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薩皇帝?!”聽著理查德,狂熱的呐喊。


    凱露出不可置信眼神,控製不住自己的唇瓣開口。


    “不,不會的,你不可能是那個人,他明明那麽的善良……”


    不怪他失態,凱從其中聽到了一個令他熟悉,令他不可能忘卻的名字。


    那是他的友人的名字……凱薩——


    這一刻,時間就像是停止,凱透過戰場再次看到幼時三人打鬧的畫麵,窗外的爬梯,少年努力揮劍的汗水。


    這一刻,兩道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凱回想起,與理查德戰鬥種種不和諧的地方。


    理查德就像是預卜先知,清楚的知道他下一步戰陣的變化。


    每一次都可以迅速做出應對


    排除對方有預知未來的能力,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對方十分了解,甚至是比凱這個指揮者,更清楚他下一步的走向。


    卡美洛對凱薩留下的瑰寶做了強有力的保護。


    除了他們這幾個高層,幾乎沒人知道關於戰爭的下一步方位。


    其他人都不可能將軍陣透露出去,那就是理查德本身就知道。


    ——生者,別以為你們學會了王的一點皮毛,就可以說出這樣的狂妄之語!我主沒有敗北的可能……


    ——軍神,他的確是軍團的神……


    淡漠,幸災樂禍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


    一切都在此刻串聯起來。


    “你真是他嗎?”凱不可置信是開口“回答的我的問題啊!!”


    “諾頓王,你到底是不是他!!!”


    凱在質問,他在質問眼前的高大身影。


    他想要從前麵的黑色王者,要從他自己口中得到一個真正的確認,他要來確認自己的友人是不是一個人屠。


    一個將戰爭蔓延整個不列顛的惡人,明明他記憶中的少年宣誓過保護腳底的土地和人民,為什麽……


    “時間改變了我,凱,天真的凱薩已經死了……”黑色王者道“現在是名為奧爾枷利斯的黑龍在主導這副無主的軀殼。”


    質問,憎惡讓奧爾枷利斯克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這就是你保護的人民,這就是你想要保護的國家,凱薩你真可憐……’


    ‘好在,你還有我……’


    ‘這一切,就要結束了——’


    凱注定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顯然這兩人堅持就是不同的。


    一人為了國家,一龍卻隻為了一人。


    “是了,你不是他,你隻是一個占據他的怪物。”凱用力攥緊手中的寶劍,飽含淚水,厲聲開口。


    “讓我來終結你,讓凱薩回來吧!”


    一方麵,凱渴望見到凱薩……一方麵又不希望……


    他就這樣的欺騙自己,他想要挽回那段刻骨銘心的情感。


    似乎,隻要將名為諾頓王的身份打倒就能回到曾經。


    “住嘴,蟲子。你有什麽資格在王的麵前發出狂妄之言。”


    徹底斬斷人性的理查德,沒有絲毫的猶豫,他根本不想再讓凱的聲音汙染到自己王的耳朵。


    健步向前,一把手抓住了對麵的麵門,徑直砸向地麵。


    地麵出現絲絲裂縫,似乎連大地都在為這一擊而顫抖哭泣。


    理查德就這樣抓住對麵一直拖行,直到遠離自己的王。


    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王出現一絲不該有的悲憫,這樣就好這樣毀滅一切的亡靈之王,才是他理查德該追隨的王。


    一切試圖改變王的家夥都要死,所有的生者要死,所有的一切都要在死者的世界沉淪。


    理查德瘋了,他在死者的世界掙紮失敗,他就要讓所有人和他一起陪葬。


    對麵這個險些害他失去性命的蟲子,不能存活下來,他今天要讓凱死在這裏。


    “理查德,清醒一下!不要被亡靈操控你的心智!”凱奮力掙紮禁錮他的手臂,試圖喚醒理查德。


    他還以為對麵的是受到諾頓王的影響,完全沒有料到,對方可能已經換了一個靈魂。


    聽到凱還在天真的發言,理查德露出一個誇張的笑容,嘴角幾乎要咧到臉後。


    根根粒粒分明的尖牙就像鋒利的刀子,給原本就讓人恐懼的臉龐更添猙獰。


    “他已經死了,你殺的嘛!”理查德眼底閃過凶殘“凱,你忘了嗎?!”


