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紛紛離去之後,整個屋子裏終於安靜下來。施家人這才開始動手收拾起略顯淩亂的房間。隻見施仁美和秀芝兩人不停地在各個角落裏仔細翻找著什麽,神情顯得有些焦急。


    突然,施仁美轉過頭來,對著正在一旁忙碌的懷安問道:“懷安啊,你那些存折可還在嗎?千萬別弄丟了呀!”


    聽到父親關切的詢問,懷安停下手中的動作,微笑著回答道:“爸,您就放心吧,我早就跟您們說過啦,我的東西放在那兒別人絕對不可能找到的。”說著,她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表示存折安然無恙地躺在那裏。


    其實,早在之前,懷安就已經悄悄地從那個神奇的空間裏取出了存單,並拿給父母看過確認無誤後,才小心翼翼地重新將其收好。看到女兒如此自信滿滿的樣子,施仁美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點著頭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啊!幸好這些重要的東西都沒有丟失。”


    他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腰,在床底下摸索起來。不一會兒,便找出了一隻破舊不堪、布滿破洞的鞋子。原來,上次柳師傅送來的95元錢被塞在了用舊襪子包裹著的鞋洞裏。


    而此時,秀芝也在費力地移開沉重的米缸,然後從下麵搬出一塊鬆動的磚頭。她輕輕揭開磚,裏麵竟然藏著一個小布包。打開一看,裏麵整整齊齊地疊放著上次購買自行車剩下的以及平日裏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幾百元錢。


    懷安皺起眉頭,憂心忡忡地說道:“這樣做實在是太過危險啦!這些東西放在這裏,既容易遭到那些老鼠啃噬破壞,又極有可能會被小偷偷走,還會被火燒掉和被水泡壞。依我看,要麽幹脆交由我來妥善收起,要麽咱們就將其存入銀行,家中隻需留下十塊錢以下就行了。”


    施仁美看著懷安把存折保存的很好,沒讓小偷有可乘之機,心裏不禁踏實了許多,於是他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放心地將那一遝鈔票遞給懷安,並叮囑道:“俗話說得好,樹大招風啊!如果在銀行存下過多的錢財,同樣也可能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咱們凡事都得多加小心才是呀!這筆錢本來就是你賣參得來的,就由你來保管吧,什麽時候需要取用都方便些。況且咱們每個月都還能領到工資呢,應付日常生活開銷應該是綽綽有餘的了。”


    懷安看到父母這麽無條件信任自己,臉上露出一絲欣喜之色,二話不說便接過那個裝著錢的布包,然後回到房間,小心翼翼地將它打開,把裏麵的錢整整齊齊地疊放好,接著輕輕一揮手,那筆錢瞬間就消失在了眼前——扔進了神奇的空間。


    做完這一切之後出來,一家人吃了簡易的飯菜,飯桌上父母在抱怨收音機才用了兩個月左右,就遭賊惦記了,以後出門這門窗要關好啊。


    飯後,懷安見父母還在收拾屋子便悄悄出了門。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整了,夜幕如墨般濃鬱,將整個天空完全籠罩,黑暗中隻有一扇扇的窗戶燈火透射出溫暖的光芒。她獨自一人在家門口猶疑了一會兒,腳步顯得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來到了老餘家的門口。


    她抬起手,輕輕地敲響了那扇略顯陳舊的木門。片刻之後,門被打開了,站在門後的正是濤子媽。當她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是懷安時,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隨即發出一聲略帶驚訝的“哎喲”聲:“安安啊,這麽晚了你怎麽過來啦?是不是有啥事兒呀?快進來坐坐吧。”


    懷安走進屋裏,隻見餘濤的父親和他的兩個哥哥正麵色沉重地坐在那裏,三人見到懷安進來,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卻一句話也不說。


    懷安找了個位置坐下後,便直截了當地說道:“叔叔阿姨、大哥二哥,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們說一下,我家裏丟了五元錢和一部收音機。這收音機剛買沒多久,大概也就兩個月左右的樣子,是熊貓牌的,當時花了 128 元還有收音機票……”


    然而,懷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濤子爸打斷了。此時,濤子爸的臉色變得異常陰沉,語氣生硬地說道:“小姑娘,你先別急嘛。這件事情公安局那邊還沒有給出明確的結論呢,得等到調查清楚以後才能下定論。說不定根本就不是濤子幹的呢!咱們都是好鄰居,平日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可千萬別把話說得太絕嘍。而且,就算真有啥事,那也應該讓你家裏的大人出麵解決呀,咋能讓你這樣一個小丫頭片子跑過來呢?”


