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就是如此戲劇性。


    理查德身體裏的聖杯原本被死死壓製,可在前後經曆奧爾伽隆的毀滅以及靈魂上的缺失之後。


    對聖杯的壓製也變得不再那麽穩固。


    聖杯不斷接受到英靈魔力的滋養後。


    終於在理查德最虛弱的時候,趁虛而入。


    玻璃破碎的聲音在理查德的身後響起,凱薩發現了不對,想要向前。


    虛空中出現的黑泥速度比他更快。


    黑泥瞬間將理查德包裹起來。


    理查德的靈魂被黑泥吞噬,凱薩覆蓋陰影的雙手直戳戳的插入黑泥之中。


    無數的負麵情緒從黑泥順著手臂直衝凱薩的腦海。


    這種正常人隻要見過一眼就會精神崩潰的黑暗卻在進入凱薩的腦海之中後,發出恐懼的嚎叫。


    奧爾伽利斯原本靜靜的在凱薩的靈魂海中休息,結果忽然間就闖入一道全身被汙穢包圍的意識。


    身上的惡心程度,讓原本想要一巴掌拍死他的奧爾伽利斯生生止住了伸出的手臂。


    轉而一口龍息向他噴去。


    外界原本死死吸附在凱薩手臂上的黑泥,就像是遇到天敵一般,猛的炸開。


    它甚至不惜斷掉還附著在凱薩的身體,操縱著最本源的核心猛的向後退去。


    而殘留的黑泥被凱薩握在手中,隨手包進一團陰影甩進陰影王國。


    “沒有想到,小聖杯竟然有著自己的意識。”


    “所以說你現在是它,還是理查德的意識主導?”


    凱薩麵無表情的發問。


    黑泥顫巍巍的沒有給予回應,而是更加專心侵蝕理查德的身體。


    凱薩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臉上帶起了不悅。


    什麽玩意?


    現在都敢在自己的麵前做出不敬的舉動,凱薩是好脾氣,甚至被人說成仁慈,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獲得他的恩賜。


    就比如說麵前的這團連人,都算不了的惡心怪物。


    就不在凱薩列入的白名單之內。


    黑色的刺青浮現,黑色的袍子下麵手臂扭動,不斷拉長衝向附著在理查德身體上的汙泥。


    手臂上附帶的死的概念。


    隻要被附著上後續他就會變成可被殺死的事物。


    凱薩會用手臂上無窮無盡的陰影給予對方痛擊。


    黑泥感受到了危險。


    操縱著奪取大半的軀體向後跑去,但被陰影盯上,怎麽可能會給他逃跑的機會?


    手臂猛的一個加速,抓住了理查德的肩膀。


    凱薩一個用力身形快速接近。


    枯槁的身體,咒文刺青不斷覆蓋。


    直至將理查德的半個身體淹沒。


    而黑泥做出了一個凱薩沒有想到的舉動。


    他果斷的放棄掉理查德的一半兒。


    生生將自己從中切開。


    凱薩隻來得及抓住一半兒的軀體和理查德那殘破的靈魂。


    而另一半兒的軀體被黑泥完全包裹,形成一個渾身漆黑的人影,看不清人臉,隻能知道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身體。


    重新獲得身體的掌控權後,黑泥組成的人臉出現一個詭異的笑容,一把漆黑大弓出現在人影手上,猛的蓄力,拉弓搭箭,一氣嗬成。


    巨大的黑色箭矢夾雜著破滅的氣息,衝向凱撒。


    凱薩拋出兩個短刃,短刃在空中化作無數道尖刺。


    插入阻擋著箭矢,箭矢的力氣卻絲毫不減,隻是由於角度的錯誤偏離開來。


    而在空中劃過的箭矢,卻忽然轉了個彎兒,向著被凱薩單手抓住的軀體而來。


    凱薩這時才發現黑泥的意圖。


    這家夥第一目標根本不是自己,而是理查德的靈魂,那股刻骨銘心的仇恨凱薩看了出來。


    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麽黑泥,會對理查德抱有如此痛劇烈的恨意。


    下意識的還是拋出更多的短刃,陰影同時也化成巨盾。


    短刃飛向黑泥本體,巨盾出現在軀體前麵。


    但黑泥射出的箭矢,其堅硬程度和附帶的腐蝕效果遠遠超乎凱薩的想象。


    他很輕易的突破了陰影巨盾,陰影明明是無形的物質卻腐蝕的不成樣子。


    在認識的陰影巨盾無法阻止時候,凱薩就知道要遭。


    理查德的靈魂無法躲避,被箭矢徑直洞穿。


    虛弱且缺少大半的靈魂,根本無力抵抗。


    猛的破碎化成點點靈魂碎片四散開來,凱薩緊了緊手掌,手掌上微弱的靈魂波動讓他感受不到靈魂的實質重量。


    可以說理查德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沒有遭受到自己的審判,也沒有在阿格規文的襲擊下消失,反而是被一團不明不白的東西偷襲而死。