    啊哈哈……,神經質的笑聲。


    讓亡靈們躁動起來,這是理查德的亡靈軍團,他的軍團不同於查爾斯統帥的自願為諾頓王奉獻終身。


    這些都是消耗品,都是戰爭的奴仆。


    生前被飽受戰爭的痛苦,死後還要為戰爭效力。


    靈魂執念的撕裂之痛,讓理查德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捂住還在猶如被刀刃刮腦的腦袋。


    理查德知道黑龍拿自己做實驗,但他沒有反抗的權利。


    理查德本身就是靠殺戮才做成統帥,被陰影蒙蔽了內心。


    他被懷疑是正常的……


    他不受信任


    可他恨啊!


    他恨自己實力,意誌的軟弱,恨無法得到與查爾斯同樣的信任,恨將自己逼入絕境的凱。


    他無法向亡靈之王宣泄,甚至連不滿都不敢升起。


    理查德知道一旦有這個想法,魔鎧就會把他作為養料。


    一個新的統帥將代替他,他不是不可替代的。


    其他人會占據自己的統帥軀體,而名為理查德的存在就真的在這個世界消失了。


    “好在,我主,成功了,我擺脫了那個讓我惡心的家夥,而我主也將獲得我絕對的忠誠。”


    凱成了他發泄怒火的工具,一拳接著一拳,高貴的騎士被戰爭統帥打成豬頭,原本俊麗的臉龐上麵全是傷痕。


    “王,你看到了嗎!?我的忠誠!我的一切都獻給你!!”


    與黑龍在遠處重新站起對峙的卑王,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


    “看來你的統帥,不是每一個都像查爾斯那樣,讓人省心。”伏提庚感歎“要是每個都像查爾斯那樣,我這把老家夥也就不要玩了……”


    “理查德本來就無法與查爾斯相比,他是一個失敗的作品,或者是不完善”奧爾枷利斯淡漠的點評,眼底的譏諷不知道是給卑王還是理查德的。


    “不過……,伏提庚的眼光的確不怎麽樣,查爾斯可是你送給凱薩的……,別忘了!?”


    說到這裏,黑龍故意展露笑容。


    而卑王則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這個他無法反駁啊!。


    要是早一點,發現查爾斯的才能說什麽也不會讓他離開自己的駐地。


    想到查爾斯在想到北方那些投靠自己的卑劣之人。


    卑王的牙齒咬的嘎吱作響,他的心在滴血。


    ‘或許自己多關注查爾斯的部落,查爾斯就是自己的了……,不過,已經死了的人……,不必掛懷。’


    奧爾枷利斯抬頭目視遠方,這一奇怪啥舉動吸引了卑王。


    “熱鬧起來了”黑龍笑道“我們有新朋友來了,伏提庚。”


    伏提庚的眼神閃過異色。


    理查德與凱還在激情互毆。


    瘋瘋癲癲的理查德似乎在宣告自己的未來。


    “拜脫了煩人的家夥,我可以追隨我想要的東西,”


    “凱,小可憐,你知道是什麽嗎?”


    理查德雖是提問,卻根本沒有給凱回答的機會。


    自問自答道:“是戰爭,作為指揮官,追求的是戰爭啊!”


    “我喜歡戰爭,我最喜歡戰爭了,我的生涯經曆無數的戰爭,甚至是死後都在戰爭。


    就是這樣,我就是為了這個,才在軍團脫穎而出。”


    “現在的我有無敵的軍隊,信任自己的王!!發生在我身上的悲劇不會重演!”


    “我最喜歡戰爭了,喜歡殲滅戰,喜歡閃襲戰,喜歡打擊戰,喜歡防禦戰,喜歡保衛戰……”


    一切的一切我都喜歡,理查德的怒吼讓凱震驚。


    此時此刻他無法理解一個人的變化如此之大。


    與之前形同兩人。


    最少,前麵的理查德還是時常展現自己的憐憫。


    現在卻是一副戰爭狂人的表現。


    就像是……


    反轉——


    “你已經瘋了……”凱用力抬劍將理查德擊退,想要繼續追擊。


    理查德沒有給他機會,他拔出了自己最致命的武器。


    “我學會了很多的武器,這是統帥必要的手段,但你要我選一件我最中意的……”


    理查德展露武器的真容“那必須是我的弓箭!”


