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夫人一開口,話筒那邊靜了一瞬,隨後是一陣兵荒馬亂的動靜。


    “媽,您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嗬嗬。”


    蕭仁幹笑著,語氣心虛。


    蕭老夫人怒不可遏:“一個多月沒回家,我以為你死外邊了。你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了?”


    蕭仁表情迷茫,旁邊的吳樂看了看手機,小聲提醒:“中元節。”


    他這才恍然大悟,以前每年中元節他們都要去給老爺子掃墓。


    話筒裏傳來老夫人的怒斥聲:“半個小時後,我要在陵園門口見到你,如果你沒到,我就將你剔除蕭家族譜!”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蕭仁連忙起身找衣服。


    吳樂趴在床上露出雪白美背,看著他急匆匆的動作,道:“不洗個澡嗎?這樣去陵園不太好吧。”


    蕭仁穿衣服的動作一頓,隨即嘴角笑容惡劣:“這樣正好。”


    半個小時後,蕭家陵園門口。


    蕭老夫人看到蕭仁的車,臉色微微緩和。雖然荒唐,倒是還算聽話……


    等車門打開,人出來後,蕭老夫人臉上的表情就龜裂了。


    一個多月沒見,蕭仁肉眼可見地憔悴,眼下掛著黑青,走路腳下飄忽,一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腎虛模樣。


    他身上衣服皺皺巴巴,有好幾處濕痕,有些地方還沾著不明液體,脖子上都是斑斑紅痕,還有指甲印。


    人一走近,身上一股子怪味撲麵而來。


    是歡、愛後的味道。


    “媽。”蕭仁忽視一旁的蕭珵,朝蕭老夫人喊了一聲。


    回應他的是老夫人的拐杖。


    “我打死你個不孝子,明知道今天是來看你爸,你弄這一身是想幹什麽?”


    蕭仁狼狽地躲避著,表情委屈:“我住的地方離得遠,您又催得急,得在三十分鍾內趕過來,哪裏有時間洗澡換衣服。媽,你別打了。”


    這解釋聽起來很合理,但是再合理也不是他荒唐無度,糟蹋身體的理由!


    “整天和女人鬼混,連給你爸掃墓都能忘,我看你是越來越混蛋了。”


    蕭老夫人又狠狠打了幾棍,看著他一團爛泥的模樣,直接扭頭帶著人進去。


    蕭珵連餘光都沒給蕭仁,長腿一抬,就從他身上跨過去。


    蕭仁麵色青白,五官扭曲。


    看著幾人的背影,他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突然笑出聲。


    哈,就是要這樣,他就是要帶著這一身痕跡去見老爺子。


    老爺子不是一直說他爛泥扶不上牆嗎,就讓他看看爛泥是什麽樣子。


    當初要是把蕭氏給他,他也不至於整天無所事事,天天留戀女色。


    他要讓老爺子知道,自己是怎麽因為老爺子的決定毀掉的。


    蕭仁撐著身體爬起來,一瘸一拐跟上去。


    蕭老夫人一行人進了陵園,遠遠就看到老爺子墳墓前站著個消瘦的人。


    走得近了發現是趙誌。


    他正絮絮叨叨對著墓碑說話,說著蕭珵的成長,這些年蕭氏的變化,老夫人的近況,並沒有提自己被趕出蕭家的事。


    聽到腳步聲,趙誌抬起頭,看到蕭老夫人一行人,下意識想躲起來,但周圍沒有讓他躲避的地方,他隻能硬著頭皮迎上他們的目光。


    “老夫人,少爺,先生。”


    蕭仁一聽“先生”這個稱呼,心裏就一陣怒火,這稱呼也就算了,竟然還把他排在蕭珵後麵,不能忍!


    “趙誌,你已經不是蕭家的管家了,這稱呼該換了吧。”


    趙誌麵上尷尬,動作局促:“抱歉,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蕭仁卻不打算放過他。


    這趙誌作為蕭家的管家,以往年深受蕭珵的器重,可沒少為難他。


    蕭仁白眼一翻,嚷嚷道:“管理陵園的人呢?這裏是蕭家的陵園,怎麽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能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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