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有司藥盯著,敷落確實老實不少,她被迫跟在後麵搗藥燒鍋,規規矩矩了一段時間,但總不見沈玉川來司藥坊接她,那妖漸漸變得沉默寡言,好像自己跟自己生起悶氣一樣。


    沈墨珩當然沒把她的近況告訴沈玉川,盤算著午後還算風和日麗,打算準他下床走走,剛大步走進棲儀閣,就見他已起身換好了舊衣。


    “玉川你這衣服好看是好看,怎麽從未見你穿過?”


    有些年頭的白色襯裏,下配灰黑漸變裙褲,外披寬袖湛青羽織長開衫,除此之外袖口、衣襟、束帶滿繡金色符文圖騰,一眼看去盡是威儀。


    沈墨珩再三確定,這套舊衣是他平日極少穿的款式,不過看起來竟還有些眼熟……他想了半天,恍然發現這款式多是冥界尊貴者,才有資格穿著的,所以尋常很難見到。


    沈玉川這回外出,並不打算瞞他。


    待黛青幫自己佩戴全香囊、玉佩後,沈玉川被扶著順勢坐回軟塌,對著愁眉不展走過來的沈墨珩,緩緩開口:“你來的正好,王兄可得閑同我去趟眙邯山?”


    能主動要他陪著,定是身子不舒服到極點,沈墨珩以手輕試他額上溫度,低聲嗬止:“不行,想都別想,哪也不能去。”


    “眙邯山此去路程甚遠,即便入夜趕回來,也會耽誤兩頓藥劑,有什麽事情是不能等身體徹底好了再做的?”


    沈墨珩不敢大聲驚到他,對他一萬個無可奈何。


    “已經不再難受了。”沈玉川任他來回檢查,微微仰頭請求的看著他:“魔域異動在急,我還差一支破滅箭,今夜百鬼陰行最易取得,王兄就同我去吧。”


    原來隻是取隻箭的小事,沈墨珩並未多想,臉上的嚴肅鬆弛下來,不由打趣道:“聽你這麽說,還想徹夜不回怎麽?”


    沈玉川見他有所動容,趕緊道:“不是不回,玉川許久未同王兄過夜,住外麵一晚也好。”


    “你真這麽想的?那你出去之後都要聽我的。”


    聽聞弟弟主動約自己外出,沈墨珩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麵上藏不住的欣慰,當即開始琢磨自己是不是也要去換套新衣。


    卻沒想到自己簡直是上了他的當。


    -


    入夜酉時,他們剛到眙邯山,就陷入攝魂幻境之中。


    “玉川你沒事吧?!”


    頭頂一彎血月,屍骨遍野山川扭曲,沈墨珩一麵緊張沈玉川的安危,一麵沉穩的翻掌向天,以自身為中聚起澎湃水力,向四方推出壓製之氣。


    “我無礙,王兄……”


    沈玉川按著左胸搖搖頭,暗自吐納了一下,慢慢看清雙方法勢。


    鎮境獸在空中張開血盆大口,並不好對付,怒吼著想一口吞掉沈墨珩這個侵略者。


    咬著牙堅持了一會兒,盡管這是他極擅長的水係法術,對抗突襲而來的鎮境獸,沈墨珩還是有些吃力。額上冒出細密的汗珠,若非顧及沈玉川心悸,他怎麽也不可能被小小鎮境獸壓著打!


    沈玉川率先看出鎮境獸的破綻,向沈墨珩指明道:“王兄他是以土轉生的魔靈,會吞掉所有水係法術,需得先打掉他的防禦護盾。”


    沈墨珩對他深信不疑,當即照做騰空而起,雙手結印念動烈風決。


    果然鎮境獸見風避身,被他逼的結怨成怒,巨爪大揮暴怒的顯了身:“此乃燼天重地,非雲謠魔殿親臨,所有生靈闖入者死!”


    “什麽雲不雲謠的,把破滅箭趁早交出來!”


    距上一回與魔靈交手不知過了幾千年,沈墨珩打得起勁,不免憶及剛入厭辭長老門下修習法術的時候。那時他也如現在這般氣宇軒昂,手持寒光劍,劍眉星眸間不知怕字為天地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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