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煜話音落地,我便樂了一下。


    “怎麽可能?我現在能跑能跳,不信你看看?”


    正好床頭櫃上有一把打開的水果刀。我挑了個最大最紅的蘋果,像往常一樣朝他露出“討好”的笑。


    “我給你表演個削蘋果!”


    南宮煜看我的表情,讓我覺得我好像在拆一個定時炸彈。


    他不敢厲聲阻止,隻能讓語氣緩和下來,“你把刀放下,慢慢放,聽話。”


    我不以為意,還有點叛逆。


    我目光沒有離開他的臉,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不就是削個蘋果嗎?你看多簡單!”


    這還真不是我吹大話。


    我有一個絕技,那就是在閉著眼睛的情況下,削出完整不斷聯的蘋果皮。


    可我卻在南宮煜眼中看到了不加掩飾的慌亂。


    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不斷滴下。


    我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大腦裏一片空白。


    不知何時,我的手被水果刀劃出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鮮血正順著我的手往下滴落,濺在雪白的床單上,像是落在雪地裏的紅梅。


    “我……”我徹底失了聲,緊接著反應過來,這大概就是張醫生所說的副作用。


    當現實真切地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才覺出了幾分後怕。


    南宮煜聲音低沉,像是蘊含著魔力,輕而易舉地安撫著我的情緒。


    “你別動,我幫你把刀拿下來。”


    我愣愣的,跟個木頭人似的,呆滯地看著他緩慢地接過我手中的水果刀。


    “千萬別動。”他再一次叮囑。


    南宮煜把水果刀扔下,摁響了我床頭的呼叫鈴。


    張醫生立刻帶著一大群護士浩浩蕩蕩而來。


    他似乎早有準備,沒有一絲意外,動作迅速地為我消毒包紮。


    “不是讓你看著她嗎?”張醫生皺著眉頭。


    南宮煜的手上還沾著我的血。他垂手在一旁站立,聞言沒有任何反應,可目光卻壓得我難受。


    我感覺不到疼痛,即便親眼看到鮮血淋漓的傷口,內心也依舊沒有觸動。


    “是我的錯。”我替南宮煜解釋,“他說了,是我不聽。”


    張醫生語氣涼颼颼的,“那也是他沒看好你。”


    我搖身一變,成了國寶大熊貓,享受了一把被人捧在手掌心的待遇。


    南宮煜收走了病房裏所有的銳物,用防撞貼悉心貼好桌上床上每一個尖角。


    做完這一切,他搬來凳子,就坐在床邊看著我。


    “你現在離不開人,知道了嗎?”


    我瘋狂點頭,看著自己被包成木乃伊的手指頭,隻好暫時接受了這種安排。


    不過看著我的人,為什麽是南宮煜?


    我疑惑地看過去,不知該怎麽開口詢問。


    南宮煜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剛才那個姿勢,從我的眼神中讀懂了我的問題。


    “別人都沒空,醫生和護士又不能圍著你一個人轉。”


    這個解釋倒也合理。


    我弱弱舉起手,“沈清寧也可以啊。”


    “你的那個好朋友膽子小,你也不想嚇到她吧?”


    看來大佬已經把沈清寧的脾氣秉性摸得一清二楚。


    我又問:“那找個護工怎麽樣?”


    “不怎麽樣。”南宮煜殘忍扼殺我的幻想 “我看著你,鐵板釘釘,不可能改變。”


    我遍體生寒,隻好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假裝身邊這個人並不存在。


    隔著被子,南宮煜的聲音顯得有些沉悶。


    他保證,“我會盡量降低存在感,不會讓你別扭的。”


    但是這怎麽可能?


    我心裏住了一萬隻尖叫雞,腳趾頭都繃了起來。


    要不是南宮煜在旁邊看著,我能尬到在地板磚上摳出一座夢幻城堡了。


    我悄悄把被子拉出一條縫,小心謹慎著打量著他臉上的神情,目光不經意間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還沒有洗掉指尖沾到的血,幹涸的血跡變成了淺褐色。


    南宮煜的眉宇間染著一股疲憊。


    這接連幾天,我的事情一波三折,他一直陪在我身邊,都沒有時間睡一個囫圇覺。


    我有心勸他回去休息,但也知道這話說出去沒什麽用。


    大佬的責任心比我想象中還要強烈。


    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了傷,他就覺得有義務避免我今後繼續受到傷害。


    唉,就隨大佬去吧!


    我歎了口氣,也漸漸坦然下來。


    經過這次意外,我對自己身體上了十萬分的心,平時能不亂動就不亂動。


    畢竟我現在是真脆皮。


    痛覺確實是人體的一層保護機製,我這個情況,骨頭斷了都覺不出來。


    係統可能也在權衡利弊,沒繼續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但依據我對它的了解,它不在我這裏作妖,就肯定在其他地方使壞。


    所以我對沈清寧千叮嚀萬囑咐。


    她心倒是大得很,還樂嗬嗬安慰我,“你放心,陳銘這幾天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在跟他家主廚學甜品烘焙,不會出意外的。”


    她的皮膚已經停止了惡化。


    張醫生說她的情況要比我好很多,隻要堅持做激光治療,痊愈的希望很大。


    見她現在重拾了烘焙的樂趣,我也逐漸放下心來。


    但千算萬算,我卻漏掉了這個世界最大的不安分因素——沈延時。


    他才是活一天,就絕對不消停一天。


    我正在床上呼呼大睡,突然就聽到門口傳來嘈雜的聲響。


    一聲熟悉的大嗓門,猶如一把剪子從我的頭皮上劃了下去,頓時讓我睡意全消。


    “曲盈盈呢?你把她藏在哪裏了,你現在就讓她過來見我。”


    這段日子太過安逸,以至於我幾乎快要忘記沈延時了。


    但這個狗玩意兒實在太煩人,每次都要在我生活最安靜的時候蹦出來,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南宮煜比我先做出反應,衝我搖了搖頭。


    他快步走出病房,將門關死,似乎要讓我與外界徹底隔離。


    外麵一陣兵荒馬亂。


    沈延時是衝著我來的,我再怎麽不講義氣,也不能讓南宮煜一個人去麵對這個瘋子。


    我心一橫,直接把門撞開。


    真的不疼。


    我再一次確認了身體的奇妙之處,目光徑直落到正在與沈延時對峙的南宮煜身上。


    “曲盈盈?”沈延時聲音急得變了調,“你這幾天去哪兒了,我怎麽一直聯係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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