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卷宗後,侯建腦門上的冷汗更多了。


    “這案子是新案子,而且並不複雜,為什麽要暫停調查?”展平繼續質問道。


    “領導,這不是我的事啊,這是縣......”想要說些什麽的侯建似乎想起了什麽,臉色難看地咬了下牙,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是縣什麽?縣裏的決定?”展平冷冷一笑:“恐怕你還不知道吧,我在幹這個工作以前,是幹刑警的,查我還比較拿手,這樣吧,我來幫你查查這個案子如何?”


    “領導,你這不是搶我飯碗嘛,再說,你又不是警務人員,管這些閑事幹什麽?”侯建的態度似乎變得強硬了一些,展平知道,這是對方被逼到了一定程度,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開始反咬。


    “我可不喜歡多管閑事,不過隻要牽扯到我工作的事,誰也別想阻攔!”展平可不慣著他,想反咬?還是等有那個實力了再說吧!


    隻見他站起身,衝著樊嘯林的後背了拍了一巴掌:“喂!起來了!”


    “嗯?有情況?”樊嘯林驚醒後,茫然地回顧著四周。


    “交給你個任務......”展平湊到他耳邊,小聲嘀咕了一番。


    “好,我知道了!”樊嘯林一聽,立刻清醒了過來,臉色變得十分嚴肅,並且迅速離開了辦公室。


    “車鑰匙向門口那家夥要!”展平最後喊了一句。


    “ok!”門外傳來了樊嘯林的回應。


    侯建看到這情景,一臉疑惑,他不知道兩人在謀劃些什麽。


    這時,展平打開窗,衝還在跑操的蘇銘招了招手:“小蘇,來!”


    蘇銘立刻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展哥,什麽事?是不是給你買早餐去?”


    “嗬嗬,這個可以有,不過還有點兒其他事......”隨後展平又在蘇銘的耳邊嘀咕了一番。


    “好嘞,一定辦妥!”蘇銘應了一聲,然後又屁顛屁顛地跑出了派出所。


    這下侯建更加疑惑了,不過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展平之所以如此放心派兩人出去,是料到這段時間是安全的。


    那些襲擊者晝伏夜出,總是要休息的。


    而且現在,對方的目光,恐怕都集中在派出所,與他展平身上。


    安排完這些之後,展平坐在一旁,竟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這下侯建尷尬了,於是準備轉身出去。


    “幹什麽?”展平眼未睜開,卻厲聲說道:“留這兒,等一會!”


    侯建見狀,怨恨地看了展平一眼,躊躇了一下,隨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這下辦公室除了柳倩文輕微的鼾聲,變得十分安靜。


    展平這邊勞神自在,那邊侯建抓耳撓腮,心中越發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柳倩文終於緩緩醒來。


    伸了個懶腰,發現了表現截然不同的二人,立刻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我去洗把臉!”說完,她便尷尬地走出了辦公室。


    “領導,你究竟想幹什麽?時間不早了,我還有工作要忙呢!”侯建忽然起身,就要離開辦公室。


    但下一刻,展平卻忽然出現在他麵前,嚇了他一跳。


    “我說了,等一會,放心,不會太久的。”


    這邊展平話音剛落,一輛之前開出去的警車就回來了。


    樊嘯林和昨天那個飯攤老板下了車,一起朝著辦公室走來。


    侯建透過窗戶看到那飯攤老板,立刻顯得有些慌亂。


    “來了!”展平微微一笑:“侯所長,來,我來幫你把這個案子,給徹底查清楚!”


    ......


    飯攤老板就是案件卷宗上所說的李保平,也就是被害人的父親!


    當李保平看到展平的時候,一臉不可置信。


    之前樊嘯林告訴他,有人能為他的兒子討回公道,但他並不相信。


    經過樊嘯林百般勸說,這才跟其來到了派出所。


    當看到對方是昨天給他讓煙的人時,他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


    “嗬嗬,老哥,咱們又見麵了!”展平笑著請對方坐下。


    “老弟,你......到底是......”


    “我是來幫你的人!”


