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天三夜的思考,羨弟製定了一個拯救羨藍路線圖:


    首先,每個周末都去白綾洲走訪調查,以了解那個壞蛋和羨藍的情況,知己知彼。


    第二,跟羨藍混熟了,讓她對自己產生感情。


    第三,第三,找機會帶羨藍到綾江市區玩,讓她喜歡上這裏。


    第四,最後,就要大聲地跟她說:“其實我是你的親姐姐!”然後把所有真相告訴她,讓她離開那個封建的家庭,和大家一起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她對自己的路線圖很滿意,不過隻有周末她才能抽空去白綾洲,這嚴重影響了進度,讓她好生煩惱。加上這幾天也許睡得不好,她時常感到頭疼,幹什麽事都提不起精神。所幸五一小長假轉眼就到了,羨弟決定甩開哥哥,自己一個人悄悄地去白綾洲。


    過了綾江大橋,羨弟想起可以先去找鄭常名打聽些消息,於是先繞到了派出所。幸運的是,鄭常名剛好在派出所裏。


    “咦,cindy,又來白綾洲玩啦?”鄭常名正在整理一些文件,看到羨弟很和善地問了一句,不過他今天的笑容沒有平日那麽燦爛。


    “是呀,名哥,我想起上次那位鳳英阿姨,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呢?事情都解決了吧?”


    鄭常名輕歎了一聲,搖頭說:“不知道算不算解決了,她已經跟大楠回家了。”


    “啊?為什麽?她這麽辛苦才逃出來,怎麽又回去了?她不怕大楠再打她嗎?”


    “大楠得了末期肝癌,就是打,也打不了多少日子了。保長一直讓他戒酒,他就是不聽,還越喝越凶,最終還是害人害己啊!”


    羨弟愣住了,其實大楠和鳳英對她來說都隻不過是陌生人,但是這個消息還是讓她感覺很突然,很不安。她認為鄭常名也正在為這事不開心,想安慰一下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鄭常名還在收拾文件,忽然想起一件事,對羨弟說:“你喜歡仙人球嗎?我這兒有一盆,送給你好嗎?”說著,他從一個文件櫃上麵拿起一個小小的花盆,裏麵種著一株仙人掌,仙人掌頭上頂著一個紅紅的、肉嘟嘟卻長滿刺的球。


    鄭常名笑著說:“本來這仙人球留在這裏也可以的,不過剛好你來了,我覺得它很像你,所以想送給你。你樂意幫我照顧它嗎?”


    “當然。”羨弟點頭,伸手接過盆栽,“可是,你為什麽不要它?”


    “我被選中加入聯合國維和部隊,準備派去海地執行任務,不能帶它去。這是安喬送給我的,我想你一定會喜歡吧。”


    “嗯嗯嗯。”羨弟連連點頭,“可是,你去海地那麽遠,應該很久不能回來吧?那安喬怎麽辦?”


    “安喬也加入了援非醫療隊,過幾天就出發去非洲了。”


    “真的嗎?怎麽這麽突然?”羨弟大吃一驚,差點失手把盆栽摔地上。


    “其實不突然,隻是之前沒跟你提起。上次迪迪來白綾洲的時候,這事都已經定了。我們跟迪迪談了好多好多,最後迪迪終於想通了,去了美國。而我和安喬也談妥了,我們各自為自己的理想去遠征,也許將來我們沒有機會在一起了,但是我們都不會後悔。”


    “你的意思是你們要分手了嗎?你們不是過幾年都會回來的嗎?”羨弟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怎麽最近大家都要走呢,可能以後想找個人說話也沒有了。


    鄭常名笑道:“當然會回來。我們沒有分手,不過誰能保證以後的事情呢?隻有一件事還比較有把握,就是我回來的時候你應該是個大學生了!”


    羨弟沉默了一陣,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那非洲和海地能不能上網?”


    “不知道。不過如果有機會上網,我一定會找你的,放心。”


    “我們拉鉤吧。”


    鄭常名伸手跟她拉了鉤,摸摸她的頭,又回去整理他的文件了。


    “我不妨礙你工作了,先走了。”羨弟抱著仙人球淒淒慘慘地晃出了派出所,慢慢地向羨藍的小屋走去。


    羨藍正在屋外向路邊張望,看見羨弟,連忙跑了過來。


    “姐姐,你今天怎麽看起來很不開心?發生什麽事啦?”


