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居。


    陳雪茹很詳細地講解著昨發生的事情。


    雪茹綢緞莊是如何著大火的。


    當濃煙和熱浪湧進裏屋時,自己是如何的絕望。


    重點講解小梁拉娣是如何臨危不亂。


    用腳踹窗、用東西砸窗。


    兩個人才得以逃生的。


    秦淮茹、冉秋葉聽得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一個晚上,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


    她們兩個人渾然不知。


    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又該如何應對。


    時而眉頭微蹙,時而瞪大眼睛。


    反倒是陳雪茹冷靜了許多。


    再也不像今天上午,隻要一說起昨晚的事情。


    眼淚就會不爭氣地流下來,擦都擦不幹淨。


    “梁拉娣砸窗。”冉秋葉默念著。


    “梁拉娣什麽?”秦淮茹沒有聽清楚冉秋葉的話,便問道。


    “古有司馬光砸缸救小夥伴,今有梁拉娣砸窗救陳雪茹。”


    冉秋葉有些激動地說道。


    “多麽感人的故事,就發生在我們的身邊。”


    “不行,我要把這個故事寫下來,將來講司馬光砸缸故事的時候,把它也穿插進去。”


    冉秋葉越說越激動。


    起身就要進屋把故事寫下來。


    多麽生動的故事。


    “冉老師,人司馬光那時候還是個小孩子。再說了拉娣在救我的同時,也是在自救,還是有差別的。”陳雪茹知道司馬光砸缸的故事,糾正道。


    “哎,雪茹,你這話說的可不完全對啊。”


    冉秋葉又坐了下來:“你得領人家拉娣的情,如果昨晚拉娣沒有留下來陪你,或者拉娣像你一樣當場就懵圈了,後果不堪設想,咱們都得領人家的情。”


    她的話說的完全在理,秦淮茹頻頻點頭。


    真是世事無常。


    好端端的,在雪茹綢緞莊住一晚上,怎麽就差點弄丟了小命?


    秦淮茹不敢想象。


    “秋葉,我當然要感謝小拉娣,這可是救命之恩啊,我可不是薄情寡恩的人。”


    陳雪茹解釋道,她是這麽說的,也是這麽想的。


    “對,雪茹說的對,這真是救命之恩。”


    “得好好感謝人家小姑娘。”秦淮茹附和道。


    “我都說了,等我拿回來祥義綢緞莊,就把這個雪茹綢緞莊送給她,小姑娘很喜歡綢緞生意。”


    陳雪茹說到此,突然想了什麽樣。


    笑道:“我給你們說個小秘密。”


    女人對秘密天生沒有免疫力。


    秦淮茹和冉秋葉都湊了過來:“什麽秘密?”


    陳雪茹賣起關子來:“有點渴,讓我先喝點水。”


    “別動,我給你倒水去。”冉秋葉起身說道。


    梁拉娣砸窗的故事先拋到一邊去了。


    冉秋葉把水杯遞給陳雪茹,坐下來:“可以講了。”


    陳雪茹看看二人,神秘道:“梁拉娣這小丫頭發春了,十有八九是喜歡上林一凡了。”


    “我也渴了。”冉秋葉一把奪過她手裏的水杯。


    “你這算什麽狗屁秘密,哪個女孩見了一凡能不喜歡?”


    在冉秋葉看來,陳雪茹就是渴了想讓人倒水,才想出來的幺蛾子。


    做這樣的事情,她是慣犯。


    “還真別說,你們發現沒有,一凡是越來越好看了。”秦淮茹很認真地說道。


    冉秋葉喝了口水:“又犯花癡了,哪有誇自己男人好看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


    “你們倆別打岔,我是有事實依據的,不是在瞎猜。”陳雪茹不服氣道。


    有事實依據?


    難道是梁拉娣表白了?


    還是奉獻初吻了?


    陳雪茹成功再次吸引了秦淮茹和冉秋葉。


    “詳細講講。”冉秋葉把水杯還給陳雪茹。


    “惡心誰呢?再去倒一杯。”陳雪茹假裝嫌棄。


    “先講。”冉秋葉急不可耐。


    陳雪茹穩了穩神:“我讓小丫頭挑塊絲綢,算是對她幫忙打掃衛生的獎勵,結果,你們猜怎麽著?”