    此時正好柳倩文洗臉回來,展平立刻讓她做一回記錄人員,記錄李保平對案件描述的整個過程。


    不過此時李保平不知是不相信展平,還是有所顧忌,支支吾吾地似乎不打算開口。


    “老哥,你放心,你隻需要把你知道的案件經過,完完本本地講出來,我就能幫你懲治那些傷害你兒子的凶手!”展平保證道。


    “真的?這麽說,你是微服私訪的大官嘍?”李保平還是半信半疑。


    “我不算什麽大官,不過還是可以管這件事的!”展平他們畢竟不是警務人員,也不是司法人員,不過這件事關係到他的任務,所以也可以順手解決,畢竟他們的工作優先級別是比較高的。


    “那你能管住縣長不能?”李保平滿懷希冀地看向展平。


    “李保平!你想造反嗎?還想管縣長?”侯建一聽,馬上厲聲斥責。


    “你不要說話,我問的是人家!”展平立刻瞪了侯建一眼。


    “領導,這事可不歸你管啊!再說,這案子早就錄過口供了,你想知道什麽看卷宗不就行了!”


    “我做事用得著你教?給我安靜點!”展平提高了調門,侯建隻能閉嘴認慫。


    隨後展平笑著對李保平說道:“這件案子已經牽扯上大事了,攸關國家安全,別說黎北縣縣長,就算是道豐市市長,該被拿辦,一樣也會被拿辦的!”


    “事情鬧那麽大嗎?我們一家都是普通農民,怎麽還扯上國家安全了!”李保平沒有想到,自己兒子被打成殘,竟然鬧到了這麽嚴重。


    “不是你們家的事,是那些打人者罪不容誅,所以你要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這樣我們才能懲戒凶手!”


    麵對展平的一再保證,李保平還是猶豫了一下,隨後回頭看向侯建。


    侯建立刻使了個眼色,似乎是在提醒對方不要亂說。


    “幹什麽?威脅人家嗎?你要是再弄這些鬼花樣,我可對你不客氣了!告訴你,我們這一行,哪怕直接幹掉你,也是有理由免除罪責的!”


    侯建一聽,立刻慫了。


    他知道,對方隸屬於國安部,國安部上下都是機密,自己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被卷入危險的機密後,命真的是一點兒也不值錢。


    “你不用管他,他的日子快到頭兒了!”展平安撫李保平道。


    李保平一看侯建慫了,立刻感到了希望,於是,把所知道的案情,原原本本地全都講了出來。


    在一個多月前,原本荒廢的西豐煉煤廠,突然來了一批人,人數有好幾十。


    李保平的店就在廠門口不遠處,所以看得清清楚楚。


    一開始他以為對方隻是來廠裏拉廢品的,畢竟這廠倒閉時留下不少帶不走的壞舊設備。


    不過沒想到這些人一進去之後,就不出來了。


    之後,路過這裏的黑車,經常三三兩兩地拉廠裏的人出去,一段時間後,還會把那些人拉回來。


    雖然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是幹什麽的,但李保平作為一個安生過日子的小老百姓,對此也並不關心。


