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先是一怔,隨即捋著胡須哈哈大笑起來。


    洛風一臉疑惑的看著他:“杜醫師為何發笑?”


    “洛公子,你這不是病啊。”


    “不是病,那我為何會心悸?”


    杜仲笑著說道:“見不到長公主的時候,你會想念嗎?”


    “會!”


    洛風回答的毫不猶豫。


    “長公主有危險的時候,你會以性命相護嗎?”


    “會!”


    杜仲緩緩問道:“為何會想念?又是為何會不顧性命護著她?”


    “因為...因為她是主子...”


    “那若她不是呢?若長公主現在不是長公主,也不是你的主子,若她隻是楚清瑤呢?”


    “那我也會!”


    洛風依舊毫不猶豫。


    “這又是為何呢?”


    “因為...因為她是...她是楚清瑤。”


    “你對別人也會這樣嗎?也會想念,也會以性命相護嗎?”


    洛風思索道:“不會...”


    “那為何隻會對楚清瑤這樣呢?”


    洛風思索著,杜仲拍了拍他的肩膀,提著藥箱笑著走了。


    洛風站在原地,思索著杜仲說的話:“為何隻會對楚清瑤這樣呢?”


    周府。


    周儼坐在寺卿殿的案桌後,伏案寫著奏折。


    楚芊芊的案子沒有任何突破,她殺人了,證據確鑿,隻能依律審判,毫無辦法,他隻能寫奏折準備請示楚樾。


    寫著寫著,毛筆“哢吧”一聲被他捏斷了,今日他的心情太煩躁了,眼下楚芊芊的事情解決不了,一閉上眼睛,腦海裏還會閃現周影昨晚的樣子。


    “好煩!”他心裏煩躁要溢出來了。


    “大人...”小廝小心翼翼的遞過來一支新毛筆。


    周儼一把拿過毛筆,繼續寫著。


    “儼哥哥...”,身後傳來了楚芊芊柔弱的聲音。


    周儼收起奏折,起身迎上去,“芊兒,你怎麽起這麽早?”


    楚芊芊臉色發白,唇色也沒有那麽紅潤。


    “身體不舒服嗎?”周儼關切的扶著她。


    “嗯”,楚芊芊扶著額,點了點頭,“今早覺得頭暈,儼哥哥,能不能稟告母妃,請個太醫來。”


    “你先坐下,我這就派人去請。”


    楚芊芊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


    周儼派人前去宮裏稟告容妃。


    “芊兒,先喝杯茶。”


    楚芊芊接過茶,虛弱的靠在椅子上。


    “來人,上早膳。”


    不一會兒,豐盛的早膳擺上了案桌,楚芊芊看著這些餐食,皺起眉,夾了一塊菜,放進嘴裏。


    緊接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菜又吐了出來。


    “芊兒!”周儼,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吃不下就先不吃,喝點熱粥。”


    “嗯...”,楚芊芊眼圈通紅,乖巧的喝著周儼端來的粥。


    看著楚芊芊,周儼心裏一陣心疼,如此柔弱不堪的楚芊芊,要不是被楚清瑤嚇的魂不附體,怎麽會動手殺人。


    他奏折裏將楚芊芊說的異常可憐,並且明確表述了,楚芊芊不是故意殺人,是被嚇到了,失手殺人,理應酌情輕判。


    “儼哥哥,這幾日辛苦了,一直在忙我的事情,沒有好的結果也沒關係,芊兒會記住儼哥哥的好...”


    “芊兒,你放心,哪怕...哪怕沒有好結果,我也會等你的,我會一直等著你,等你出來,一定會娶你!”


    楚芊芊心中一陣鄙夷,但依然佯裝感動:“嗯,我就知道,儼哥哥對我最好。”


    “芊兒用完早膳,先去休息,等太醫來了好好給你診治。”


    “嗯...”,楚芊芊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宛如一隻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


    周儼摸了摸楚芊芊的頭,“走,我扶你進去。”


    周儼扶起楚芊芊,誰知她腳下一軟,一下子撲到了周儼的懷裏。


    “啊...”,楚芊芊輕呼一聲,她嗅到周儼身上的香氣,這種幽香,是不屬於她的氣息。


    周儼緊緊抱住她,四目相對,“儼哥哥,我走不動了...”


    “我抱你進去。”


    周儼將她打橫抱起,走進了內室。


    他將楚芊芊輕輕放到床榻上,楚芊芊摟著他的脖子不鬆手,“儼哥哥,我難受的緊,你能不能...能不能像母妃一樣,抱我一會兒。”


    周儼喉結滾動,他自然是願意的,可抱住楚芊芊那一個瞬間,他腦海裏又出現了周影的臉...


    周儼側躺在床榻上,懷裏抱著楚芊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楚芊芊的頭躺在他的臂彎裏,摟著他的腰,她很想知道,這個不屬於她的幽香,到底是誰的。


    畢竟,周儼是有了名的不近女色,獨對她一人癡迷。


    是周影的嗎?應該不會,若不是親密無間,這種幽香斷然不會沾染在周儼的身體上。


    楚芊芊心中一陣冷笑,“周儼終究是個男人,正值血氣方剛,說什麽隻愛她一個人,也隻是說說罷了,有一個合他眼緣的女人投懷送抱的話,周儼不照樣會乖乖就範!”


    許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不一會兒一陣困意來襲,周儼就這麽睡著了......


    周儼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午時了,床榻之上的楚芊芊已經不見了。


    他猛地起身,從內殿出來,看到楚芊芊正在拿著毛筆畫著什麽。


    “儼哥哥,你醒了。”楚芊芊笑眯眯的,氣色好了許多。


    “對不起,芊兒,我...我實在太累了,不小心睡著了。”


    “沒事,我知道儼哥哥辛苦。”


    “太醫來過了嗎?”


    “來過了,儼哥哥睡的沉,我就沒讓他們叫你,太醫已經診治過了,我也服了藥,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你在畫什麽?”


    “你看。”楚芊芊拿起紙,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容溫暖又燦爛。


    “這是...這是我?!”周儼接過畫紙,驚喜的看著。


    畫上的周儼騎在馬上,手持長劍,威風凜凜。


    “嗯,這是送給儼哥哥的,犒勞儼哥哥這幾日的辛苦。”楚芊芊拉著周儼的衣袖,輕輕搖晃著。


    周儼非常開心,笑著說道:“我會將它裱起來,掛在這裏,謝謝芊兒。”


    “大人,大人,不好了,有人來偷劉媽媽的屍體!”


    “什麽?誰敢在我大理寺造次!”


    周儼皺眉,將畫給了楚芊芊,“芊兒不要出門,乖乖待在這裏!”


    “嗯,儼哥哥小心。”


    看著周儼的背影,楚芊芊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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