    “沒有,隻是剛剛聽說我有兩個朋友要出國,很久才會回來,所以有點舍不得。我平時朋友不多,最近都走了,沒走的也是一天到晚忙忙忙的,我想找個人說話都沒了。”


    “沒事,姐姐,你還有我呢!你可以常常來找我玩啊!雖然爸爸不許我到外麵去,但是朋友來家裏玩是可以的。我跟你說,上次你和哥哥來玩的事被爸爸知道了,我又挨了一頓訓。爸爸說不能和陌生人說話,即使見過一次也是陌生人。幸好爸爸那天也見過你們,說你們不是壞人,所以你以後是可以來玩的。”


    羨弟聽著羨藍劈裏啪啦地說著,開始很是感動,後來聽到她爸爸的話又忍不住生氣:她可是羨藍的親姐姐啊,怎麽會是陌生人!


    羨藍拉著羨弟走到火龍果種植場的門口,靠著圍欄望著大路的方向,說:“姐姐我跟你說,我爸爸好奇怪哦,我告訴他我送給你和哥哥一箱車厘子,結果他回頭又買了幾箱回來,我怎麽可能吃得完啊!這邊又沒有冰箱,那車厘子會壞的!他又不讓我帶回學校請同學吃。最後還是雙百想出了辦法,他說書上有做果醬的方法,做好了用玻璃瓶保存,可以很久不壞,所以我就讓他去買瓶子了。等一下他回來,我們一起做車厘子醬好不好?”


    “當然好啊。”


    “可是雙百怎麽這麽久還不回來?該不會買不到吧?”


    “肯定能買到的。沒關係,羨藍,我們先說說話吧。”


    羨藍嘻嘻地笑了:“姐姐,我叫‘羨男’,不是‘羨藍’。我發現你和哥哥總是叫錯我的名字。嘻嘻嘻。”


    雖然名字被叫錯了,可是她一點也沒有生氣,還很天真地說:“你們是不是分不清‘l’和‘n’啊?我聽說好多人有這樣的毛病。我不會這樣,不過我經常分不清‘n’和‘ng’,嗬嗬嗬!”


    “不是,是因為我以前的家裏也是重男輕女的,所以我特別討厭‘男’字。你不覺得‘羨藍’更好聽更有意境嗎?你看這天空,一片蔚藍,是不是很讓人豔羨?”


    羨藍仰頭看著天空,笑著說:“是啊,真漂亮哦!不過看得我有點暈了!”她用手遮住額頭,看著羨弟嘻嘻地笑著。


    “羨藍啊,其實你覺得自己幸不幸福啊?”


    “當然幸福了!”羨藍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爸爸可疼我了!”


    “可是你沒有媽媽,沒有兄弟姐妹,你奶奶估計也不會很疼你,你爸爸把你管得很嚴,你完全沒有自由,這也能算幸福嗎?”


    羨藍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想,還是很肯定地說:“幸福啊!當然,如果有媽媽就更幸福了,如果有個哥哥或者弟弟就簡直完美了!”


    “那有姐姐不好嗎?”


    “有姐姐也很好,但是爸爸喜歡兒子啊!呃,對不起!”羨藍想起羨弟剛才的話,連忙捂住嘴巴,“我很喜歡姐姐啊,你經常來玩,我不就有姐姐了嗎?”


    看著羨藍討好的笑容,羨弟的心情一下子雨過天晴。


    “那你覺得,幸福是什麽呢?”羨弟問。


    羨藍又想了一想,說:“我不知道啊。幸福就是幸福唄!隻要覺得幸福就是幸福啊!”


    是呀,隻要感到幸福,就是幸福啊!半年前她的答案也是這樣的呀。不過自從參加了榮理高中的評選之後,她就開始懷疑起這個簡單的答案。她希望自己和身邊的每一個人都過得幸福,可是對每一個人來說,幸福的定義都不同啊!羨藍的幸福是什麽?到底是留在白綾洲繼續做“小公主”,還是離開那個封建守舊的地方,她能夠幫羨藍決定嗎?


    “姐姐,你在想什麽?你還在想幸福是什麽嗎?要不我們等一下問問雙百?他真的是白綾洲看書最多的人哦!而且他竟然不近視,真是個奇跡啊!”


