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懷安見三人都嚴肅地望著她,便道:“我聽說她姐的未婚夫是個軍人,而且嫉妒心很重,男人都好麵子,如果日後人家追究起來,你破壞軍婚,這個罪名可不得了,非坐牢不可,你可不能心軟,這個吳雨微是完全不計後果,但這是個火炕啊,你可不能跳。”


    其他人聽了都驚的目瞪口呆,李懷瑜嚇得直冒冷汗,他現在也無心吃飯,道:“這個消息確切嗎?這可不能開玩笑啊。”


    李懷瑾也道:“是呀,這可不是小事,會連累全家的,爸的情況又是這樣,如果老二也扯出這事,以後我們家算是完了。”


    施懷安認真出主意道:“我哪會拿這個事開玩笑,你是二哥,我對你們再沒感情,但也盼著你們好,不希望你們出問題。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最好想個辦法,立即辭職,到街道秘密申請下鄉,地方還要保密,不要讓外人知道你的去向,更不要會被吳雨微追了去。女孩子也許為了所謂的愛情飛娥撲火奮不顧身,哪裏會管別人家的水深火熱,更保況現在局勢上又很敏感……如果你和她僅止於如此,沒有造成什麽後果,最好還是選擇離開這裏,到外麵去避幾年,等她結婚嫁走了就沒事了。”


    李懷瑾想了想道:“這個是大事,我在劇團有一個好朋友和吳雨微家沾點遠親,我先去打聽一下,然後晚上回家再和父母商量一下,老二,這個事你可不能犯糊塗,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梅,你可不能有婦人之仁,萬一是真的,你這輩子的前途就完蛋了。”


    李懷瑜也嚇得麵色煞白,目光深邃地點了點頭,道:“我之前真的不知道她有未婚夫,我明白,我和她沒到那個地步,決不會連累家裏的。”


    四人吃的差不多,便都匆忙起身回去了。


    過了幾天,李懷遠帶了雞蛋糕來找施懷安道謝,施懷安見外麵涼爽院子裏又沒人,便收了雞蛋糕進屋,又從空間裏拿了兩根雪糕分給李懷遠道:“剛買的,還沒化,快吃。”


    李懷遠看著誘人的雪糕,馬上咬了一口,笑道:“總覺得你家裏的吃的和外麵買的不一樣,特別好吃。”


    懷安嗬嗬笑道,倆人坐在門邊的小竹椅上悄悄地聊了起來,胖橘多多也在旁邊愜意地打著盹。


    李懷遠道:“姆媽說二哥的事多虧你提醒,那個女人確實有個軍人未婚夫,好像在戰爭中受了傷有點殘疾,所以她想毀婚。姆媽聽說後嚇的不得了,連夜上街道替二哥申請了知識青年下鄉,分到偏遠一點的鄉村去,並且請求街道不要說出去,說是不想搞形式主義,隻想讓他下鄉鍛煉。


    父親還一再叮囑二哥下鄉不要輕易談戀愛,堅持幾年再想辦法回城。鄉下再苦,總比坐牢毀了前途要好的多。姆媽第二天先到二哥單位請了一周的假,說是生病去外地看病了,等二哥的事落定之後,才幫他在單位辭職了,對單位同事都是說去了大西北。那個吳雨微果然尋到家裏來了,我們隻說二哥響應國家號召去建設大西北了,這十年都不會回來了,她是哭著離開的,估計這回應該死心了吧。”


    懷安沒想到生父母做事這麽果斷,好在二哥也知事情輕重,毫無怨言的下鄉了,這一去想回來可不易,至少要七六年後了。


    她想了想道:“鄉下艱苦,你把他的地址給我,我給他寫信,順便寄點好吃的給他。”然後又從屋裏拿出了幾包中藥遞給他,道:“這個可以調理孕吐和安胎,你幫我交給大姐。”


    李懷遠點點頭,說:“姆媽讓你有空去吃飯,就當朋友走走,你養父母應該也不會介意的。”


    懷安沒說話,隻笑了笑,李懷遠也不勉強,他一邊掏出筆和紙把李懷瑜的下鄉地址,一邊問:“你的大學誌願是填了哪裏?”


