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和林庚堯,並肩齊行,躡手躡腳來到門前,半掩著門,向外麵深黑的走廊探去......


    “那是什麽?”


    “人....好像是一個人!”


    門外,深黑的走廊裏此刻邪風亂作,發出好似鬼吼的恐怖聲響,牽人心弦,而就在對麵王耿的家門前不遠處,正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沒了動靜。


    “是剛才慘叫的那個人嗎?”


    “大概就是他了。”


    雖深黑,但依舊能看到躺著的那人,而且根據此刻的狀態,能確定他已經被嚇暈,或者已經直接嘎掉。


    “這裏不是全搬走了嗎,哪還來的活人....還在這麽晚跑出來,碰上這倒黴催的事!”


    “不清楚,但看著確實不是王耿他們倆夫妻。”


    林庚堯邊問,邊仔細的觀察著門外走廊的一切,三周這時候偷眼看去,見他臉上居然沒有絲毫的驚恐,而是讓人驚訝的興奮感。


    還急切的找尋著:“那李法師說的那隻紅衣女阿飄呢?”


    要不是親眼所見,三周都不敢相信這世界上還有跟自己一樣膽大的人,那淡定自若的樣子,跟個沒事人一樣,甚至還有一點期待著這輩子都有可能沒機會碰到的阿飄出現的味道,好讓他一睹為快。


    要知道,林庚堯可沒有上帝視角的......


    “額......”


    但奇怪的是,門外走廊裏除了那股讓人膽寒的邪風,還真的看不到任何其他跡象,別說穿著紅色嫁衣翩翩如妖的阿漂了,連阿漂那詭邪的鬼影都看不見。


    三周也納悶了:這該死的阿漂不會又要出什麽幺蛾子,玩什麽新花招,給自己招麻煩吧?


    再仔細巡視一番,從走廊各處到各個角落,甚至連走廊的天花板都沒放過,生怕這阿漂趴在天花板上順著屋頂就爬了過來,嚇自己一跳。


    但依舊沒有看到她的鬼影,跟忽然就人間蒸發了一樣。


    “莫非,這胖子法師看錯了,眼花了,產生幻覺了?”


    林庚堯在一旁略顯失落的推問到,一改稱呼,直呼李從心為胖子法師,聽得出他也早就覺得這網紅法師不靠譜了,平日裏的客氣隻是礙於情麵。


    但三周覺得沒那麽簡單,他有上帝視角,而且兜裏的阿漂就是不見了,李從心描述的女阿飄也跟阿漂一模一樣,外麵嚇傻李從心的必定是阿漂。


    搖頭,凝神聚氣,繼續在走廊裏尋找著阿漂的蹤影:“不可能,李從心沒理由編這個恐怖故事來嚇唬我們!”


    “可....鬼呢?”


    林庚堯滿是不解,可這話音未落,外麵邪風突然急轉直下,衝破房門直逼門後窺探的兩人而來。


    瞬間,後背發涼,一股無形壓力從背後直襲而來!


    不對,不是風的原因,是背後肩頭有什麽東西,正在壓來....林庚堯和三周同時感覺到了,而且那股涼意順著後背往肩上爬,最後鋪滿脊背,停在了肩頭上。


    兩人心心相通,同時楞在那裏一言不發,而這時再看林庚堯,剛才還淡定自若的臉上滿是驚恐,瞪大了眼睛,蒼白了臉皮,那一瞬間額頭上還爬滿了細汗。


    頓時心跳加速,口幹舌燥,喉結咽著口水上下挪動,趁著大腦還沒陷入空白之中,兩人同時用餘光掃去,看向肩頭:媽呀,那是....一隻骨肉如柴的手?


    頭皮發麻,渾身的雞皮疙瘩跟著直立的汗毛全部起來。


    林庚堯嚇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剛才的淡定一掃而空,隻覺肩頭這隻幹枯的手怎麽看怎麽驚魂,而且還伴著一股邪氣涼意,攝人心魄。


    關鍵是,他還看到這隻手手臂上的衣袖是紅色的,像古代嫁衣的衣袖....這不就是李從心嘴裏所說的那身紅色嫁衣嗎?


    當時就頂著驚恐,向這邊的三周不斷的使眼色,詢問這下該怎麽辦。


    而三周,雖表麵看起來也是驚恐萬分,但內心是平靜的,而且還有一絲心安:謝天謝地,阿漂終究還是沒亂跑,那就還有希望將她給收回!


    一邊跟林庚堯假惺惺的做著“千萬別亂動”的眼神指示,一邊時刻觀察著突然跑到身後想要從後麵嚇唬兩人的阿漂....這妞,居然跟傳統阿飄一樣,想給他們兩個來個意外的驚喜,剛才在兩個人不注意時飄到了背後,然後來了突然襲擊,嚇得他們魂飛魄散。


    還挺調皮,對於阿漂來說,這種移形換位繞後嚇人的把戲簡直不要太輕鬆,難怪剛才走廊裏看不到她的任何行跡。


    但眼下不是跟她玩恐怖捉迷藏的時候,從她連三周一起捉弄嚇唬這件事來看,她此刻的確已經失控暴走,進入六親不認的模式,肯定連三周都認不出來了。


    三周想回身看看,有沒有可能說服阿漂,但一想到旁邊還有個林庚堯就頭疼起來....這貨在旁邊一直看著,就是有辦法說服阿漂也不敢輕舉妄動啊。


    “該死,要是這時候有人把他給打暈就好了!”


