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太太年紀大了,嗅覺沒那麽靈敏,又常年燒香拜佛,聞慣了佛香,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適。


    不過既然阿珵這麽說了,又對佛香明顯不適,她還是少燒一點香比較好。


    老太太癡迷禮佛的最初原因,就是為了蕭珵,當然不會本末倒置。


    所以在趙玥進來後,老太太就吩咐她以後不用點那麽多支香,室內時常通風。


    趙玥看到扶著頭,被老太太攙扶的蕭珵,眼眸閃了閃,乖巧地答應了。


    香燒多燒少無所謂,她借的不過是這種味道,隻要不斷了香就行。


    等蕭珵走後,趙玥乖巧地跪坐在老太太身邊,輕聲問:“奶奶,珵哥怎麽了,我見他臉色不太好。”


    老太太轉著佛珠,笑容溫和:“室內檀香太濃,被熏到了,有點暈乎。”


    “這樣啊。”趙玥尷尬地笑了笑:“他每天都來看您,我還以為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味道。”


    “再習慣,聞到這麽濃的香也會不適,他嗅覺一向靈敏。”


    聽到最後一句話,趙玥心頭一跳,連忙垂下眼不說話了。


    而另一邊,沈瀾回到沈家。


    一下車就看到金鈺在門口張望。


    看到沈瀾的一瞬間,她眼睛一亮,衝了過來。


    “你可算回來了,這幾天過得怎麽樣?他,他沒欺負你吧?”


    這裏的“欺負”有兩層含義。


    沈瀾一看金鈺的眼神就明白了,衝她搖搖頭:“沒有。”


    金鈺心口一鬆,又納悶。


    “所以他還真是帶你去玩的?”


    沈瀾眼神不自在,抿抿唇,聲音蚊子一樣:“也不完全是……他給我告白了。”


    “原來還告白了……”金鈺突然一頓,眼睛驚愕地瞪大,聲音都變了調:“告白?!”


    沈瀾紅著臉點頭:“嗯。”


    “你,你答應了?”金鈺看著她紅彤彤的臉,連忙問。


    沈瀾搖頭:“沒有,我拒絕了。”


    金鈺眉頭微蹙:“可是,我覺得你好像喜歡他。”


    她在沈瀾麵前一向直白,想了想還是說出來。


    雖然因為之前的事金鈺對蕭珵沒什麽好感,但她更在乎沈瀾的感受。


    隻要蕭珵沒有人品性格上的缺陷,真心喜歡沈瀾,她不想讓沈瀾錯過喜歡的人。


    “是喜歡。”沈瀾承認地坦坦蕩蕩,先將李回的事情解釋清楚,才道:“他一直以來幫了我很多,對我很好,喜歡他不是什麽不可思議的事。”


    金鈺咬了咬唇,這倒是實話。


    如果李回的事情真如蕭珵所說,那他確實值得人喜歡。好皮相,好身體,會賺錢,有責任心,還潔身自好。


    這樣的男人世間罕見。


    “那你為什麽不答應?”


    沈瀾垂眸淺笑:“吃了以前的教訓,我更喜歡勢均力敵的愛情。”


    她和蕭珵從一開始的關係就不對等,差距過大。如果她和蕭珵在一起,很容易變成他的附庸。


    她更喜歡像爸媽那樣,勢均力敵的愛情。


    就像這次的李回事件,蕭珵不管是性格使然,還是無意識,他都沒有詢問過她的意見,想當然地要將她圈在羽翼下保護,沒有顧慮到她的想法。


    她很感激蕭珵想保護她的心,但這並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堂堂正正站在另一半身邊,和他一起承擔風雨,而不是縮在對方身後,被他保護。


    一旦以後他厭倦了這種單方麵的付出,自己被拋棄都沒還手之力。


    就像之前她在陸家那樣。


    所以,她必須強大起來,才也有資格談愛情,主動權也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裏。


    金鈺明白她想表達什麽,撓了撓頭:“可是,愛情又不是戰爭,為什麽一定要強調勢均力敵?”


    這話也有一定的道理,沈瀾淺笑:“你說的也對,但是對我來說,必須勢均力敵,不然我沒安全感。”


    成長經曆早就了人的性格和選擇。


    她緩了一口氣, 看著蔚藍的天空:“如果以後我們彼此都成長,還互相喜歡對方的話,再……”


    話還沒說完,手機突然響了。


    屏幕上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誰打來的?不會是推銷吧……”金鈺湊過來看了一眼。


    沈瀾搖頭:“我也不清楚,先接電話吧。”


    她一邊挽著金鈺的胳膊往裏走,一邊接通電話:“喂,哪位?”


    對麵傳來壓抑的呼吸聲,幾秒鍾後,才傳來顫巍巍帶著哽咽的聲音。


    “沈瀾,算我求求你,幫我一次。”


    沈瀾腳步一頓:“楚旭?”


    “我奶奶快不行了,你,你能來一下醫院嗎?”


    楚旭靠在病房外的牆壁上,臉頰蒼白消瘦,眼裏全是熬出來的紅血色,看起來十分疲憊。


    這幾天他一直想辦法吊著奶奶的命,甚至編織出他和沈瀾虛幻的愛情來哄奶奶開心。


    這些虛幻的事情確實讓她老人家開懷,對病情有一點緩解作用。


    但是她身體已經潰敗,今天終於拖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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