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緊緊跟隨馮剛的紅小將,此時滿臉疲憊卻又透著一絲堅毅,緩緩走向杜茂全。


    他微微低著頭,眼神中帶著幾分複雜的情緒,輕聲說道:


    “領導,您可千萬別責怪他們。就在剛才,我們在溝口與那狼群正麵遭遇,耽擱了營救時間。


    馮剛和鄂倫春老獵人帶著我們,拚死拚活地與狼群搏鬥,好不容易才把那幫凶殘的畜生給徹底消滅了。


    大仇雖然得報,可他瞧見這兒的慘狀,心裏頭別提多難受了。


    領導,我的好幾個同學都已經不在了,您一定要多多保重自己,可千萬不能再有什麽意外了。”


    杜茂全的臉漲得通紅,那羞愧之色如潮水般蔓延開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他尷尬地向前挪了幾步,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遞向馮剛,嘴唇微微顫抖著說道:


    “馮同誌,這次的事情,全都是我的錯。


    我當時就像著了魔一樣,鐵了心要跟狼群對抗到底,卻壓根兒沒把它們的厲害之處考慮周全。


    你就別生我的氣了,要不是你們及時趕來救援,我們恐怕早就成了老虎的盤中餐了。”


    旁邊幾個受了輕傷的人,相互攙扶著,一瘸一拐地圍了過來。


    他們的衣服上沾滿了血跡與泥土,臉上還帶著未散盡的驚恐,七嘴八舌地向趕來救援的眾人詳細講述著事情的經過。


    當聽到狼群在白狼王的指揮下,竟然如同訓練有素的軍隊一般,巧妙地運用各種計謀時。


    救援的人們都驚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大張,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就連足智多謀的貝爺也是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這簡直是亂了套了,畜生難道還真成精了?”


    一個年輕小夥兒滿臉驚愕,難以置信地喊道。


    “他娘的,這狼王怕不是比人還聰明,難道還上過學,有個初中文化水平?”


    一個中年漢子撓著頭,滿臉疑惑地嘟囔著。


    “有那麽邪乎嗎?我咋就是不相信呢?”另一個人皺著眉頭,不停地搖頭。


    “你看看這一地的野豬屍體,好像還真就是那麽回事兒。”有人望著周圍,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


    眾人圍在一起,議論聲此起彼伏,如同炸開了鍋。


    “咳咳!”


    馮剛皺著眉頭,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大聲喊道:


    “都別吵吵了!現在大家抓緊時間,趕緊搶救傷員。


    一部分人去找些木材來,抓緊製作擔架;


    再派幾個人去溝口的狼群那邊,把狼皮給剝了,等我們過去。


    剩下能走動的,動作都快點,安頓好了我們馬上往回趕。”


    囑咐完這一切後,馮剛又拉過兩個他熟悉的人,湊近他們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你們倆趕緊回林場,讓多派些人來,再弄幾輛馬車接應我們。


    不管別人問你們什麽,你們都裝作不知道,具體情況讓他們直接找杜茂全就行。”


    “放心吧,妥妥的!”兩人齊聲應道,然後帶著狗子背著獵槍轉身匆匆離去。


    馮剛轉頭看向忙碌的眾人,又拉著杜茂全走到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


    他微微眯起眼睛,表情嚴肅地小聲說道:“


    杜領導,狼群現在已經被我們消滅了,關於這次的事情,希望您能根據實際情況處理。


    尤其是狼群把你們逼到絕境的那些過程,就別詳細說了。


    就當你是指揮有方,帶領同誌們成功剿滅了狼群,那些遭遇不幸的同誌,就說是因為經驗不足。


    山裏有山裏的規矩,有些東西看破不說破,這事兒要是鬧得太複雜,對大家都沒好處,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杜茂全眉頭緊鎖,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然後鄭重點了點頭。


    他心裏清楚,自己這次確實是指揮失誤,還導致了人員傷亡。


    如果不是馮剛帶人及時趕來滅掉狼群,救了他們,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現在馮剛願意把功勞讓給自己,而且狼群也已經被除掉了,按照馮剛說的做,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在這個特殊的時期,畜牲像人一樣使用兵法這種事情,說出來恐怕沒人會相信。


    要是一個勁兒地解釋,說不定還會被某些人抓住把柄,給自己和大家都帶來麻煩。


    “行,就按你說的辦。這狼群的事兒,確實太離奇,說出去也沒人會信。


    等會兒我開個會,再給大家強調強調紀律,這次可多虧有你啊。


    當時開會的時候,我還把你關禁閉了,現在想想,真是太不應該了,對不住了。”


    杜茂全滿臉懊悔,說著就要向馮剛鞠躬。


    馮剛趕忙伸手拉住他,心裏不由高看他一眼,說道:


    “不用跟我道歉,多給受傷的同誌們一些補助,還有那些死者的家屬。”


    杜茂全點了點頭,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給馮剛點上,說道:“你放心,這些我心裏都有數。”


    就在眾人準備出發的時候,隊伍的後方突然傳來一聲大喊:


    “我說同誌們,這就走了?這麽多野豬,能出多少肉啊,就這麽扔了,多可惜呀!”