    懷安眨了一下眼睛,微笑著說:“京醫大。\"


    李懷遠把寫好的地址給了懷安,對她豎起了大拇指,又道:“真棒,爸爸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爸爸身體不好,什麽時候你有空也幫爸爸把個脈?”


    懷安知道他一再相邀,肯定是父母的授意,便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說:“等我的錄取通知書下來再去吧。”李懷遠點點頭,這才高興的回去了。


    鍾漢喆的屋子緊鄰施懷安家裏隔壁,他本來聽到懷遠的聲音要出來打招呼,後麵聽到他們在談話,便悄悄站在自家的門背後偷聽。當他聽到李懷瑜下鄉了,不免大吃一驚,在前世,這個大舅哥因為破壞軍婚而入獄,八九十年代找不到工作,還在鍾漢喆的副食品商店做過會計,後麵又在橋洞下擺書攤,結婚育有一子,但兩人不久便又離婚沒有再娶,生活很不如意。


    李懷瑜現在下鄉意味著他和那女子一刀了斷,從而避免了一場牢獄之災,這一世怎麽全都變了呢?他內心更加肯定,這一切都是施懷安暗中操縱,從而改變了李懷瑜的命運;毫無疑問懷安也是穿越或重生到了這裏,她知曉前世的一切,所以讓她的親人或朋友都在趨利避害,不再重蹈前世的悲劇。


    當他得知施懷安報了京醫大時,心裏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還好自己報的是京大的建築係呢!雖然不在同一所學校,但能在同一座城市,這已經很棒啦!


    之前鍾漢喆還寫了匿名信,想舉報施懷安的家庭成分問題,讓她不能順利的上大學。如果成功的話,懷安隻能高中後找個普通工作而已;這樣一來,懷安就不會那麽趾高氣昂,擁有那麽多的優越感,變得越來越好啦!等他大學畢業後再來娶懷安,那時的懷安生活工作不如意,肯定會接納自己的吧。


    她那麽優秀,隻會讓自己和她的距離越來越遠。隻有自己變得強大,她變得弱小,懷安才有可能接受自己。可誰能想到,懷安背後竟然有高人相助,這個高人到底是誰呢?她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鍾漢喆不知道的呀?這可真是讓他頭疼呢!


    就在此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清脆響亮的呼喊聲:“施懷安!有你的信啦!”聽到這聲音,施懷安心頭猛地一震,急忙三步並作兩步地朝著門口飛奔而去。


    她一把推開院門,臉上洋溢著興奮與期待的神情,從郵遞員手中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封信,並禮貌地道謝:“謝謝您啊!”


    郵遞員微笑著遞過信件,同時提醒道:“這可是掛號信哦,你得簽個字才能拿走。”施懷安連忙點頭應承下來,認真地在簽收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當時一封掛號信要五元錢,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郵遞員見狀,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信封,然後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說道:“喲嗬,看這地址,好像是部隊寄來的呢。是你男朋友給你寫的信吧?”


    施懷安一聽這話,頓時羞紅了臉,連連擺手搖頭否認道:“哎呀,不是不是,您別誤會,就是一個普通同學而已啦。”


    然而,郵遞員卻不以為意,依舊笑嘻嘻地說道:“哈哈,同學也可以慢慢發展成為男朋友的呀!”說完,他便用力地蹬起自行車,緩緩離去。一邊騎著車,嘴裏還念念有詞:“嘿嘿……年輕人的事兒,誰又說得準呢……”


    施懷安站在原地,望著郵遞員遠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感到一絲無奈和尷尬。


    她輕歎一口氣,隻得轉身回到屋裏。剛走進院子,就看見鍾漢喆正提著水壺,細心地將清水澆灌在那一盆潔白如雪的茉莉花上。施懷安並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快步走進屋子。而鍾漢喆呢,則一直默默地注視著施懷安的一舉一動。


    當他看到施懷安手中那封來自部隊的信時,心裏瞬間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滋味。不用想都知道,這封信十有八九是那個名叫顧景興的家夥寄來的。


