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幾分鍾之前。


    在看到滅世的危機已經解除之後,凱薩直接準備找上理查德清理門戶。


    結果卻被阿格規文攔了下來。


    看著單膝下跪的騎士,凱薩有些不解。


    阿格規文道:“皇帝,請將他交給我……”


    “阿格規文?”凱薩猶豫。


    作為被拿去一個權柄的凱薩本人,此刻最為了解理查德的實力。


    阿格規文身上的魔力波動,雖然強於阿爾托莉雅等人,但還是與理查德有著不小的差距。


    “這算是我的私心。”


    阿格規文堅持道,臉上出現執拗:“軍團的血債需要自己洗清,也隻有身為臣子的自己失敗後,才能麻煩皇帝。”


    “還請您直接去找到saber將其殺死!您一定清楚,身為聖劍使的實力會帶來怎樣的變數。這裏的戰場……”


    “我會想辦法解決。”


    凱薩沉默思考,阿格規文現在做的事情與他之前的行為有著很大的差別。


    但他又不像是會被仇恨衝昏頭腦……


    【走吧,他說交給他,就讓他試試。大不了解決完聖劍使,我們再來兜底。】


    【聖劍使啊。那兩個家夥為了我們可是煞費苦心。】


    奧爾伽利斯在感受到聖劍的氣息,蘇醒眼神透出殺意。


    不同於,亞瑟腦中認為自己是來解決理查德的想法。


    黑龍一眼就能確定。


    這根本就不是用來解決亡靈天災的。


    亞瑟的出現,很明顯是抑製力用來針對他和凱薩。


    奧爾伽利斯迫切的想要將聖劍使撕成碎片。


    ‘冷靜一點。’


    凱薩撫慰黑龍的怒火,轉而對阿格歸文道:“我知道了,萬事小心,要是解決不了就等我來。”


    ……


    雖說皇帝說過解決不了,就等待他的降臨。


    但,阿格規文怎麽可能等著讓自己的皇帝的雙手觸摸到如此汙穢的靈魂。


    阿格規文與理查德戰在了一起。


    兩人在從亡靈巨人的頭顱打到肩膀手臂,期間阿格規文不僅要應對理查德那致命的死亡劍氣,還要遭受亡靈巨人身體血肉的糾纏。


    他們猶如附骨之蛆,不時伸出惡心血肉組成的手臂,打亂阿格規文的行動,為理查德擋住一道又一道的攻擊。


    再一次,當阿格規文的長槍即將刺中理查德的身軀,他的身後陡然出現一具亡靈骷骸,四條手臂死死抓住阿格規文。


    理查德冷笑,身體向後滑行。


    嘴裏念出一聲“爆”字。


    抓住阿格規文身體的屍骸,雙眼發出幽幽亮光。


    體溫迅速升高,猛的砰的一聲。


    阿格規文近距離遭受了,一個堪比小型炸彈的爆炸。


    鐵之騎士的身體被爆炸擊飛。


    由軍團之影,組成的披風胡亂的飛舞,為他抵擋了大部分的傷害,但突如其來的爆炸依舊讓他有些灰頭土臉。


    亡靈特帶的死氣,就像是擺不脫的病毒。


    隻要沾染上,除非從根源出手,不然根本無法壓製。


    阿格規文切實感受到身懷亡靈權柄理查德的難纏,交戰如此之久,對方的魔力就像是無窮無盡一般。


    絲毫不見疲態,並且自己的是攻擊落在對方身上,眨眼之間就痊愈了。


    鐵之騎士的眉頭從最開始就沒有鬆下,心理預期不斷提高。


    他布置在冬木市周圍的紅色法陣在破除之後,亡靈的氣息開始向外圍擴散。


    不能再拖了。


    阿格規文準備行動。


    無數的寶具從天空之中落下,擋住了他前進的步伐。


    吉爾伽美什惱怒的開口。


    “這個雜修是本王的,野狗滾到一邊去。”


    糟糕的家夥……不知道又在發什麽瘋。


    阿格規文不得已,隻能先抵擋射向自己的寶具。


    一旁的理查德見狀可不會放過如此大好的機會。


    黑劍在手兩道血紅的劍氣,撕裂巨人的手皮肉向他襲來。


    這兩道傷害結結實實打在了阿格規文的身上。


    讓鐵之騎士身上的軍團之影再次黯淡不少。


    “英雄王!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


    阿爾托莉雅服了,一不注意,這個腦子不太好的家夥竟然直接擋住阿格規文。


    不求他幫忙,也不會要幫倒忙啊。


    隻可惜。


    我行我素慣了的英雄王,可不在乎在他這裏連王都算不上的阿爾托莉雅的訓斥。


    自己消耗無數精力準備的寶具被突如其來的聖劍使打斷也就算了。


    現在,隨隨便便跳出的路邊野狗都敢跟他搶奪自己的敵人。


    這簡直是沒有將身為英雄王的自己放在眼裏。


    “你就不管管自己的從者嗎?”


