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韻也有些震驚,但很快就被怒意覆蓋了。


    她氣不過又說不過,拿起包包就離開了。


    謝標趕緊跟了上去。


    樓下,一群人看小姨下來的神情就知道談崩了,心裏都歎了口氣。


    謝標問:“小姨,白凝怎麽辦?”


    “一個叛徒,再也不配回到我們的陣營,無需理會。”


    “是。”


    眾人都跟在小姨後麵離開了,期間還不忘回頭看向白凝,麵露同情和無奈。


    白凝雖然有做好心理準備,但當這些話從小姨嘴裏說出來,她還是忍不住難過。


    她癟了嘴、紅了眼睛,為了不讓淚水流下來,她趕緊坐下來,吃店員剛給她端上來的小蛋糕。


    一邊吃還一邊說:“沒關係的,我還有厲總和夫人,夫人那麽好……可是,小姨也很好啊!”


    最後白凝還是哭了。


    她還記得,當初在訓練營的時候,小姨經常會來看他們。


    那時候她個子小,成績也不好,屬於扔在人群裏也不起眼的那種人。


    但是小姨還是看到了她。


    當時她說:“我們這裏什麽時候來了個這麽可愛的小女孩?”


    撿到白凝的叔叔簡單解釋了下。


    然後小姨就朝她招手了。


    那時候的白凝對小姨有敬仰也有愛戴,她怯生生地走了上去。


    她永遠記得小姨摸了摸她的頭,她掌心的溫度,她到現在都還記得。


    那時候小姨說:“這孩子太瘦了,平時吃飯的時候關注著點,小女孩就算是挑食,也是正常的,開個小灶都沒事。”


    ……


    後來,小姨總是對她特別關注,就算知道她功課不好,也隻會無奈地笑笑。


    ……


    白凝趕緊擦掉眼淚,甩了甩頭,不敢再想了。


    回憶太能觸動心弦了,她不想讓自己不開心。


    ……


    林清韻離開後,厲璟淵就捧著沈聽榆的臉,滿臉認真地問:“小姨和你說什麽了?”


    “真沒說什麽。”


    “那你為什麽哭了?”厲璟淵的指腹擦過沈聽榆的眼尾,那裏紅了。


    沈聽榆眨了眨眼睛,然後笑道:“就聊起了一些你以前的經曆,我心疼你才哭的。”


    說著說著,她眼裏又蓄上了淚。


    厲璟淵神色複雜,他並不覺得自己的經曆很可憐,但不管是聽聽還是網上那些人,好像都很容易心疼他。


    以前他會覺得矯情,但現在……他覺得被人關心的感覺還不賴。


    厲璟淵把沈聽榆抱在懷裏,說:“都過去了,不要多想。”


    沈聽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然後點了點頭。


    “我餓了。”她說。


    厲璟淵道:“走吧!去吃飯。”


    下了樓,白凝趕緊跑到沈聽榆的身邊,關切地問:“夫人,你沒事吧?”


    沈聽榆搖了搖頭,見她眼眶發紅,也問:“你呢?你沒事吧?”


    “我沒事。”


    白凝已經收拾好心情了,咧嘴笑道。


    沈聽榆捏了捏她的臉,“那就好,走吧!我們去吃飯。”


    “好耶!”


    白凝喜歡吃飯,是因為喜歡吃飯後甜點。


    她喜歡吃甜的,且不怕膩。


    上車後,隔板降下。


    沈聽榆主動靠進了厲璟淵的懷裏。


    厲璟淵覺得她的反應有些反常,“小姨真的沒和你說什麽?”


    “她說的話,和謝聞梟的差不多。”


    厲璟淵的表情冷了冷,道:“不必理會。”


    “我知道,阿淵,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厲璟淵撫了撫她順滑的頭發,“你問。”


    沈聽榆斟酌了一下說辭,“你剛剛說,你和小姨是相互利用的關係,是什麽意思啊?”


    她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否則,阿淵以前過得也太苦了。


    厲璟淵道:“她想讓我報仇,所以接我回去,而我也想回到華國,所以才答應了她,這就是相互利用,我和她之間,並不是純粹的親情。”


    “沒關係。”沈聽榆微微一笑,眼卻帶淚,她想安慰一下自己的丈夫,於是便道:“我和你現在,是純粹的愛情。”


    厲璟淵的心髒“撲通撲通”跳了幾下,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


    他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抬起手捏了捏鼻梁,擋住了些許臉龐。


    沈聽榆鮮少能見到這麽生動的厲璟淵,也跟著笑了起來。


    厲璟淵笑完後就委屈道:“你這麽愛我,卻連個合法的稱呼都不願意給我。”


    沈聽榆愣了一下,很快就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麽了,臉頰染上了兩坨紅暈。


    她在心裏糾結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湊到厲璟淵的耳朵邊上,喊了句,“老公。”


    這兩個字好像格外燙嘴,沈聽榆喊得有些卡頓,但卻反而多了幾分羞澀和撒嬌的意味。


    厲璟淵的眼睛都睜大了些,裏麵踴躍著欣喜和雀躍。


    沈聽榆害羞地把臉埋進了厲璟淵的肩窩裏,但嘴角卻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這或許,就是幸福的感覺吧!


    “阿淵!”


    “怎麽了?”


    沈聽榆說:“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


    厲璟淵喉嚨突然哽住了,“嗯,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一個背負著人命的丈夫的。”


    ……


    *


    另一邊,後座上的林清韻滿臉陰鬱。


    副駕駛座上的謝標滿臉擔憂地看了她好幾次,最後還是忍不住道:“小姨,現在要去吃飯嗎?我知道有一家酒店,裏麵的飯菜特別好吃。”


    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就在謝標以為小姨不會回答時,她開了口,“是君肆酒店吧?”


    “是的,小姨你……”謝標及時止住了。


    他怎麽就忘了,小姨可是土生土長的京都人,幾十年前,林家在京都也是排得上號的。


    “抱歉,小姨,我說錯話了。”


    “無妨,我既然已經回來了,那就是把心裏的那道疤給揭開了,痛到麻木,就不怕痛了。”


    謝標一臉愧疚,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他一天到晚的,說話怎麽不過腦呢?


    “謝標,你帶著人先回去,我想一個人靜靜,這輛車,就留給我吧!”


    “不行啊小姨,我們得留下來保護你。”謝標急道。


    林清韻意已決,“京都沒幾個人還會記得我的,而且我此次回來的行蹤還沒有暴露,不會有危險的。”


    大家都知道,小姨一旦下定了決心,那就是十條牛都拉不回來了。


    最後隻能順著她的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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