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可與落兒有關?”沈玉川思考一番沉聲問黛青。


    黛青侍候在側,不敢妄下斷言,垂眸道:“派去的天兵並未察覺小妖姬那邊有何不妥。”


    “盯緊她。”沈玉川不再多言,抬手幻出天鏡,可看三界眾生八萬裏,高山雲湧朝起朝落,隨著他催動靈力,鏡內很快便化出華箏與妖族交惡的畫麵。


    聞此華箏墮魔一事,還沒傳到天帝那邊,便被他攔了下來。


    起先他也懷疑此事跟敷落脫不了關係,畢竟倆小丫頭片子年齡性格相仿,總憑著一腔熱血幹出什麽出格的事,也不是沒可能。可當他匆忙趕至冥界時,才知此事皆因他那蠢徒而起,若非她當年聽信月狐羚羊讒言,在天河陣中散落了妖氣,致使眾仙妖毒發作危在旦夕,華箏不可能為救其夫而與妖族為伍。


    可事已至此,華箏為尋解藥自斷仙根,沈玉川當即便下令,先壓下半死不活的華清,再威脅華箏將惡靈們引入結界。


    此乃不費吹灰之力的妙計,可華箏到底是法力低弱之仙,又一直探不出她離去的動向,黛青侍候在側於心不忍,“少主,屬下願去助仙子一臂之力。”


    “再等等。”沈玉川盤算著時間,任華箏隻身與惡靈們周旋。


    天暗水黑映出沈玉川的孤影,不知何時他聽到淒厲的哀鳴,他越集中精神聲音便越清楚越大,最後神識中竟然浮現出,身披墨袍的少女,光腳踏在青鳥頭上之景。


    落兒……


    突然他眸光一閃,感受到華箏揮出的劍氣,遇水瞬間化成一尾銀翼應龍,直指玄幽樹海內飛去。


    淩端一指定乾坤,結界內劍氣削鐵如泥,惡靈們被圍困在他一早布下的天網中,幾乎來不及反抗,就瞬間被劍氣祭天。


    天界論劍術,雲起宮的玉川仙君稱第二,便再無敢稱第一。


    萬仙求之不得之機,敷落守著師尊卻從不用心,以至於沈玉川總是懷疑,自己莫不是養了個蠢貨。天姿不佳,五體不勤,便是丟出天界也活不出幾日!


    待到一切趨於平靜,沈玉川才見血海中,華箏身受重傷的倒在地上。


    “……仙君,小仙願受罰,請咳咳……放了我夫君吧……”


    華箏哭腔著跪在地上,麵白如鬼,早已沒了往日半分風采。


    氣若遊絲,華箏全然顧不得自己,無力的撐著身體,欣喜自己終於活著撐到見他,她不斷安慰剛才那一切不過是場噩夢,自認為幫了玉川仙君大忙,馬上就能救活夫君了。


    卻沒想到他隻是淡淡瞥了她一眼,聲沉如萬年寒冰之水。


    “本君放你一條生路,但華清與解藥,你隻可留一樣。”


    胸口那顆被惡靈們撕裂的心突然一滯,華箏用力趕走眼前不斷浮出的黑霧,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


    “仙君!我夫君無解藥不能活命,懇求仙君開恩啊!”華箏趴在地上竭力搖頭,滿眼淒涼的磕頭求饒,“求求你!小仙知錯了,小仙也是一時糊塗,求仙君看在往日小仙……與敷落姐妹之情……夫君!你醒醒!”


    華箏話未說完,便見華清的身體穩穩落在眼前,以為是玉川仙君開恩,她慌忙將華清用力托起,“醒醒啊,箏兒從冥界拿到了解藥,你不會再有事了……夫君,你睜開眼看看箏兒啊!”


    沈玉川眸間閃過一絲不忍,卻很快黯淡下來。


    她撫摸著華清的麵容,剛想拿藥給他解毒,腰間的藥袋卻突然被法術收去了。


    “不要!”華箏順著藥袋飛走的方向,她用盡力氣卻撲了個空,踉踉蹌蹌的摔在地上,眼睜睜看藥袋燃盡,渾身冷血逆流,氣的直渾身發抖:“玉川仙君……你好狠毒的心!是為那妖徒,殘害我等性命,就不怕日後得到報應嗎!”


    華箏知道不隻是華清,定會還有自天河陣回來的仙臣毒發。她痛恨敷落,更恨將此事瞞天過海的沈玉川。隻是她孤立無援,性命不過螻蟻,誰不知曉,如今厭辭宗隻手遮天,連天帝陛下都禮讓三分……


    “若有天譴,本君受著。若眾仙均任性妄為,三界豈非大亂。”


    這解藥本名蚩閻散,是可以救醒華清,可醒來後隻剩一魂一魄,隻能淪為妖族傀儡,終日不停服藥。


    沈玉川轉身離去,華箏此刻隻覺支撐自己最後一根線崩斷,她發了怒的追上去亂揮仙法,卻連他三丈之外都近不得。


    被仙法反噬到狂吐鮮血,華箏無奈癱在原地,衝著他的背影諷笑道:“你受的住的咳咳……不算痛,隻怕有朝一日……敷落因你而報應,死無葬身之地!”


    提及敷落,便等於觸及沈玉川的軟肋,他強壓下手指的麻木飛出結界,猶豫了片刻,對著守在外麵的黛青說了一字:“殺”,便拂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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