    阿爾托莉雅對著阿羅斯道。


    阿羅斯向後退去!


    他倒是想管但是自己該拿什麽管。


    手上的令咒就隻有一道。


    用了之後擁有單獨行動的英雄王,必定會第一時間盯上他。


    說的倒是很輕鬆。


    阿爾托莉雅自己怎麽不去?


    阿羅斯又不承認阿爾托莉雅的合法地位,無能國王的說教不聽也罷。


    “說的倒是很輕鬆,到最後連自己的武器都被理查德給奪走了。”


    阿羅斯不留情麵的直接懟了回去。


    阿爾托莉雅如鯁在喉。


    理查德十分滿意,從者們的內訌。


    五災是他布置的。


    英雄王與阿羅斯身處猜疑。


    阿格規文,身懷暴怒,更是有著奸詐。


    看似兩方對立,實際上從者和禦主幾乎不可能達到真正的心意相通。


    互相扯後腿是可以預見的。


    隻是就連理查德自己都沒有想到。


    竟然會如此之快。還如此的順利。說到底這些英靈受到的限製很大。


    自己則是無拘無束。


    趁著他們爭吵,理查德向後一閃。


    兩雙巨大的黑色手掌,分別襲向半空中的吉爾伽美什和身處高台上麵的阿爾托莉雅,阿羅斯。


    阿格規文默默地看著這場鬧劇,沒有製止。


    英雄王手中已經出現ea。


    打算來一發大的。


    所有人屏息凝神之間,阿格規文猛的甩開手中長槍,雙手向後拉伸。


    巨人腳底陡然出現巨大紅色的法陣,無數的粗壯紅色鎖鏈破土而出。


    在天空中猶如天女散花,將在場的所有人甚至是零零散散的亡靈全部捆綁。


    理查德看著襲擊自己的鎖鏈,黑劍隨意揮舞將其斬斷。


    阿格規文臉上沒有失敗的懊惱,反而冷笑出聲。


    鎖鏈越變越多,不僅將巨人伸出的手臂直接全部覆蓋捆綁,連同英雄王想要拔出ea的手臂雙腿同樣限製。


    想要逃跑的阿羅斯也被捆成粽子。


    同時間,阿格規文的手上出現紅色的絲線。


    絲線順著他的手指向外擴散。


    很細,很微弱。


    可數量之多讓幾人看花了眼。


    遠遠看去數量絕對遠遠超過,場中鎖鏈的數目。


    原本斬破偷襲的理查德看清楚所練的數目之後臉色一僵,想到了某種可能。


    “你這家夥,不會是……”


    阿格規文嘴角勾起弧度,他從最開始就不著急。


    就是等著所有人都露出一刹那的慌神。


    理查德在等待亡靈向外擴張。


    他何嚐不是也在等待。


    隻不過阿格規文等待的,是從聖杯戰爭第一晚就讓軍團騎士們在冬木市,周圍布置法陣所構建的陣眼全部充盈。


    阿格規文作為軍團的指揮官,行軍路程之中第一時間觀察的就是環境的變化。


    冬木市從他們這些英靈降臨最開始就雨雲天氣頻繁。


    換做尋常人可能覺得沒有什麽,但是阿格規文敏銳覺察不對。


    在見到理查德的第一麵後,他的騎士就一直保證理查德處於阿格規文的監視之下。


    當他發現理查德與龍之介汙染水源,向天空釋放黑色物質後。


    阿格規文聯想到對方有著改變地形環境的寶具。


    黑色雨滴隻要沾染,普通人就沒有逃脫的可能,從黑雨降落阿格規文就意識到亡靈的擴散無法阻止。


    理查德想的沒錯。


    阿格規文布下的法陣,的確是為了阻擋亡靈向外擴散。


    但同樣,何嚐不是阿格規文在構建自己的寶具。


    鐵之騎士的鐵腕,連自己的軍團都可以舍棄。又怎麽可能會在乎冬木市的普通人?


    不就是比誰殺的多嗎?


    當普通人的魔力可以影響到戰局,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理查德的寶具他已經理清原理。


    黑雨轉化人類,亡靈再由人類擴散,轉變吸收魔力,進而再被理查德吸收,如此循環。


    理查德手握的權柄,賦予普通人不死的能力。


    而魔力的匯聚讓亡靈越來越強。


    甚至賦予了理查德某種不可斬殺的不死性。


    這也是為什麽,阿格規文見到自己的攻擊沒有奏效,卻不著急。


    他沒有抱著殺掉理查德的念頭。


    同樣知道,不從根源上抹除掉理查德的寶具。


    就不可能戰勝麵前的亡靈大君。


    理查德愣神,更多的鎖鏈貫穿他的五髒六腑。


    然後將他絞成一攤爛肉。


    理查德最後揮出死亡劍氣,一一被鎖鏈吸收。


    “死了?”


