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冬感覺自己戴上了一個假麵,名字叫“為母則剛”。


    她帶上了堅強的麵具,開始扮演一個樂觀的母親。


    “不會說話也隻不過是換了一種生活方式呀。”染冬抱著觀棋,殷切的看著她,“多少人一生的悲劇就是禍從口出,人沒有那麽多需要表達的。”


    她貼貼觀棋熟睡中的小臉蛋:“觀棋以後說不定是個大人物呢。”


    在秦慎延擔憂的目光中,染冬甚至哼起小曲:“我想與憂傷說話,卻發現它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假若憂傷會說話,那定比歡樂還甜美……”


    她轉頭看秦慎延,解釋:“這是紀伯倫的詩,調子是——”


    染冬頓住。


    秦慎延知道她想不起來,這個調子是染冬在九章莊園譜的小夜曲,她不記得了。


    他迅速打斷染冬:“寶寶,你的朋友很擔心你。”


    染冬興致缺缺:“你給我找的那些‘付費友人’?我沒工夫應付他們。”


    秦慎延搖頭,拿出一部手機:“是你失憶之前的朋友,人不怎麽樣,但你們關係還不錯。”


    染冬停下輕搖觀棋的手,疑惑的看向秦慎延。


    他對門外招招手。


    一個穿著灰色衛衣的高個男人,微卷發,臉上帶著點嬰兒肥。


    如果不是那身明顯經曆過殺戮的眼睛,他看起來甚至像個學生。


    染冬覺得有些眼熟:“你是?”


    “楚無瀾。”灰色衛衣男道,“你好,染冬。”


    染冬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秦慎延把觀棋從她手裏接過,道:“以前你被嶽家追殺的時候,他收留過你一段時間。有一段時間你們幾乎天天在手機上聊天。”


    染冬第一反應是:“網戀?!”


    楚無瀾麵無表情:“不是網戀。”


    秦慎延臉上溫柔的笑雷打不動:“這部手機是你原來用的手機,你們的聊天記錄還在上麵。”


    染冬狐疑的看著楚無瀾:“可你看上去不像是愛說話的人。”


    楚無瀾認真點頭:“我工作性質比較特殊,太話癆沒有說服力。”


    染冬:“這句話倒是很熟悉,師傅是做什麽工作的?”


    楚無瀾一板一眼的回答:“靈活工種,計件工資。”


    染冬:“多靈活?怎麽計件?”


    楚無瀾已經將「+95」和染冬的聊天記錄倒背如流:“工作地點靈活,計屍體件數。”


    染冬沒忍住被逗笑了:“黑老大啊。”


    楚無瀾按照計劃中的豐富自己的人設:“你以前叫我尼祿。”


    染冬有些驚訝:“你很殘暴嗎?真是人不可貌相。”


    楚無瀾:“意思是我沒什麽能力,能上位全靠血緣,遲早會被推翻砍頭。”


    染冬好奇的問出了她曾經問出的那個問題:“那你為什麽不叫路易十六?”


    楚無瀾也給出了曾回答過的答案:“因為我殘暴。”


    秦慎延見兩人相談甚歡,適時打斷:“楚無瀾平時很忙,他有事要回c國,你們以後可以短信聯係。”


    染冬此刻心情好了些,見到好友的歡喜衝淡了悲傷。


    眼巴巴的看著楚無瀾,染冬眼中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希冀:“我以後可以和你聊天嗎?”


    楚無瀾沉默一下。


    秦慎延掃過去一眼,楚無瀾才慢吞吞的回答:“當然。”


    臨走,楚無瀾看著她,眼中閃過什麽。


    他低聲道:“ti auguro una splendida giorna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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