    想到這裏,鍾漢喆手中的水壺握得更緊了,臉色也變得有些陰沉起來。


    懷安拿著信回到家關好門,然後身影一閃進入空間的書房,信封上沒有寄信地址,她拆開信封,裏麵的信紙竟然折疊成一個心的形狀,她不覺莞爾一笑,心裏有點甜是怎麽回事。


    時光荏苒,如今距離她重生至這個世界已然過去了整整六個春秋。經過這漫長歲月的洗禮,她的身心早已與原身完美融合、趨於同步。


    曾經那些讓她覺得難為情和不自在的美好情意,現如今都能被她自然而然地接納。麵對來自各方的善意關愛,她不再心生抵觸或羞澀逃避,而是以一種無比從容的姿態欣然領受,並報之以同樣真摯深沉的愛意。


    此刻,隻見她輕柔將那折疊成心形的紙張小心謹慎的打開,生怕一不小心便把信紙弄破。隨著信紙一點點展開,映入眼簾的是一行行俊秀飛揚、蒼勁有力的黑色鋼筆字跡,宛如靈動的音符在潔白的紙麵跳躍起舞。上麵寫道:


    懷安妹,見信好!


    很抱歉呀,讓你等待了這麽久才收到我的來信。


    這段時間裏,因為肩負著一項高度保密的任務,所以無法及時與你取得聯係,希望你能夠諒解我。此刻已是淩晨 1 點時分,我剛剛結束任務回到隊伍之中。匆匆忙忙地洗了個熱水澡後,就迫不及待地提起筆來給你寫下這封信,真的好想將自己內心的種種感受和想法都一股腦兒地傾訴於你。


    每當夜深人靜、獨自一人的時候,我總會情不自禁地望向家鄉所在的方向。在那遙遠的彼方,有那麽一個令我深深牽掛的身影——你猜猜是誰?


    不知道此時的你是否安好?是否已經順利考上了你心儀的學校?又將會前往哪座城市繼續深造學業呢?而在那個陌生的城市裏,你又會邂逅怎樣的人和事呢......


    ……


    你如今過得怎麽樣呢?會不會偶爾也想起我這個遠在他鄉的哥哥呢?


    或許,你已經結交了許多誌同道合的新朋友,不再需要我的嗬護與陪伴;也許,那些曾經一同騎著自行車迎風馳騁的美好時光,已被歲月漸漸衝淡,深藏在了記憶的角落......


    ……


    但無論如何,請相信在我的心中,始終保留著屬於我們共同的回憶。


    再過不久,我又要接受一項全新的任務了,這意味著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恐怕都難以再有機會像今天這樣給你寫信。


    便有好懷安得盡,不知造物底相窮?不過請放心,即便相隔千裏萬裏,我的心依然會緊緊係在家鄉——


    ……


    願你一切順遂,平安快樂!


    回信請寄***信箱即有人轉交於我


    某年某月某日 景興夜筆


    整整寫滿了三頁信紙,顧景興急切的思念躍然紙上,施懷安不覺失聲笑了起來。


    她反複看了幾遍,回信地址是一個數字郵箱,她沉思良久,口中一直默念著“便有好懷安得盡,不知造物底相窮?”的句子,心中久久不能平靜,良久才攤開信紙給顧景興寫了回信……


    高考成績和錄取分數線沒有公布,但施懷安和鍾漢喆都收到了錄取通知書。


    施懷安是在8月16號收到了''京醫大''入學通知書,而且還是本碩博連讀八年。信封右下角印有“某某省高等學校招生委員會”字樣的公函封,上麵貼著一枚三分錢麵值的郵票。懷安左看右看心裏激動不已,自己終於考上大學了,這一世終於圓了大學夢。


    月底就要開學啦,全家都開心得不得了,忙前忙後地為她準備開學的事兒。施仁美和秀芝還提議呢,要送懷安去京醫大,去瞅瞅祖國的首都,欣賞欣賞祖國的大好河山……


    懷安心想,父母既然這麽想去,那就帶他們去圓個夢唄。


    他們年紀都這麽大了,前世養父 84 歲的時候才跟鍾漢喆、施懷安去了北京,在首都還差點走丟,急的差點報警,而養母更是早早地就走了。


    所以啊,不如趁他們身體腿腳都好,早點滿足他們的心願,等以後有條件了,再帶他們去別的地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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