    濤子媽也邊收拾碗筷也有點埋怨道:“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來說這些幹什麽?讓你媽來,遠親不如近鄰的,如果是濤子幹的,我們二話不說肯定賠的,但萬一不是呢?這不還沒個定論嗎?”


    “哼,如果是濤子幹的,我打斷他的腿!”老大餘良漲紅了臉道。


    懷安見他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便道:“我知道你們家也不是壞人,也不想濤子哥出事,但這件事如果等公安查清楚了,恐怕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濤子的父親眉頭緊皺地看著眼前的她,語氣平靜但帶著一絲威嚴說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出來吧,不用遮遮掩掩的。”


    站在一旁的懷安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後回答道:“叔叔,其實這件事真的就是濤子和他那個叫瘦子的同伴一起幹的。至於我是怎麽知道的,您就先別追問了。不過我敢保證我說的都是事實!而且啊,這個消息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沒跟公安機關透露半句呢。要不信的話,您大可以去找找您家濤子問問看,他的右臉上不是還有被貓抓傷的疤痕嗎?那就是證據之一呀!


    要是他不能主動向公安機關投案自首,等人家找上門來的時候,這事兒可就嚴重啦!說不定性質都會完全變樣兒呢!所以啊,希望您們能好好考慮一下,到底該怎麽做。要是再這麽放任不管,任由事態繼續發展下去,恐怕最後他們得吃上牢飯,還要在檔案裏留下案底,一輩子都抹不掉!”


    老二餘忠不禁失聲道:“爸、媽、濤子確實有個朋友外號叫瘦子,都是他帶壞了濤子,早就勸濤子別跟他在一起玩,他就不聽。”


    懷安緩緩地站起身來,目光依次掃過濤子一家每一個人的臉龐,然後輕聲說道:“我的父母對這件事一無所知,而我也僅僅隻是把真相告知給了您們。接下來究竟如何抉擇,那就全憑您們自己拿主意啦!好了,我先走了。”


    話音剛落,懷安便快步轉身離開了房間,隻留下濤子一家人呆立當場,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懷安回了家,心想接下來就看他們家的了,如果找不到濤子或放任自流,後麵等待濤子的也是法律的嚴懲。而三天後如果還沒有動靜,懷安便會把濤子呆的地方向公安舉報了,自己已仁至義盡,就不再多在這事上費心了。


    到後半夜大約淩晨四點多鍾時,施家主臥的窗外響起了輕輕的敲窗聲,老餘在窗外輕聲的叫著:“施兄弟,我是老餘啊,開開門,我找你有事。”


    施仁美聽到了,忙起身披著外衣穿著布鞋來開了門,外麵的天都還沒亮,餘家父子帶著濤子進來了,施懷安和姆媽秀芝聞聲也從臥室出來,胖橘多多一看見濤子,便呲牙向他喵的一聲,濤子手裏抱著收音機心虛的後退了兩步。


    一進門老餘怒目圓睜,滿臉漲得通紅,他揚起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濤子的後腦勺上。這一掌力道極大,打得濤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緊接著,老餘飛起一腳,朝著濤子踹去,同時嘴裏還不停地怒罵著:“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居然敢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來!還不趕快給我去向施叔一家賠禮道歉!施兄弟呀,人我交給你了,你就是打死他,我也毫無怨言。”


    站在一旁的餘良見此情形,心中大驚,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向門口,緊張兮兮地向外張望了一番之後,迅速將房門緊緊關閉。然後轉過身來,一臉焦急地對老餘勸說道:“爸呀,您先消消氣兒,千萬別這麽衝動啊!濤子他其實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後悔啦!”


