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給我的線索,的確大有用處。


    我渾身上下充滿了幹勁,幾乎是睜著眼睛等到了天亮。


    次日,我迫不及待地對著鏡子做了一番偽裝,用一身黑衣將自己罩得嚴嚴實實。


    墨鏡下,我的眼睛裏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


    這種感覺,已經久違多時,仿佛一股電流穿透全身,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與興奮。


    但我一出門,就被眼前看到的鏡像嚇了一跳,甚至以為是一宿沒睡出現了幻覺。


    屋前一片狼藉,連鄰居都受到了波折。


    我的門上被人潑了油漆,門前堆滿了各種垃圾和穢物,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樓梯上貼著一張傳單。


    我順手揪下來,上麵有一張我的高清照片,有人用馬克筆塗滿了我的臉,畫上了各種詛咒和謾罵的符號。


    照片下寫著一行字。


    【知三做三,要遭天譴!】


    我知道是什麽人所為了。


    是李玫珂的那些腦殘粉。


    我立刻打電話找到當時的中介小張,讓他幫忙調取監控。


    網上的事情鬧得很大,小張自然也得到了風聲。


    他絞盡腦汁安慰我,“姐,你別管別人說什麽做什麽,隻要咱們問心無愧就行,人在做天在看,他們遲早會遭報應的。”


    我和小張交情不深,他的安慰猶如一股暖流湧入我的心中。


    我和他鄭重地道了謝。


    他問:“查到是哪些人做的之後,咱們要報警嗎?”


    “不用。”我沉吟片刻,“我可不想這麽輕易放過他們,幫我保留好證據,我日後還有用。”


    將他們送入警局,卻仿佛隻是隔鞋搔癢,一點大的懲戒都沒有。


    今天我所遭遇的一切,我都要加倍地讓這些人償還。


    我打電話找了個清潔公司,請他們收拾這堆爛攤子,並且充滿歉意地給鄰居支付了一筆不菲的賠償金。


    做完這一切,我怒火中燒。


    我好不容易攢下的錢,居然被這群人霍霍光了!


    這筆賬,我都要好好跟他們算清楚!


    我雄赳赳氣昂昂,就像是要奔赴戰場的戰士,打車去往沈母家附近。


    等車停在隱蔽處,我悄悄下車地藏匿起來,目不轉睛地看向她出行必經的街道。


    “係統係統,你說她今天會去看自己那個私生子嗎?”


    我鍥而不舍地在腦海中追問。


    係統忍受不了我的騷擾,忍無可忍給出回複。


    【會。】


    它還不耐煩起來了。


    我不想慣它的臭脾氣,好心提醒它道,“是你在求我幫你辦事,勸你好好配合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宿主,我們係統是不怕威脅的。】。


    我發出陣陣冷笑。


    好家夥,這貨又開始翻臉不認人了。


    我直接屏蔽了它所有的聲音,一邊仔細觀察著沈母的蹤跡,一邊在心中分析現在得到的線索。


    在沈母心中,這個私生子的地位應該是比不上沈延時的。


    沈父死去這麽多年,她還是把對方養在外麵,從未想過給這個兒子正名。


    說明這孩子對沈母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不得不說,這沈家母子的個性如出一轍。


    她和沈延時一樣,最愛的始終隻有自己。


    所以,如果她想推自己的私生子上位,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徹底控製不了沈延時了。


    沈母心中的天平此刻正在左右搖擺。


    現在,隻要我能助推一把,讓沈母放棄沈延時,那他們母子倆就算徹底決裂了。


    “還是得先搞清這個私生子是誰啊。”


    我趴在樹幹上,眼睛因為長時間沒有眨動而略感酸澀。


    私人偵探這個活可真不好幹。


    我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


    今天烈陽高照,就算是躲在樹蔭底下,也依舊感覺空氣悶熱得像個悶籠似的。


    我守了整整一個上午。


    沈母一直沒有出現,就像是提前得知了消息似的。


    我有點不耐煩了,又開始騷擾係統,“你的消息到底靠不靠譜?她到底會不會去見那個私生子?”


    係統對我妥協的次數明顯增多。


    【宿主,今天是那個私生子的生日,沒有意外,她一定會陪對方慶生。】


    馬上就到吃午餐的時間了。


    我低頭看了下表,心中有了些底。


    那行,反正到時候沈母不出來,自己就弄死這個廢物係統。


    果然,幾分鍾後,沈母的車出現在我的視野裏。我急忙提起精神,隨意攔了台出租車就跟了上去。


    沈母沒什麽反跟蹤的意識,所以我的跟蹤十分順利。


    我跟著她一路七拐八拐,將車停在了一家知名的法式餐廳前。


    我急忙掏出墨鏡,把自己藏在一片陰影裏。


    出乎我的意料,沈母這麽一個講究排場的人,居然沒有包場。


    她一進門,就直接走向一個靠窗的位置,徑直坐下。


    在她對麵,坐著一個麵容清秀、眼神中帶著幾分傲氣的年輕男子。


    “不應該啊……”我自言自語。


    這個位置一點也不隱蔽,外麵的行人幾乎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沈母不想暴露私生子,應該不會選擇靠窗的座位。


    我悄悄地從口袋中掏出手機,迅速而隱蔽地拍下了她麵前那位年輕男子的照片。


    隨後,我便悄悄溜了進去,坐在一個有綠植遮擋的位置上,伸長了耳朵聽他們說話。


    他們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似乎正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爭執。


    “我當時年輕,也沒有和家裏抗衡的資本,所以才把你送到國外去。媽媽知道對不住你,幾乎對你有求必應,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沈母刻意壓低了音調。


    但她實在過於憤怒,聲音又呈現出一種怪異的尖銳。


    我聽了個清清楚楚。


    那個年輕男子一臉不屑,“我想讓你把我帶回家,讓我在沈延時麵前叫你一聲媽,你能做到嗎?”


    “你這是在強人所難!”沈母拍了一下桌子,“我和你都靠著沈家過活,沒了沈家,我們就什麽都不是!”


    “那是你,不是我。”私生子當即出聲反駁。


    他笑了聲,“難為你了,居然敢拋頭露麵地陪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吃飯,看來我要感恩戴德地哭了。”


    ……


    好一出狗血大戲。


    我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滿心好奇地將這個陌生男子的照片發送給了陳銘。


    【幫我查下這個人的身份,謝謝!】


    另一邊,兩人誰也不肯讓誰,針鋒相對,很快就吵得不可開交。


    我正看得起勁,不料沈母卻怒氣衝衝地離開,隻留下那個私生子,孤零零地對著滿桌已經冷卻的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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