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葉被嚇壞了。


    怎麽說動手就動手。


    她雙手緊緊捂住胸口,後退了好幾步死死地靠在牆上。


    閻埠貴在地上摸索著找到眼鏡。


    踉踉蹌蹌地戴在臉上,四處瞅了瞅。


    發現那幾個年輕人已經走遠。


    這才咬著牙低聲罵道:“無知、粗魯、流氓!”


    又低頭找到自己的白色粗布袋子,拍打著上麵的灰土。


    轉身看到一臉驚魂未定的冉秋葉。


    走過去安慰道:“秋葉,別怕,他們跑了。”


    聽上去好像那幾個流氓是被他打跑的一樣。


    “閻老師,您沒事吧?”冉秋葉拍打著胸口問道。


    “幾個小流氓而已,我沒事。我跟你說,對待這種小流氓就得硬氣點,這些人就是社會的蛀蟲,人類的悲哀。”


    冉秋葉指了指閻埠貴的嘴角:“閻老師,你流血了。”


    閻埠貴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疼得他直咧咧嘴:“一點小傷,沒關係的。”


    “秋葉,本來想著請你去吃手工麵葉的,那味道真的很正宗,現在看來隻能等明天了。”


    閻埠貴略顯遺憾地說道。


    “好,好的,那我先走了。”冉秋葉瞅著一身狼狽的閻埠貴,有點可憐這個小身板男人。


    閻埠貴揮了揮手,看著那個俏麗的背影走遠。


    才一臉痛苦地捂住了後腰。


    這幫小兔崽子,下手也太他媽重了。


    ……


    東直門斜街。


    兩輛自行車停在店鋪門口。


    “一凡,這店還真開起來了?”秦淮茹開心地說道。


    林一凡抬頭看了看匾額:雪茹綢緞莊。


    “我就說這丫頭能行,她就適合幹這個,人聰明,精力還旺盛。”


    林一凡很滿意地點點頭。


    “你是說她體力很好嗎?不過你說的有點早了,應該進店以後再說的,她聽不見。”


    “她體力不好嗎?再說了,我就隨口一說,為什麽要讓她聽見,我又不求她什麽。”


    兩個人說著話就進了屋裏。


    好家夥。


    不愧是祥義綢緞莊的傳人。


    店鋪裏的綢緞、布料擺放的整整齊齊。


    鋪麵擦洗的一塵不染。


    陳雪茹正在麻利地裁剪綢緞,應該是生意談成了。


    “陳老板結婚了嗎?長的這麽漂亮,是不是已經名花有主了?”


    一個穿著色澤豔麗旗袍的太太盯著陳雪茹問道。


    “沒呢,有合適的麻煩您給介紹一下。”陳雪茹頭也不抬地把裁下來的綢緞包好。


    “真的嗎?我有個侄兒是副食品廠的領導,人長的英俊!”


    那位太太接過綢緞,笑盈盈地說道。


    “老板,那塊粉紅色的綢緞怎麽賣的?”一個滿臉胭脂粉的客人問道。


    都等了好一會兒了。


    “等一下,我這邊正說事呢。”旗袍太太有點不高興了。


    “這裏是綢緞莊,當然是買賣重要,要說事也要等客人都走了。”客人也不客氣。


    “那行,陳老板,把這綢緞再給我來十尺。”旗袍太太撇了那客人一嘴說道。


    “成,馬上就好。”


    陳雪茹根本不理睬她們鬥嘴,有生意為什麽不做,才不管你是想繼續聊天,還是真想買綢緞。


    “老板,最旁邊那卷粉色綢緞我都要了。”胭脂粉客人嚷嚷道。


    這就是大客戶了。


    一般進店的都是論尺扯布料或是買綢緞的。


    整卷整卷買的還真不多見。


    就連旗袍闊太太都愣住了,這一卷綢緞十八米長的,穿不完都要生蟲掉色了。


    再說了,誰會隻穿一種顏色的衣服。


    陳雪茹可不管那麽多,麻利地把那卷絲綢取了下來。


    “太太,二百一十塊錢,您給二百塊錢就行了。”陳雪茹笑道。


    胭脂粉太太打開精致的小手提包,數了二百塊錢放在櫃台上,抱著綢緞卷朝著旗袍太太冷哼一聲,出了店鋪。


    “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穿不完帶進棺材裏去吧。”旗袍太太撇著嘴罵道。


    轉而綻出笑臉:“陳老板,可不許開玩笑啊,我侄兒家裏有錢,如果真的嫁到我家,還做什麽生意,你就天天抱著蜜罐享清福吧。”


    陳雪茹笑而不語,手裏麻利地又裁剪了十尺綢緞,包好放到櫃台上,撲閃著大眼睛:“五塊三毛錢,太太,您給五塊錢就行了。”


    “那怎麽能行,我們家又不缺這個錢,做生意我不容易,十塊錢,不用找了。”


    旗袍太太很大方地把錢放在櫃台上:“陳老板,我說的……”


    “媳婦,我來幫忙啦!”


    林一凡走到陳雪茹身邊,抬手擦擦她的額頭:“你休息去吧,都出汗了,別累著。”


    旗袍太太瞅了瞅陳雪茹,有汗嗎?


    都已經入冬了,一個站櫃台的出什麽汗。


    這分明是無事獻殷勤。


    都有了漢子還裝什麽黃花大閨女,旗袍太太想把那十塊錢拿回去。


    陳雪茹早就把錢收起來了。


    旗袍太太隻得吃了個啞巴虧,憋著氣憤然離開。


    “淮茹來了,今天不上班嗎?”陳雪茹和秦淮茹打招呼,把林一凡晾到了一邊。


    其實心裏美著呢。


    喊自己媳婦也沒錯。


    隻是秦淮茹在場,她便隻能裝作沒聽見。


    “生意不錯呀,剛開業就這麽多客人!”秦淮茹都有些羨慕。


    林一凡說的沒錯,這陳雪茹真的是太能幹了。


    一個人就把這店鋪撐起來了。


    “那是,雪茹可不是花瓶,不僅好看,而且能幹,我就說她就是商業天才,天生做生意的奇才。”


    林一凡一陣馬屁拍得陳雪茹更是開心不已。


    “淮茹,你要是心疼我就來這裏幫忙吧,我一個人真忙不過來。”


    陳雪茹一邊招呼客人,一邊說道。


    “一凡,你說呢?”陳雪茹瞅了林一凡一眼。


    他立刻就明白什麽意思了。


    以前和陳雪茹打過賭,賭資就是如果陳雪茹贏了,就讓秦淮茹來店裏給她當小二哥。


    “淮茹呀,老話說的好,近朱者赤,近絲綢者滑潤,這女人呀就應該和絲綢打交道。”


    林一凡開始做思想工作。


    秦淮茹本來就有這個想法,哪個女人不喜歡絲綢。


    絲滑、溫潤。


    “一會兒你自己上班去吧,我以後就來陪雪茹做生意。”秦淮茹欣然答應。


    “一凡,你到後邊倉庫,把粉色的絲綢和藍色的布料再搬幾卷過來。”


    陳雪茹一邊忙碌著一邊吩咐道。


    嘿,還真把自己當老板了?


    林一凡在家裏可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連洗腳水都是秦淮茹幫忙打的。


    “去呀,還愣著幹什麽?”秦淮茹催促道。


    林一凡無奈,隻得乖乖到後院找綢緞去了。


    “妹子,閻埠貴到底是誰?”


    侯春剛衝進店鋪,氣呼呼地問道。


    他揍完閻埠貴,就帶著人直奔東直門斜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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