    這邪惡小心思剛一動,就像是言出法隨,林庚堯這時候居然頂著恐懼,找死般的回頭看向那隻驚悚枯手,試圖順著那隻手,去親眼見識見識這此生都無法看到的女阿飄的廬山真麵目。


    可剛回頭,一聲鬼叫,一道血光,還沒看清怎麽回事,林庚堯就被當場擊暈,不省人事......


    “林公子!”


    三周驚呼,心裏又喜又慌:阿漂啊阿漂,你該不會給我弄出人命來吧?


    立馬回頭,不管三七二十一指著鼻子就罵:“你個gn養的東西,誰叫你亂害人的,你要害死我啊!”


    可回頭那刻,看到的並不是那隻曾經乖巧聽話的大漂亮,而是暴走失控的封門岡鬼宅怨女鬼魂,那個可以吞噬一切的紅衣女厲鬼!


    眼前,一張猙獰麵孔,齜牙咧嘴,凶煞恐怖,身上的紅色嫁衣染得這張麵孔都是血紅如潮,尤其那雙厲眸鬼眼,此時也充滿著血絲,看起來異常嚇人。


    三周突然醒悟:這是失控暴走的阿漂啊,她認得你是誰,你敢這麽辱罵她。


    果然,凶神惡煞的盯著三周就要撲過來給他一血袖....剛才就是這招,一袖子就將林庚堯給扇暈了。


    三周一驚,在血袖抽到自己之前,衝著暴走的阿漂就驚呼到:“阿漂,你忘了我們的約定?!”


    血袖竟然真就遲疑下來,落在三周麵前。


    猙獰的阿漂就像失憶的人,被三周這句話戳中要點,突然楞了一下。


    再看看麵前這個抱著一隻黑貓的胡言亂語的人類,本該簡單暴力的腦子突然一陣劇痛,痛得鬼麵更加扭曲,但終究是失控暴走的鬼物邪靈,這時候哪能像人一樣擁有自控能力,腦袋越痛脾氣越暴躁,尤其再看麵前這人懷裏的那隻黑貓,更加的狂暴煩躁....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潛意識裏就是想弄死這隻看起來可惡的黑貓!


    一聲狂暴鬼叫,血袖幹脆直接化作鬼爪,毫無征兆的伸向三周,想連同他懷裏的可惡黑貓,一起給撕的粉身碎骨。


    “早就看你這隻黑貓不順眼了,今天就給你來個痛快的!”


    而三周,一臉懵逼:md,不是說好的再也不傷害我了嗎?可惡的羈絆關係,連契約都沒保障了,本來就挨一袖子的事,現在要被撕成碎片了....也是賤!!


    眼見血爪撕來,三周咬緊牙關做好了枉死的準備,可這時候也是怪了,暴走阿漂看不慣黑貓,黑貓也好像是看不慣阿漂,倆貨從第一眼見到就結下了梁子一樣,眼見著阿漂像個怨種一樣朝自己呲牙咧嘴的撕來,黑貓也似忍無可忍了,衝著血影阿漂就是一個虎喵,剛才就振起的身子終於爆發,一個魚躍就從三周懷裏掙脫,騰空而起,此刻就像個凶猛的野獸大蟲,朝著阿漂的暴走血爪就硬生撞去。


    那架勢,無所能擋,麵對凶煞阿飄全然不慫,三周使出全力都沒能將它攔住,這時候心裏突然落下一個念頭:對啊,這不是隻普通的緬因寵物貓,鬼野說過,它是地獄的使者,陰物的克星,看到這麽戾氣的阿漂,可不是要激動興奮?


    原來,從初見就注定了他們倆的命運,天生的克星,難怪見麵就掐,互相厭惡,跟他們的化身是一樣的,貓和老鼠!


    “但,這倆誰傷了都要糟啊!”


    撿回一條狗命,三周心頭卻想的是這個,眼見凶猛緬因就要撞上了暴走阿漂,兩物都鬥急了眼,這次較量必定打的魚死網破,決出個你死我活,但不論誰死誰活,對於三周來說都是壞事,比他自己被暴走阿漂給弄死都遭。


    “阿漂一死,那之前跟她的約定就算是失敗了,自己這輩子都不能心安,關鍵是阿漂的身世還沒弄清呢,她一死就真的石沉大海了,這個困惑就會纏繞自己一輩子,折磨自己一輩子。”


    “而緬因一死,跟鬼野一郎的交易就作廢,阿漂的骨灰棺木也拿不回來了,同樣,阿漂的身世也就沒希望弄清了......”


    “這是個死胡同,讓人頭疼的死胡同!”


    劈啪!


    想時,最擔心的事正在發生,神鬼難攔,隻聽一聲雷響,緬因撞上了阿漂,雖嬌小的身軀撞在紅色的血魂之中,就像是石子投進了大海,但凶獸大蟲般的緬因並沒有落下下風,甚至時時占優,一碰到阿漂那血紅身子,也不知道是潛力爆發還是天生克星,怒吼著躲過一次次血爪猛攻,順便猛吸著阿漂身上的血紅殘影,就像是在進食吞肉。


    而隨著這種吞噬吸食,兩物竟然發生兩級反轉的現象,緬因的身子隨著不斷吸食變得越來越大,而阿漂的血紅身子隨著被吞噬在慢慢縮小,最終緬因“吃”得宛如一頭巨獸,而阿漂,被吸食殆盡,最後竟然被緬因全部吞進了肚子裏。


    再看緬因的藍色凶眸,一隻竟然在慢慢變成為恐怖的血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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