    杜茂全聽到聲音,眉頭一皺,轉身看去,發現是劉大腦袋。


    他心裏暗自納悶,這家夥怎麽這時候冒出來了?於是他提高聲音問道:


    “我說劉主任,剛才開槍的時候,你跑哪兒去了?”


    其他人本來也都有這個疑問,現在聽到杜茂全問了出來,都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好奇地朝著隊伍最後望去。


    劉大腦袋的臉刷地一下變得煞白,他心裏暗叫不好,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他眼神慌亂地四處遊移,結結巴巴地解釋道:


    “領導,是這樣的,剛才我被衝過來的野豬給撞暈了,等我醒來的時候,你們都已經在忙著救治傷員了。


    我就尋思著,把這些野豬肉都割下來,讓食堂按照正價收購,然後把錢拿出來給隊伍裏的大夥發點補貼,您看這樣行不?”


    眾人原本還想好好追究一下劉大腦袋貪生怕死的事情,可一聽到能有補貼,都把目光投向了杜茂全,眼神裏帶著一絲期待。


    “行啊,劉主任,你這思想覺悟還挺高嘛。不過,咱們現在人手確實不夠啊。”杜茂全說道。


    馮剛一看眾人聽到錢就兩眼放光的樣子,生怕這時候軍心渙散,趕緊上前一步,大聲說道:


    “都別胡思亂想了,現在救人是最重要的,也不看看幾點了。


    隊伍先出發,我和劉主任留下來處理這些野豬,完了讓林場派人來拉一趟,然後我們再去追趕你們。”


    眾人聽馮剛這麽一說,也都不再多說什麽,趕緊收拾東西,加快腳步趕路。


    劉大腦袋站在原地,心裏懊悔極了,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一個嘴巴子,都怪自己這張多嘴的嘴。


    原來,在狼群驅趕著野豬群衝過來的時候,劉大腦袋的子彈很快就打光了。


    他當時嚇得腿都軟了,慌不擇路地跑到一個角落裏,然後一屁股坐了下去,眼睛一閉,來了個裝死的把戲。


    等隊伍走後,大順和幾條獵狗在周圍警惕地巡邏著。


    馮剛和貝爺手持尖刀,彎下腰,熟練地用刀劃開野豬的肚子。


    把裏麵還冒著熱氣的內髒小心翼翼地掏了出來,生怕時間長了肉會變質。


    劉大腦袋看到他們這樣做,也哆哆嗦嗦地拿起刀,學著他們的樣子開始動手。


    他的手不停地顫抖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眼睛時不時警惕地望向四周,心裏害怕極了。


    畢竟隊伍都已經走了,就剩下他們幾個人了,如果這時候老虎突然回來,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馮剛和幾人動作麻利地處理完一頭又一頭野豬,在皮毛上擦了擦手,站起身來,大聲呼喚著狗子。


    “馮師傅,那些嚇軟的母子和豬羔子,要不要帶走?回去養到過年可是大功一件。”


    劉大腦袋指了指不遠處癱軟的豬群。


    馮剛看了一眼吧唧嘴的劉大腦袋,鼻子裏哼了一聲說道:


    “咋滴?當了領導就把山裏的規矩都忘了?


    這些牲口好歹給它們留個後,讓它們自生自滅吧。


    你要是舍不得,那你就在這兒慢慢折騰,我可先走了。


    等晚上天黑了,這衝天的血腥味肯定會把那些大牲口都給引來,到時候可就熱鬧了。”


    馮剛不再理會還在那裏嘟囔的劉大腦袋,牽著狗子,大步朝著大部隊的方向追去。


    劉大腦袋聽了馮剛的話,身體猛地打了個哆嗦,他越想越害怕。


    又忍不住回頭望向關門砬子出口的方向,總感覺有一雙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著自己。


    “我滴個媽呀,這地方也太邪乎了。兄弟,等等我啊!我這腿腳不利索,走不快,等等我啊!”


    劉大腦袋一邊喊著,一邊費力地抬起沉重的雙腿,拚命地追趕著馮剛,身影漸漸消失在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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