    餘忠趕緊上前扶住弟弟,把他手中的收音機接過來緩緩放置在桌上。


    原來,老餘父子三人連夜四處尋找濤子,找到到,濤子說收音機已經被他們賣了,他們又帶著濤子去到這戶人家,多出了一點錢把收音機贖了回來。


    此時的濤子早已被嚇得麵如土色,渾身瑟瑟發抖。他低垂著頭,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有氣無力地將縮在一邊,囁嚅著嘴唇,用細若蚊蠅般的聲音說道:“施叔……實在是太對不起您了……都是我和兄弟們聊起你家條件不錯,瘦子便要我帶路來你家看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都是我的不對,我一時豬油蒙了心,竟然產生了偷竊的念頭……您大人大量,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犯下的過錯呀?”


    施仁秀起初被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搞得暈頭轉向,猶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直到他看見濤子把收音機放在了桌子上,這才恍然大悟過來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他和顏悅色地說道:“濤子!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正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隻要你以後能夠改過自新,重新做人,還是個好孩子嘛!”


    隻見老餘顫巍巍地把手伸進那洗得有些發白的口袋裏,摸索了好一會兒,才又緩緩地掏出了兩張皺巴巴的五元錢。他輕輕地將它們平放在桌上,臉上滿是羞愧之色,聲音低沉地說道:“唉,都是我這個當爹的沒教育好孩子啊!瞧瞧他幹的這些混賬事,我這張老臉呐,真是要被他給丟盡嘍!”


    坐在一旁的施仁美見狀,趕忙伸手拿起其中一張五元錢,然後用力地塞回老餘的手中,溫和地說:“餘大哥呀,我丟失的也就隻有五元而已,所以呢,我隻收這五塊就行了,多餘的您還是拿回去吧。時候不早啦,您也趕緊回家去歇著吧。這件事情嘛,就這樣算了,我絕對不會到外麵去亂說的,您盡管放心好了。”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餘良突然開了口,他一臉誠懇地看著施仁美,哀求道:“施叔,這次真的是濤子對不住您。求求您發發慈悲,能不能麻煩您到公安局那兒把案子給撤了?再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行嗎?”、


    施仁美聽後,毫不猶豫地點頭應道:“行嘞行嘞,沒問題!等我天亮上班的時候,就順道去派出所跑一趟,把這事兒給處理妥當咯!”


    施懷安搖搖頭道:“如果家裏被偷盜,不能私了後到公安局撤案。? 盜竊罪是公訴案件,即使失主同意不追究,公安機關也不能撤訴。”


    施仁美隻好望著老餘,抱歉道:“早知道是濤子,我就不報案,你看這怎麽辦?”


    餘家父子也傻了眼,濤子絕望地抱著頭蹲了下來,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


    懷安又道:“盡管不能撤案,但如果小偷偷盜後與失主達成賠償協議並獲得諒解,公安機關可能會考慮從輕或減輕處罰。即然濤子哥已經知錯了,如果你保證不再和這此狐朋狗友來往,不再去偷盜的話,我們家可以出具諒解書,而且我們會把收音機的價格報低,隻說是二手買的,隻花了三十幾塊,這樣偷盜金額不高,你又沒滿十八歲,看能不能不量刑,當然最後還是以公安的結果為準,我們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希望你以後好好做人慎重交友。”


    餘家父子感激的連連道謝,正準備回去,濤子突然望著胖橘貓,問懷安:“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是我和瘦子幹的?”


    多多充滿敵意的衝著他‘喵嗚~’一聲,似乎在發泄心中的不滿。


    懷安笑笑道:“有人在巷子裏看到你和瘦子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不會告訴你是誰說的,怎麽?你不服想報複嗎?”


    濤子臉上的疤痕抖了抖,忙開玩笑道:“沒有沒有,我服我服,我隻是奇怪而已,還以為這隻肥貓會說人話呢?”


    老餘又一個巴掌打了過來:“還不給我滾回家去,再和那幫人鬼混,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濤子才悻悻地跟著父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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