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說的,杜醫師可明白了?”洛風靠在馬車邊看著杜仲。


    杜仲拱手行禮說道:“明白,洛公子放心,屬下先去沈府。”


    洛風輕輕點頭,杜仲乘上馬車去往了沈府。


    水榭雲瑤府,鳳棲苑。


    “公主,咱們也要去沈府?”霜降好奇的問著。


    “那是自然。”楚清瑤照著銅鏡整理著發絲。


    “咱們去沈府作甚,烏煙瘴氣的。”


    楚清瑤轉過頭來,笑著看著霜降:“自然是為沈大人做主!”


    霜降眉眼一挑,唇角勾起,“了然!”


    沈府正殿。


    眾人齊齊整整的坐在椅子上,杜柔看著沈忠良媚眼如絲,沈忠良微微笑著。


    趙琴音的臉冷若冰霜,沈知逸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王嬌娘低頭攥著帕子,一語不發。


    沈忠良開口問道:“嬌娘近來身體如何?”


    王嬌娘起身行禮,輕聲說道:“回老爺的話,妾身安好,有元旗在,妾身怎麽都是高興的。”


    趙琴音冷哼一聲,王嬌娘又是一哆嗦。


    “夫人!”沈忠良不滿的喊道。


    “怎麽?妾身咳一聲,老爺都有異議了?”


    “你...”,沈忠良剛想說些什麽,此時門外小廝來報:


    “相爺,杜醫師到了。”


    杜柔聽到杜仲來了,迅速收起了那副矯揉造作,安安靜靜的低著頭坐在那裏。


    杜仲大步流星的進殿,進門便跪下行了個大禮。


    “屬下參見相爺!”


    “杜先生快起。”沈忠良連忙起身上前扶他起來。


    沈忠良還未說話,就見杜仲熱淚盈眶,他拱手抱拳說道:“相爺,是屬下給相爺添麻煩了,小女從小與屬下走散,幸得相爺搭救,如今又得相爺恩寵,屬下真不知如何答謝相爺的恩情!”


    沈忠良的表情很複雜,他料想過無數種杜仲的反應,唯獨沒有想到,杜仲會如此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早知道這樣,他就應該早點把杜柔納入府,省的偷偷摸摸,跑來跑去。


    不過想想杜仲這反應也有道理,畢竟他救了杜柔在先,又如此器重他,以他們的身份地位,杜柔嫁給他做妾,已是天大的恩德。


    “杜醫師與本相雖為主仆,但情誼勝似兄弟,如今又結了親,可謂親上加親,往後斷不要如此客氣。”


    “爹爹,女兒不孝,讓爹爹操心了...”,杜柔的聽到的杜仲的話,提著的心總算放進了肚子裏,杜仲還算識相,要是他當眾發難,今日誰都不會好過。


    杜仲上前扶起杜柔,“說的什麽話,承蒙相爺不棄,你往後定要克己守禮,好好侍奉相爺與夫人。”


    杜柔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女兒自幼與爹爹走散,相爺待女兒極好,所以...所以女兒才...”


    “爹爹都明白”,杜仲握著杜柔的手老淚縱橫,“爹爹讓你受委屈了。”


    杜柔紅著眼眶,輕輕搖著頭,“女兒不委屈,幸得相爺照料,又與爹爹相認,女兒一點也不委屈...”


    沈元旗宛如看戲一般,看著他們,嘴角忍不住的勾起,王嬌娘不易察覺的拉了拉他的衣角...


    “杜醫師。”趙琴音不悅的聲音響起。


    杜仲連忙上前,躬身行禮,“夫人寬宏大量,能收留我兒,是杜某的福氣,杜某往後會盡心盡力侍奉大公子,以報夫人的恩德。”


    沈知逸坐在旁邊不知該作何反應,他現在的身體還要依仗杜仲,可杜柔這樣的人要進門,加上又有了孕,他心裏屬實不舒爽!


    他隻能坐在那裏淡然看著,一語不發,剛才朝沈忠良喊的那個情緒,收斂的幹幹淨淨。


    杜柔心中暗喜,杜仲能為她做到如此地步,這點她是有點驚訝的,她低估了這位“父親的愛”,此時她覺得自己的底氣足了不少,畢竟她這位“父親”可是非常厲害的神醫。


    趙琴音是那種絲毫不會在乎別人臉麵的人,她冷聲說道:“杜醫師不必如此,要不是相爺執意,我斷然不會答應杜柔進門。”


    “夫人!”沈忠良走上前,扶起杜仲。


    “往後都是一家人,夫人不必如此刻薄。”


    “夫人心直口快,一直是杜某敬重之人。”


    趙琴音瞥了杜仲一眼,冷聲說道:“既然杜醫師這麽說了,那我不妨多說幾句。”


    沈忠良剛要出聲製止,便被杜仲攔住了,“夫人請講,杜某洗耳恭聽。”


    趙琴音淡聲說道:“依我朝律例,不管是娶妻還是納妾,那都得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妻立婚書,娶妾立契書。


    現在父母之命也就隻能這樣了,契書,相信相爺早就立好了,但是媒妁之言,必須要有!


    相爺需得找個媒人,否則,這莊婚,成不了!”


    杜仲皺眉,看向沈忠良,“相爺,這可如何是好?”


    沈忠良急火攻心,趙琴音明擺著在找茬兒,可她說的也確實在理,正經人家娶妻納妾,都得這樣,否則會被人詬病。


    他堂堂東陵丞相,自然不能因為納個妾,在被人參一本。


    可是也因為他的身份和年紀,年近花甲還要納妾,找哪裏的媒人能密不透風,朝堂之上的人不能找,媒妁行的百姓,就更不能找了...


    趙琴音唇角勾起,甚至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心中暗自說道,還是母親厲害,幾句話就掐住了沈忠良的命門。


    “老爺...”,杜柔淚眼婆娑,拉著沈忠良的衣袖。


    趙琴音不屑的笑道:“相爺可想好找誰做媒了嗎?隻要能找到媒人,那妾身定為相爺操辦。”


    沈忠良氣的牙都快咬碎了,他忍了趙琴音大半輩子,老了老了,納個妾還要這樣被她拿捏,心裏這個憋屈勁兒,無處釋放。


    沈元旗的目光與杜柔對上,杜柔朝他勾了勾唇角。


    之後,沈元旗起便身上前,輕聲說道:“父親若不嫌棄,可以讓孩兒的舅舅做媒。”


    沈忠良眼前一亮,剛想說好,便被趙琴音截了過去。


    “一屆商賈,身份如此卑賤,怎配給我相府做媒,你退下!”趙琴音厲聲嗬斥著沈元旗。


    沈元旗一慌,猛的跪在了地上,“母親息怒,孩兒,孩兒隻是想替父親母親分憂...”


    王嬌娘也連忙跪地求饒。


    沈忠良氣的臉色煞白,扶起二房母子,指著趙琴音說道:“你身為嫡母,怎可如此對待孩子!”


    “下九流的商賈,何等低賤,相爺竟動了此念頭,簡直讓人不恥!”


    “商賈不行,那本宮給沈大人做媒如何?”


    說著,楚清瑤帶著洛風和霜降,大步流星的走進了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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