    直到有一天夜裏,李保平夫婦回屋休息,李兆文則是在外邊做最後的衛生工作。


    李保平久等等不來兒子,外邊也早已沒有了動靜,於是外出查看,結果發現兒子不見了。


    於是他便在四周尋,結果看到幾個人從煉煤廠內,將一個已經完全失去意識的人抬了出來,並扔在了馬路上。


    當時因為天黑光線很暗,幾人沒發現不遠處路對麵的李保平,李保平也因為震驚嚇呆在那裏。


    等那些人回廠區之後,李保平這才壯著膽子走上前查看,結果發現被扔出來的正是自己的兒子,李兆文。


    當時的李兆文滿身是傷,如果不是還有呼吸,就像死人一般。


    這時李保平意識到,自己的兒子成這個樣子,一定是那幾個人造成的。


    如果不是他發現,自己的兒子可能就要被路過的車給軋死了。


    當時他是氣憤不已,可是對方人多,他不敢進廠找那幾個人理論。


    於是在把兒子送醫院後,報了警。


    侯建街道報案後,並沒有展開調查,而是讓李保平不要聲張,老實在家等候,說過幾天他們會處理的。


    可是幾天過去,派出所那邊沒有一點消息,甚至將來查問的李保平趕了出來。


    而當時,李保平則是因為沒有錢住院,不得已將剛搶救回來的李兆文帶回家。


    最後,氣不過的李保平前往縣城,找縣公安局詢問情況,結果那邊隻是搪塞了他一番,把他給打發了回來。


    後來李保平聽一個路過的黑車司機說,他兒子的事竟然還沒有立案。


    這下他徹底急了,直接跑到縣政府去鬧,結果又被縣長一陣忽悠,又給忽悠了回來。


    之後,案雖然立了,但沒幾天就停止了調查,侯建還經常來他家,軟硬兼施威脅他,不讓他把事情鬧大。


    最後李保平算是看清了,這整個黎北縣上上下下,都不會管他兒子的事了,絕望的他隻能認命。


    在講出這一切後,李保平早已泣不成聲。


    “領導啊,你可一定要為我家那娃兒討個公道啊!”他撲通一下給展平跪下了。


    展平趕緊將對方扶了起來,承諾道:“老哥你放心,那些害你兒子的,一個都跑不了,而那些幫凶......”


    展平說著,掃了一眼旁邊的侯建:“他們也都跑不了!”


    侯建一看事情都敗露了,索性往那裏一坐,態度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變得有些破罐破摔起來。


    “領導你不用看我,我失職我承認,有些事做的有點過,這我也認,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僅此而已?”展平冷笑一聲:“哼哼,那邊也該回來了。”


    話音剛落,窗外邊就熱鬧了起來,蘇銘帶著幾個七嘴八舌的人直接朝著辦公室走來。


    侯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那幾人都是黑車司機,也就是蘇銘昨天懷疑說謊的那幾個人。


    當一群人都擠進辦公室後,蘇銘大聲說道:“你們都靜一靜,這位是我的領導,你們要是再說謊話,直接把你們當成國際間諜給抓起來!嚴重的可是要判死刑的!”


    幾人先是看向一旁的侯建,侯建瞥了眼展平,沒敢吭聲。


    “領導,我可不是間諜啊!”一看侯建慫了,其中一個人一把抓住樊嘯林的手,差點兒跪下去。


    其他人也紛紛跟上,開始喊冤。


    “嗯?”


    樊嘯林直接呆住了,這什麽情況?


    原來樊嘯林長得比較成熟,在這些人眼裏年紀最大的一般都是領導,所以理所應當地認錯人了......


    “不是不是,這位才是我們領導!”蘇銘趕緊指著展平糾正道。


    “哎呀,這麽年輕的領導,你一定目光如炬,看得出我們都是良民啊!”幾人立刻轉換目標。


    “我知道,大家都是無辜被卷進來的,隻要你們說實話,助我們抓住罪犯,你們的過錯不僅會被免除,還會得到嘉獎!”展平說是這麽說,但賞罰的問題,他可說了不算,不過,到時候還是讓相關人員頭疼去吧。


    於是那些黑車司機開始七嘴八舌匯報起來,而擺脫麻煩的樊嘯林小聲問蘇銘:“你是怎麽一個人把他們這麽多人給忽悠過來的?”


    “嗬嗬,這還不簡單!”蘇銘得意地一笑:“把不聽話的刺頭揍一頓,再拿證件晃一下,他們就信了!”


    “我去,咱們那可是749局的證件,不能隨便展示的!”


    “放心,我晃得快,沒讓他們看清,隻要看一下樣式他們就信了!”


    “這樣啊,下回我也試試。”


    “你別,你手殘,萬一泄露了部門信息,責任可擔不起!”


    “我手殘?我一分鍾能打二百個字,我手殘?”


    “就因為如此,你的手腕早就使殘了!”


    “我......”樊嘯林無言以對。


    ————————————————


    “好了,除了失職,威脅他人,你還包庇罪犯,指使他人隱瞞重要信息!侯建,你這些罪名基本已經坐實了啊!”


    問出所有情報後,展平讓樊嘯林和蘇銘帶其他人離開了辦公室,自己則是單獨對侯建展開了詢問。


    “坐實?我看不見得吧!”侯建還打算掙紮:“李兆文的案子,當然以卷宗上的信息為主,那些打人者不一定在廠區內,說不定是外邊的混混將李兆文拖進廠裏施的暴!李保平又沒見到施暴過程,證言不足為信,至於那些黑車司機就更不可信了,本身就是違法經營,跟警察不和很正常,栽贓於我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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