    正說著,雙百的身影終於在大路那頭出現了,他拎著兩個袋子,氣喘籲籲地朝她們跑來。


    晚上,羨弟抱著一個大箱子回了家。那是她在白綾洲的“戰利品”:一箱新鮮車厘子、兩罐果醬和一盆仙人球。


    不過今天大豐收的似乎不止她一個,因為哥哥拎回來的箱子更大:有一個烤箱外加一堆烘焙工具和材料,拿出來後擺滿了一桌子。


    “哥,你這是要做什麽?”


    “嘿,你之前不是說想要學做蛋糕麽?今天在學校的跳蚤市場看到這個烤箱我就給你買回來了。”


    “那是迪迪還在的時候了。那時候不買,現在買來還有什麽用?我又不會做蛋糕,又沒人陪我學,做出來也沒人吃啊!”


    “怎麽沒人吃?老爸和我還有林宇三個男子漢,你做多少都不夠吃的!雖然你做出來的東西能不能吃還是個問題。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找賣烤箱的美女要了食譜,還配齊了一整套工具,要是你自己學不會的話,我還可以帶你去學。”


    “哦,原來是看見美女了啊,我說你怎麽忽然變得這麽大方呢!話說你們那是什麽大學啊,還能在宿舍裏烤蛋糕?”


    “不是啦,那是學校一間咖啡店的烤箱。因為烤箱太小,不適合咖啡店用,所以淘汰出來的。總之你好好學吧,以後所有人的生日蛋糕都由你負責了,不要讓我們失望哦。”


    羨弟努著嘴把頭一扭,忽然靈光一閃:“對哦,下個月29日是羨藍的生日,我要趕緊學會了,今年羨藍就可以吃到我親手做的生日蛋糕了!”


    她興奮得整個人跳起來,忽然腦袋像炸開了一樣,好像所有神經都在往外翻,她抱著頭“啊”地一聲跌坐在椅子上。


    哥哥被嚇一跳:“阿弟你怎麽樣?怎麽這幾天你總頭疼啊?該不會腦袋裏長了個腫瘤吧?”


    “你的腦袋才長了腫瘤呢!不就偶爾頭疼嗎,這樣來咒我!”


    “咳,我這不是擔心你麽?你的樣子真不像是普通的頭疼。你也許不知道,我媽就是突發腦溢血走的。雖說你不是她生的吧,我看見你這樣子還是會害怕。你還總不當回事!別說了,我趕緊帶你去醫院檢查檢查。”


    “這會兒醫生該下班了吧?”


    “下班了再說,我們先去看看。”


    “好吧。”羨弟一臉痛苦地抬頭,“我想去安喬師姐的醫院。”


    “哇,你也太會坑人了吧,那可是綾江市最貴的醫院啊。不過也好,這腦血管、腦神經之類的真兒戲不得,還是去好一點的醫院檢查才放心。”


    貴族醫院真是貴得有道理,不僅不用排隊,都這個點了還有專家在帶班。檢查很快結束了,並沒發現任何異常,醫生給羨弟開了一星期的藥,說要是沒症狀就不用複診了。羨弟道了謝,就向醫生打聽安喬的情況。


    安喬過幾天就走了,不過今天還在上班。羨弟慶幸著自己還能趕上跟安喬道別,一路飛跑到安喬的辦公室。


    安喬剛做完手術出來,這是她去非洲前負責的最後一個手術。手術非常成功,她正向接手的醫生介紹病人的情況。


    等她忙完了,羨弟才上前一臉委屈地說:“安喬師姐,怎麽你和名哥要走也不想起來跟我說一聲呢?我知道我隻是你們其中一個小粉絲,但我還是很希望你們會想到我。”


    安喬說:“cindy,我以為迪迪會告訴你呢!”


    “迪迪什麽也沒說,她從白綾洲回來,幫我趕了兩天作業,就一聲不響地去了美國!”


    “cindy,對不起。不過你用不著難過,聚散本來就是平常的事,我們會不斷跟舊的朋友分別,又會遇到新的朋友,但是這些舊朋友不會因為分開了就失去了呀!你沒聽過‘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嗎?”


    “可是你們都去了海外啊!”


    安喬忍不住笑了:“‘海內’‘海外’都不要緊,我們又不是去了就不回來。我答應你,回來記得找你好不好?”


    “好,到時候你和名哥結婚,記得請我喝喜酒。”


    “好,如果我回來結婚,一定請你喝喜酒!”


    羨弟又和安喬拉了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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