    “怎麽著?講呀!”冉秋葉催促道。


    “結果,她挑了塊男人做衣服的綢緞。”陳雪茹看看兩個人。


    “這小丫頭已經有意中人了?”秦淮茹積極參與。


    “一孕傻三年,說的就是你,肯定是給一凡選的呀。”冉秋葉白了秦淮茹一眼。


    秦淮茹恍然大悟。


    陳雪茹講的秘密就是關於梁拉娣和林一凡的。


    怎麽還會有其他意中人?


    被罵不冤枉。


    冉秋葉身體自然後仰,抬手摸著下巴,像是在揪胡須。


    “這個小丫頭還是有眼光的。”


    繼爾坐直身體:“雪茹,那你說一凡會不會喜歡這野丫頭?”


    “還說我一孕傻三年,我看你也聰明不到哪裏去?林一凡最喜歡野丫頭!”


    秦淮茹終於找到機會報告冉秋葉了。


    這還用問嗎?


    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林一凡什麽德性。


    你越野,他越賣力。


    冉秋葉端起水杯,不說話了。


    秦淮茹說的沒錯,多此一問。


    “淮茹,你這話說的也不完全正確,秋葉是大學生,還是老師,看上去文文弱弱,像個以前的大家閨秀,和野字就沾邊,一凡不還是喜歡的死去活來嗎?”


    陳雪茹反駁道。


    冉秋葉聽了,急忙放下水杯,正襟危坐,很是配合。


    “別裝了,我說的野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野,是做事情時的野,就是那種晚上……”


    “秦淮茹,你現在也學會罵人不帶髒字了,那是野嗎?那是浪。”


    冉秋葉起身就要和秦淮茹糾纏。


    “你好,請問家裏有人嗎?”


    就在冉秋葉和秦淮茹在屋裏嬉鬧時,院子裏傳來了陌生人的聲音。


    屋子裏瞬間呈現靜止畫麵。


    三個人一動不動。


    不是她們害怕什麽。


    是她們搬過來這麽長時間,還從來沒有陌生人單獨來訪過。


    就是年前,林一凡領著大舅哥秦淮梆來過一次。


    聽聲音也不像啊。


    陳雪茹是元春居的女主人。


    她站起身來,一臉疑惑地來到院子裏。


    一個身材中等的年輕人站在那裏,身著筆挺中山裝。


    右邊上衣口袋裏插著一支鋼筆,一看就是個文化人。


    年輕人正麵帶微笑看著陳雪茹。


    “你是?”陳雪茹問道。


    “噢,您好!大姐,我叫賴霍,貿然打擾,實屬無奈,敬請見諒。”


    年輕人彬彬有禮雙手交叉在腹前,彎腰行禮。


    這麽文縐縐的詞語、中規中矩地禮節。


    把陳雪茹整不會了。


    她自認為還是見過世麵的,還是被整一愣一愣的。


    有點想起雞皮疙瘩:“你叫,爛貨?”


    人挺精神,也有禮貌,就是這名字起的有點太隨心所欲。


    父母起名字時,就沒有先念幾遍。


    看會不會引起歧義。


    “噢,大姐,我不叫爛貨,我叫賴霍。”


    “賴,是依賴的賴,霍,是霍亂的霍。”


    “我爸姓賴,我媽姓霍,所以,給我起名叫賴霍。”


    年輕人耐心地解釋著。


    霍亂?還不如爛貨呢。


    “你是要找人,還是有什麽事情?”陳雪茹也不想再糾結名字的事情了,直接問道。


    “噢,大姐,我找冉秋葉。”年輕人很禮貌地微微彎腰道。


    “找秋葉?你是他什麽人?”


    陳雪茹感到很奇怪。


    如果是找冉秋葉的,她應該能聽出聲音才對啊。


    兩個人說了這麽長時間的話,她在屋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應該呀。


    “噢,大姐,我是他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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