    簡直是可笑至極,同樣……


    黑泥的操作,讓凱薩神經抽搐,咬著牙看著自己的原來的統領化成點點碎片即將消失。


    他轉頭迎向了黑影,臉上依舊是惡劣的微笑就像是孩童,幹了一件讓大人感到惡心的事情,卻拿他無可奈何。


    黑泥就像是在說,“能拿他怎樣一般。”


    可他有一點搞錯了,凱薩並不是大人,他也並不是小孩兒,在凱薩眼中,黑泥猶如蛆蟲,隨手捏死。


    凱薩盛怒下。


    無數的陰影化作尖刺。從黑暗的地麵升起,成就高塔。


    荊棘的影釘,定向地麵上的黑泥,黑泥被穿透,根本沒有反應,渾身便被不斷生長刺入的影釘折磨。


    影釘在他的身體不斷生長繁衍。


    這種在身體內生長的痛苦。


    黑泥卻是麵不改色,依舊笑著。


    他猶如水滴一般變成一灘液體,躲開了不斷在自己體內生長的影子。


    即使有些被刺中,他也很快會化作原本的黑泥,用泥鰍般的身體直接跑掉。


    液體觸地轉而騰挪到更遠的地方,呈縮成原形。


    成為原型之後,雙手爆發出恐怖的死氣。


    黑泥奪取了理查德一半的軀體,同樣奪走了凱薩一半兒的權柄。


    凱薩感受著手中與對方熟悉的力量。


    將麵前的人影死死印入腦海。


    他生氣了。


    黑龍感受著自己宿主的憤怒,坐了起來。


    “我們需要聖杯,幹掉麵前的家夥沒問題吧?”


    凱薩其實一直收著力,生怕把對麵打壞了。


    影響到,他和黑龍後續收集聖杯的任務。


    可現在能讓他說出這種話。


    很明顯黑泥觸碰到了凱薩的逆鱗。


    ……


    【既然讓陛下感受到了不舒服,那就宰了他。】


    奧爾伽利斯說道。


    麵前的黑泥在他的眼中並不算是什麽。


    裏麵那充滿仇恨萬物的情緒,意識。


    在其他人看來或許是個棘手的麻煩,但對於奧爾加利斯這種以靈魂為食的黑龍來說。


    對方隻是一個味道奇特怪異的餐點。


    而現在餐點惹怒了主人,自然要迎接主人的怒火。


    無需多言。


    職介轉換,凱薩的職介從暗殺者化作騎兵。


    靈魂海深處,黑龍感受到了接引。


    一道漆黑的大門出現在他的麵前,他緩緩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


    慢悠悠的踏入大門。


    外界,


    一道高達百米的門戶,就這樣徑直的出現在半空之中。


    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壓迫感,頂級狩獵者的氣息出現。


    黑霧在散去。


    凱薩獲得亡靈權柄的一半之後,就開始阻止黑霧向外擴張。


    亡靈天災的步伐第一時間停止了。


    周圍城市,在見識到黑霧腐敗沾染之後,普通人化作的亡靈。


    一個個四散奔逃。


    此刻卻猶如雕像一般,渾身呆住。


    那些已經被化作亡靈的人,隨著黑霧的散去,慢慢沒入黑暗。


    而那些沒有沾染上的人,則是一個個露出死裏逃生的喜悅。


    他們不會關心。


    黑霧的消失以及被黑霧沾染人們之後的命運。


    他們現在隻感覺到自己是真真切切活了下來。


    而,在黑霧消散之後。


    天空上高達百米的黑色大門,讓他們相隔老遠都能看清。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了?”


    “難道大門後麵還有其他東西要跑出來,那是不是說我們又要開始逃命了?”


    “為什麽?為什麽我要遭受這樣的事情?”


