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落在冥界僅睡了兩個時辰不到,便悠悠轉醒。


    一想到冥界一日,人間就是一年,她急的差點罵街。想趕緊回到沈玉川身邊,還未起身就被池寒山叫住:“小屺,你終於醒了。”


    “你是誰?”


    敷落明知故問,假裝一無所知的睜大了眼睛,就仿佛回到幾百萬年前初見那般,他將她從洪水中救出來,成為她的生死之交。


    “吾……是你前世的夫君。”


    池寒山聲音雖溫柔,但明顯猶豫了下,不等敷落有反應,他趕忙轉移話題:“吾親自下廚,做了你素日愛吃的,快來嚐嚐。”


    在碧落町溫湯前,池寒山以為她還會喜歡雅子花羹,沒想到現在她一聞就反胃。


    故花已不適今人,池寒山頷首,頓上心頭一絲悲涼。


    敷落當然沒有錯過他失落的表情,但因著不願再回到魔尊的身份,她仰起下巴飲完安胎藥後,假裝失憶配合道:


    “寒山將軍,嗯……若你真是我前世的夫君,我是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她敢這麽直白的說出來,一來是讓他們相信自己真的沒有記憶,二來她十分確信池寒山與她前世隻是同僚關係。


    寒山感動的紅了眼圈:“小屺……”


    “你哭什麽?我叫敷落,不叫什麽子屺。”


    敷落有些無奈,留在冥界如坐針氈,她現在滿腦子沈玉川。


    他沒想到敷落會這麽說,本該激動澎湃的心,在細想敷落所說“夫君”二字後,突然冷了下來。她說不會再丟下他,前提他得是她夫君,原本名正言順的愛意猛地破碎。名義上西垠子楚是她前君後,實際上封熙是她真正的夫君,自己好像沒有任何身份……


    “此事……往後再說吧,你先養好身體。”


    不知緩了多久,寒山輕撫她的發頂,眼眸極盡溫柔。他才不管敷落又懷了誰的孩子,隻要她願意,他都願意成為蛋寶的父君。


    躲在暗處的池羲和終於見到母上了,看著父君兩眼殷紅抿著嘴角,還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他的怒火就噌噌的往上竄。


    都是因為那個凡人!惹他父君傷心,就活該下地獄!


    少年血氣方剛,一拳打在合歡樹上,雙眼炯炯有神。


    “侄兒,你都要有弟弟了,學著溫柔點。”


    聽到池青山的聲音,池羲和趕忙轉過身來:“那才不是阿和的弟弟!”


    “那是你母上的孩兒,怎麽不算你弟弟呢?”


    有意培養池羲和日後對付玉川仙君,池青山之前一直帶他修煉天逍五道之術。想著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掉玉川仙君,如今看來似乎比較困難。


    池羲和聞聽他的話,露出滿臉不屑,崩起倔強的小臉,厲色道:“隻有父君跟母上生的才算!其餘阿和一個不認!”


    “好!有誌氣!不愧是吾的親侄兒!”


    池青山簡直太喜歡自己這乖巧的侄子了,有強大的金麟血統不算,頭腦還異常清醒,真真是千年難遇的好苗子,若日後悉心教導,必然前途不可限量。


    得了叔父誇獎,池羲和年少氣更盛,當即揚言道:“等著吧,吾這就去人間殺了那凡人,為父君報仇!”


    “哎!”


    池青山剛想讓他別衝動,沒想到魂都沒摸到,池羲和便飛的沒影了。


    他的臉瞬間沉了下來,這孩子真是不經誇!