    原本光滑的弓麵已經布滿荊棘,這是他心靈的具現,是理查德心路曆程。


    “我的女兒和那個女人為我造了這把弓箭,我一直很珍惜的。”理查德看著與亡靈纏鬥的凱,開口。


    他的手就像是在撫摸情人,“直到,我從地獄中爬出來看到了,這把弓在她新的姘頭手裏。”


    “他可真是一個陽光的人啊……,所以我殺了他,拿回了屬於我的東西……”


    拿回我女兒給我留下最後的東西……


    理查德用弓身的荊棘,不斷的猛擊,凱手中的武器罕見的動搖。


    “你知道啊,你還在啊!理查德!我知道你在那把劍裏”理查德這時候不停的質問,“放棄向生者複仇的你,有什麽資格麵對女兒的這張弓。”


    死死死死——


    手中的力道更重,凱的身上被荊棘刮出無數道傷口。


    黑暗能量在他的身體蔓延,本就虛弱的身體,現在更是沒有反抗的能力,。


    手中的寶劍沉重不堪,他甚至感受到其中靈魂的痛苦。


    這把對靈魂特攻的寶劍,現在卻無法麵對理查德手中的靈魂。


    凱的身體,終於是在對麵狂風暴雨的攻擊中倒下了。


    大劍被擊飛,嘴角吐出黑血,凱的身體沒有半點好的地方。


    神經毒素,黑暗能量,靈魂灼燒,每一個都是致命的,他已經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


    恍惚間……,凱眼神收縮,他似乎透過黑暗看到了亞瑟王帶領的卡美洛軍隊,出現在黑暗之外。


    明明最後已經準備獻上生命了……


    明明亞瑟王已經要到了……


    明明已經見到凱薩了……


    可還是不想死啊……


    “噗”


    一口汙血,噴向理查德,這是凱最後的倔強與不屈。


    理查德沒有躲,血液順著盔甲緩緩滴落,抬手將血液擦下,手中弓弩對準凱。


    “最後一擊了,小可憐,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想了很多,終究。


    凱歎氣,還是沒有完成眾人的期待啊……


    不過,希望不會在他這裏消散的。


    “亞瑟王…是天選之王……你們沒機會……”


    弓箭入體——


    “再也不見……”


    理查德就這樣注視著,發出最後怒吼的凱。


    至此,第一位,圓桌騎士。


    凱,隕落…………


    生命消逝了……,靈魂出現,被理查德握在手中。


    “你的樣子真是不堪。”理查德打量手中渾渾噩噩的凱。


    是了,與他最開始沒什麽不同。


    自己也是這種狀態,從這種狀態,被黑龍喚醒爭奪最後踏上統帥的位置。


    “王,會想要你的,小可憐,至於……”理查德的目光看向屹立的對靈魂寶劍,他沒有選擇摧毀。


    像是想到什麽,眼裏出現光亮,嘴角露出笑容。


    ……


    “他死了,你不開心嗎?”奧爾枷利斯感受到卑王沮喪的情緒。


    “畢竟,是故人的子嗣”卑王感慨同時看向凱薩的目光充滿複雜,“你不應該悲傷嗎?你被摩根寄養的家庭,就是艾克托吧!”


    “這可是他唯一的子嗣,你該如何和艾克托交代呢?”


    奧爾枷利斯沉默,感受過凱薩情緒的他,自然知道,凱對他們的意義。


    可,為了所有人,必要犧牲是絕對的。


    戰場上的死亡不多嗎?他們都是該死的人嗎?


    若是黑龍放了凱,他如何對理查德做出解釋!?


    他如何麵對查爾斯的靈魂?…


    沒有對錯,隻是立場的不同……


    既然,已經打算成就霸業,就要一視同仁,不公的缺口一旦打開就是洪流。


    奧爾枷利斯不會那樣,相信凱薩也不會留情!


    至於,艾克托……


    “他死了……”


    黑龍平淡的開口就像是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卑王積壓這情緒“凱,他說……艾克托……”


    “沒有人,去看過他,除了…凱薩……”


    “是嗎?那還真是可憐!”卑王在黑龍的目光中盤腿坐下,靜靜的修複傷勢。


    奧爾枷利斯沒有阻止,陰影化作磚石,用陰影堆砌的王座出現在卑王對麵。


    黑龍就這樣坐了上去閉目養神。


    兩人無言,共同等待的最後一位王者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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