    人民的情緒在崩潰。


    有些人在痛恨政府的不作為。


    竟然在現在才開始發布全麵避難的通知。


    就在他們想要有下一步行動的時候,黑色的大門晃動了。


    伴隨黑色大門晃動而來的是一種莊嚴的歌聲。


    似乎像是聖經裏麵的合唱,又或者是更像一種鎮魂曲。


    直接作用於他們的靈魂。


    威懾的同時讓他們的靈魂變得平靜。


    遠處幾架戰鬥機飛來。


    受到當前國家政府的偵查指令。


    來自魔術協會的壓力,他們被迫執行了這起在常人看來無法理解的行動。


    靠近的同時,心理上的壓力更加強大。


    來自靈魂深處的懼怕,讓一架戰鬥機射出導彈。


    爆炸聲襲來。


    責罵和懊悔充斥在機員身上。


    也就在這時,


    伴隨哢嚓的一聲。


    黑色的大門最終還是緩緩打開。


    金色的瞳孔驟然亮起,一襲上百米的黑色巨龍衝入雲層,帶起巨大的狂風。


    一聲嘹亮的龍吼。


    宣告自己的降臨。


    這下所有人都看清了。


    半空高掛的猙獰龍軀體,那種猶如穿著厚重鎧甲帶有鉤刺,的西方龍形象。


    讓所有人震驚不已。


    如果說之前的還能被隱藏,被遮蓋,被打馬虎敷衍一般的抹去。


    可是麵前這種是真實出現在記錄上的魔法生物。


    那種不真實的感覺,切實讓所有都感知到。


    【龍息。】


    奧爾伽利斯剛出來,對著凱薩前方的黑泥,就是一陣龍息洗地。


    黑泥也在奧爾伽利斯出現的那一刻,將渾身的權柄調動到最大。


    高達百米的巨人。這次在沒有黑霧的包圍下出現,也是直愣愣的暴露在人們的視野。


    麵前的一龍一巨人。


    爆發的衝擊力對波,讓人甚至不禁懷疑是不是世界末日的降臨?


    東木這座城市徹底看不清,是一座城市的模樣。


    廢墟與硝煙,化作主旋律。


    巨人並沒有在黑龍的吐息之下撐過多少回合。


    理查德召喚了上10隻巨人,都沒有掀起多大的風浪。更何況是一個剛剛手握亡靈權柄不久的怪物。


    主人就在他的麵前,並且獲得與他同樣的權柄。


    在沒有經曆上千年的研究之後,黑泥隻能猶如一個孩童一般,對理查德的運用進行粗略的模仿。


    一個殘次品,直接在龍息之中化作飛灰。


    【哈哈哈,蛆蟲,雜碎。通通該死!】


    奧爾伽利斯發出勝利的怒吼,肆意釋放自己的龍威。


    想讓下麵的人感受到自己的偉大。


    這是西方龍的通病。


    喜歡彰顯自己的強大,在他們的認知觀念之中,隻有實力才是衡量道德的唯一標準。


    當然


    他的那些龍語隻有凱薩能聽得懂,其他人隻會覺得這是一隻來自怪物的巡視。


    在思考。


    下一步的行動。


    隻有凱薩清楚這家夥是在炫耀著自己的戰績,彰顯著自己的偉力。


    凱薩適時的給予誇獎。


    兩者的同盟關係建立在良好的基礎之上。


    肯定對方的實力,讚揚對方的偉業是必不可少,增進關係的方式。


    “奧爾伽利斯大人的力量,天上天下,唯您獨尊。”


    “讓我心中的敬仰之情,簡直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凱薩一點也不感到違心,誇獎著。


    不停的誇獎,讓奧爾伽利斯更加驕傲起來。


    【那是,也不看看你是誰照的。】


    【跳梁小醜也敢在我們麵前蹦躂。要不是他身上太過於惡心,本大人還有很多方法能玩兒死他。】


    凱薩一想到奧爾伽利斯q萌叉腰的樣子。


    嘴角就帶著笑容。


    轉眼又想到消失的理查德,笑容逐漸被壓了下去。


    遠阪家。


    大門被直接踹破。


    黑暗大門之中,盔甲抖動的聲音響起。


    沉重的腳步聲出現。


    魔鎧降世,由於凱薩並沒有帶他直接穿越。


    他與陰影國度的暗殺者們一樣。


    由於跟凱薩時間都不同,他已經近千年沒有見過自己的主人了。


    “感受到凱薩的氣息。”


    “有人在動我的財產,有人將我的財產破壞。將簡直不可饒恕。”


    莫德凱撒拿出自己的夜隕,直直插入地麵,無數道階梯通入地下的冥府。


    他緩緩進入,當他再次出來的時候,迎麵撞上的是一團逃跑的家夥。


    斷尾求生的黑泥,原本以為已經逃避了凱薩與黑龍的感知。


    一直盯著後方動靜的他並沒有發現前方那具毫無生機,甚至沒有散發任何氣息的巨大盔甲。


    直到他撞上盔甲手上的巨錘。


    轟鳴聲響起。


    “就是麵前的這個家夥。掠奪了我的財產,掠奪了凱薩的財產。”


    “所有靈魂都將歸於生死之王。”


    這是黑泥崩潰前的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在這最後一句話之後,他陷入了很久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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