    日子一天天過著,沈玉川這回醒來後,除了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更加勤於政務了。每日隻要醒來,不是到皇宮議事,就是在別院的書房裏,寫奏折、改奏折、審奏折。


    佟藺並非無能庸碌之輩,他對皇族權利執著,卻不好富貴榮華。剛一上位,就急於廣納賢能平定四海。眼看勸不動他,沈玉川連夜擬了北上伐蠻夷、南下定異族的奏折,一早就差人遞了上去。


    “陛下若執意禦駕親征,臣沈氏玉川上表請辭。”


    佟藺一看這滿是威脅的奏折,氣的早朝上大動肝火,險些砸了桌案上的玉璽。


    他下定決心的事沒人能阻止,為試探沈玉川衷心,也為表自己皇權威嚴。佟藺準了沈玉川奏折上,除請辭外所有外事策謀。不僅如此,他故意當著朝臣的麵,又給沈玉川加封輔國太傅的尊號。


    這般下旨,既能彰顯他身為明君重用良臣的氣度,又能將新朝初始的爛攤子推開,簡直一舉兩得。


    眼看沈玉川每日自己折磨自己,上緣義經覺得這樣下去堅持不了多久,為了能安心去冥界幫敷落安胎,他決定同意池羲和的建議,準他扮做侍從的模樣,留在人間照顧沈玉川。


    “他不能久坐,若時間長了你需施法讓他睡一會兒;兩個時辰準備一次藥粥,他吃不下不要逼他;湯藥就免了,這些急救藥你隨時備在身上。”


    聽著上緣義經的嘮叨,池羲和堵起嘴角滿臉不屑:“好了好了知道了,真囉嗦,他是吾母上心上人,吾還能殺了他不成?”


    “小應龍,他不僅僅是你母上心上人,還是你親爹。”


    要不然憑你母上真身是光,如何能生你這應龍身來。上緣義經繃著嚴肅的臉,他再三叮囑這孩子,就怕他隨敷落長一身反骨出來。


    他才不是呢!


    到底還是個少年,被上緣義經這麽一嚇唬,即使攥著拳頭,也沒敢再說什麽。


    當晚上緣義經離開別院,就剩池羲和自己了,他心一橫掏出魔刀,悄悄鑽進了沈玉川的房間。


    屋內點著燭火,將那人蒼白的臉頰,照的暖乎乎的。


    又在看奏折,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等下腰疼,正好疼死你!


    哼!殺了這凡人,為吾父君報仇!


    他壯著膽子向前走,未曾察覺自己眉眼五官,實際上跟這凡人像極了。


    “池羲和,你是瘋了嗎!”


    “鰩花朝,怎麽又是你!”


    正當他準備將魔刀擲過去時,鰩花朝從側麵搶走了他的凶器,而後未等他反應過來,快速施法將他拖走,狠狠丟在了池塘邊草地上。


    池羲和沒受過這麽大的羞辱,從地上爬起來生氣的諷刺她:“堂堂天界公主私下凡間,大半夜跑到男人的房間裏,這樣不妥吧!”


    “我這樣救人一命的不妥,那你弑殺生身之父就光明正大了嗎?”


    鰩花朝伶牙俐齒,直把池羲和氣的咬牙切齒。


    “怎麽會有你這麽愛多管閑事的龍,誰弑父?你說誰弑父?吾乃魔尊與寒山將軍之子,跟那凡人沒有任何關係!”


    他幾乎要攥起拳頭揍她,但又一想到自己不是她的對手,隻能作罷。


    鰩花朝對他的話匪夷所思:“你是應龍!到底還講不講理?這三界應龍很多嗎?你是應龍少主封熙之後,寒山將軍隻是你的養父,我查過仙史了,絕對不會有錯!”


    麵對鰩花朝的無事生非、咄咄逼人,他才覺得莫名其妙呢!若非遇見鰩花朝,他之前一直以為應龍早滅絕了。


    這天界公主一天到晚跟他作對,怎麽不質疑一下她自己的身世!打又打不過,氣又沒地方發,池羲和怒紅了臉,口不擇言道:“你自己還是隻應龍呢!怎麽非說天帝是你父君,想當公主想瘋了吧!”


    聞言鰩花朝被激怒,如閃電般一手卡住在了他脖子上,滿眼血紅:“池羲和你腦子有問題吧,我先母奉姝帝姬應龍近親,我真身有什麽問題嗎!”


    近親也隻是普通龍種,如何也生不出來女華氏的血統吧……池羲和被卡脖子,疼的實在受不了,也不顧了那麽多了,趕忙認慫:


    “沒有沒有!呃……你說的都有理,趕緊放開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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