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霍淮,別誤會,我隻是霍家的夥計並不是霍家人,隻是恰巧姓霍。


    小時候我家很窮,在長沙城有好幾個大家族,隻有一個最特殊,那就是霍家,他們是女人當家,且霍家的女人不外嫁。


    霍家碼頭招工人,不限男女,我爹娘都做了霍家碼頭的夥計,後來我長大之後也順理成章的做了霍家夥計,原本我家的生活因為我們三個都有工錢過得很不錯,霍家從來不會少了工人的工錢。


    隻是好景不長,我爹被人雇著出去了一趟,聽我爹說這一趟雇主給的錢很多,足夠他和我娘養老了,過幾年他們幹不動了就不用我花錢養他們,讓我好好攢錢,將來好娶媳婦,給他們生幾個孫子孫女。


    隻是那次我爹出去幾天回來後沒多久,就生病了。他帶回來的錢和我們家以前攢下的錢都用來給我爹治病了,但錢花光了,我爹也沒好,後來我爹不行了,我娘也病了,我隻能辭了霍家的活計,照顧我爹娘。


    當時我已經走投無路了,沒錢給娘治病甚至等爹去了都沒錢下葬。


    我去辭了活計時,碰見了來碼頭視察的三娘,我從未見過那般美豔的人,即便當時的三娘隻有十幾歲,都未成年,但那美豔的模樣都讓我不敢想象以後的她會有多少追求者。我想她一定會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我聽說過三娘喜歡紅家的紅官,也就是二月紅,兩人很般配。


    因為我平時幹活勤快,管事的便問了一嘴原因,我說了之後管事的還沒說啥,但三娘聽見了,便讓她身邊的霍芝給了我一根黃金,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摸到黃金,沉甸甸的,就如同三娘在我心中一般。


    我接受了三娘的好意,因為我確實無計可施了。


    可是即便三娘全力相幫,我爹娘還是一起去了,至此我成了孤家寡人。還是三娘幫我葬了父母,算得上風光大葬。


    三娘在我成為一個人後讓我繼續做霍家的夥計,或許她看出來了我當時有心求死,她骨子裏的善良不想我就此失去年輕的生命。


    我繼續做著霍家的夥計,後來被三娘派去了北平發展勢力,我做的很好。


    我以為我的‘月亮’會幸福美滿,可是紅家那位竟然救了一個賣麵的丫頭,不惜打破行規,將人帶回了紅府。


    ‘月亮’的光芒都暗淡了許多,我想月亮應該是難過的吧!


    後來才知道,那是因為這片土地的天不再清明的緣故,月亮普照的從來都是大地,它不會為一人而改變光華。


    三娘來了北平,我心裏很是激動,但我不能主動去見她,好在她後來見了我,雖然隻有一會兒,也隻是談及正事,我想要關心她都未能開口。


    不過這次相見也讓我終身難忘,因為三娘讓我不必在叫她 當家的,她說我們可以是朋友,我和‘月亮’做了朋友,我可以叫她的名字,我成為了她最信任的人。


    不過也隻能到這了,三娘和齊八爺在一起了,這人我知道,他是個不錯的人,事事以三娘為先,雖然本事一般,但三娘喜歡也無不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三娘同時娶了齊八爺,佛爺和他的副官,還有解九爺,那時候我想著,如果我去爭取一下或許也有機會,當然我也就是想想,我不想三娘為難。


    那幾人確是人中之龍,勉強配得上三娘,有他們在我也好全心為三娘發展勢力,積累錢財。


    第三年,三娘生下一對龍鳳胎,我沒去,但禮物按時送到了,王管家告訴我,三娘到現在還帶著我當年送過去的紅翡鐲子,那一刻我的雀躍差點沒有控製住。我隱秘又齷齪的想著,三娘應該心中是有我的。


    沒過多久,戰爭開始了,三娘把她的兩個孩子交給了我,我知道,這是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我第一次見到了三娘的兩個孩子,兩個孩子都像極了三娘,隻隱約有齊八爺的影子。


    我便隻把他們當作三娘一人的孩子,那幾年是我人生最快樂的時光,每天和孩子們打打鬧鬧,石府好像真的變成了一個家的樣子,家裏有我有三娘的孩子,隻是沒有三娘。


    戰爭打了好幾年,好在最後我們勝利了,把那群不要臉的矮冬瓜趕了出去,這片土地終於清明不少。三娘受傷隱居了,是張其山,那個人們稱為佛爺的人和他的副官張日山接走了孩子,我不舍但沒有立場相留。


    他們看出來我的擔心,告訴我三娘傷的不重,修養一番便可痊愈,我就再沒有多問。


    後來很多年,我再也沒有了三娘他們的消息,直到我八十歲那年,我見到了三娘的兩個孩子,齊鉞和霍悅溪。


    他們還是年輕的模樣,尤其是悅溪,像極了那時的三娘,隻是美豔氣質,卻不及三娘十分之一。她的性格跳脫,很明顯就能看出來是被人寵大的,那是三娘身上沒有的。


    我看出來了這兩個孩子的特殊,我想著作為他們的母親,三娘應該也是,便詢問他們:”三娘現在怎麽樣啊!過得開不開心。“


    他們看著我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告訴我:”娘親幾年前就去世了,除了日山爹爹,幾個爹爹都跟著去了。“


    我不知道當時是什麽感覺,難過嗎?好像也沒多少,我知道很快就能再見了,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孩子們要走了,我知道三娘肯定叮囑過他們,但還是忍不住多說:”以後在外,不要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不要輕信他人,不要暴露你們的不同,人心叵測...........\"


    我活了八十歲多一個月,知道了三娘已經不在人世,我總要快點去見她,總不能每一次都慢別人太久吧!


    最後我把所有資產都留給了三娘的兩個孩子,希望他們在未來漫長的顛沛流離中能過得好些。


    月亮本就高懸蒼穹,而我被月光照亮過,已是三生有幸。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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