    唯一保存行動力的阿爾托莉雅,開口道。


    阿格規文搖頭。


    在一瞬間,更大的魔力波動從不遠處出現。


    完好無損,甚至連魔力都沒有消耗的理查德再次咬著牙斬出橫跨半片視野的巨大劍氣。


    腳底的冬木市被劃出巨大的溝壑,溝壑裂縫發出黑光,猛的迸發十字。


    一隻同樣高達百丈的巨人睜開蘇醒的雙眼,死寂的揮出一拳。


    同樣被鎖鏈攔了下來。


    接下來是更多的巨人,在理查德不要錢的召喚下亡靈巨人不要錢一樣的出現。


    它們屹立於倒塌的樓房之間,微微發出的動靜,就是近乎十級的地震帶。


    從冬木向外圍進發,這處位於遠東的島國,被不斷牽動的地震喚醒。


    岩漿開始從裂縫泵出,巨人的上方理查德微微喘著粗氣。


    阿爾托莉雅失神的看著最中間兩百米往上還在不斷攀升的巨人之王,空洞的眼神失去焦距。


    此刻,冬木遍地是紅色鎖鏈荊棘,巨人立於高處。


    冷漠的眼神自高空雲層中落下。


    猶如諸神的蘇醒。


    這……真的可以戰勝嗎?


    這真的是從者可以做到的嗎?


    阿格規文漠然道。


    “他已經不是從者之身了,而是亡靈權柄的實際掌控者。”


    “為什麽?你還依舊如此冷靜,你這家夥不知道害怕嗎?”


    阿羅斯近乎瘋狂,身體被束縛連最基本的逃跑都做不到。


    看著死亡的到來,真的很可怕。


    五災在吞噬人的情緒,細微的波動都會無限放大,連身為從者的征服王都不能幸免,更不要說他一個普通人。


    可怕?繃緊的神經一刻都不敢停下,阿格規文怎麽可能不害怕。


    理查德上千年的積累,亡靈權柄的掌控已經接近巔峰的黑龍皇帝。


    作為底下的臣子,阿格規文此刻就像是在麵對亡靈版的皇帝本尊。


    “害怕又怎樣,能跑掉還是怎麽……”


    “況且,還沒有超出掌控。”


    阿格規文雙手合十,紛飛的鎖鏈猶如被按下暫停鍵,同一時間停止。


    理查德抽動臉皮,他不敢再給阿格規文機會了。


    巨人之王猛的跺腳,巨大的拳頭向後蓄力。


    簡單的動作牽動狂風,阿格規文位於被束縛的巨人頭頂仰望神明的一拳。


    ……


    “我的禦主沒有事吧……”


    亞瑟跪在地上用聖劍撐著身體,凱薩從陰影走出。


    他搖頭道:“最後的願望是這個,聖劍使你的旅途結束了。”


    “是啊……結束了。”亞瑟臉上是釋然。


    “沒有想到……抑製力會讓我來,也沒有想到……即使,有我事情也沒有解決。”


    【你沒想到的事情多了!】


    凱薩靜靜聽完亞瑟最後的遺言,感慨道:“果然沒有成為聖劍使是正確的,不然豈不是還要被拖出來打工。”


    【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黑龍惡狠狠罵道。


    “一定是累死的。”


    亞瑟苦笑,還想說話,脖頸處突然出現一道血線。


    凱薩轉頭沒看一眼。


    【真是的沒完沒了,真以為我們有閑工夫。】黑龍惡劣的笑了起來。


    凱薩不耐煩的揮手,收起匕首。


    “還是值得尊敬的,隻是男版的莉雅有點奇怪。”


    【我倒是想看看你……】


    “你不想,該回去了。”


    凱薩很是直接打斷黑龍的歪想。


    不用思考,凱薩就知道腦子裏的奧爾伽利斯沒憋好屁。


    ……


    遠阪家,前來的暗殺者抓住言峰綺禮的肩膀:“放鬆禦主,王會解決的。”


    言峰綺禮放鬆身體,被拖入陰影的國度。


    在這裏他看到了無盡的黑暗,和一個個被光團包裹的活人。


    掃視一圈他還發現了熟人,韋伯與衛宮切嗣緊閉著雙眼猶如嬰兒一樣,被暗影懷抱著。


    “我要在這裏等多久?”


    言峰綺禮回頭詢問,之前抓著他的暗殺者已經消失。


    而他則在影之國度遊蕩起來,這裏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


    不知道多久過後,一道黑色的大門出現在言峰綺禮眼中。


    他認出這與遠阪家中的那一扇是同一類型。


    而大門的身後,傳來的是陣陣的心跳聲。


    什麽東西要蘇醒一樣。


    同一時間,遠阪家的那扇緊閉的黑暗之門被一隻手撐開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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