    “哼……不……稀罕……”


    沈墨珩說他發病後,很可能會短暫失明失聰,敷落附身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見他慢慢睡去徹底沒了動靜,才敢一一脫掉他的外衣。


    取來熱水擦拭早已汗濕的身體,用了些力道按揉心口好一會兒,見他雖然仍張著口鼻,但呼吸暫且平穩後,才又拿來幹淨的中衣,為他輕輕穿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渣了師尊後,妖徒夾著尾巴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誰說不是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誰說不是呢並收藏渣了師尊後,妖徒夾著尾巴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