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一憋口氣,不一會兒放了個屁;“這就是五穀輪回之氣。”


    “啊…………!壞蛋,好臭!放屁就放屁,什麽五穀輪回之氣。說的好聽!”如意小臉漲紅。


    “嗬嗬…………!開個玩笑嘛!別生氣。你剛剛說的意思是,青山寺裏的三個和尚並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豆一繼續問道。


    如意也正色道;“我因為討厭靈氣中的金剛銘文之氣,並未太靠近寺院,所以不曾看到和尚,如果所猜不錯,裏麵不是道法高僧,便是黑蓮幻化妖魔。”


    “其實不管是妖是魔,他們沒有禍害人間,比起靜安寺那些人不知要好多少。如果隻是找個地方靜修,我們又何必打擾。”豆一感慨道。


    “嗯!這個道理我也明白。隻是此處距離靜安寺後山如此近,這些和尚法力高深,沒理由不知道媚靈樹存在。”


    “知道了會怎樣?他們可以駕馭媚靈軍嗎?”


    “不知道,從古至今除去四靈神和天帝,不曾聽說其他鬼怪降伏媚靈珠。”


    “你擔心他們打媚靈珠的主意?”


    “嗯!有了媚靈珠,隨時隨地都可以聚集一支所向披靡的軍隊。擁有媚靈珠的人會擁有媚靈軍統治權,媚靈軍會和擁有媚靈珠的人“意識一體”。”


    “那又怎樣?媚靈樹碎了,媚靈珠飛了。他們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豆一翻過身仰望星空。


    “豆一,你說媚靈珠去了哪裏?”


    “不知道,如果她有靈性,是不會輕易落入心數不正的人手裏。”


    “但願吧!”沉默了一會兒,如意聽到豆一傳來輕輕的鼾聲。她用身體將豆一包裹住,閉上眼睛一邊休息一邊吸收這山間靈氣。


    恍惚中豆一聽到有人叫他;“豆一,孩子,過來娘這裏。來!”


    豆一揉揉眼睛,在黑暗裏有一束光灑在眼前,光中一位婦人半蹲著向豆一張開懷抱;“孩子,快來讓娘看看。”


    豆一仔細看看,發現婦人一身粗布衣衫,容貌酷似再弟。他瞬間明白過來,這是再弟去世的母親。


    豆一沒有多想,欣喜的喊了聲;“娘!”跑過去撲在婦人懷裏。


    婦人喜極而泣;“娘對不起你和姐姐,沒辦法照顧你們,讓你們受苦了。”說完緊緊擁住豆一。


    豆一撫摸著婦人的背安慰道;“娘放心,豆一會照顧好爹和姐姐,等豆一回去,把他倆帶來見娘。”


    “嗯嗯!真是娘的好兒子。”她鬆開豆一,為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孩子,你害怕娘嗎?”


    “不怕,我喜歡娘。”豆一脫口而出。


    婦人扭過頭,掩麵而哭;“是娘不好,早早便離開人世,沒能為我兒做一身衣服。”


    “娘,你別哭!姐姐代替您給我做了衣服了,隻是我不舍得穿。”


    婦人抹了把淚水道;“穿吧孩子,不要不舍得,娘看的出,我兒是有本事的人,你爹和姐姐往後有福可享了。”


    豆一為婦人擦去眼淚;“娘,你那麽想爹和姐姐,為什麽不去看他們?”


    婦人歎口氣;“娘何曾不想,隻是無論娘怎麽做,他們始終看不到我。自你爹搬離青山,娘才發現自己無法離開這裏。時間久了,吸收這山裏靈氣,娘的魂魄才漸漸有了氣力。今日受我兒香火,這才冒險托夢來見你。”


    “娘,我們是在夢裏嗎?我怎麽覺得和真的似的?為什麽我能看到娘的鬼魂,卻看不到別人的?”


    婦人憐愛道;“我兒憑地聰明。娘其實在去世後有未了心願,飄去了青山寺,寺裏佛像擊散了娘的魂魄。因我生前常帶你姐姐前去燒香,寺裏法師可憐為娘,用金剛梵音咒重鑄我的魂魄。法師抱歉說魂魄雖保住,卻無法再去投胎,隻能在這山中吸收靈氣,等待一個因果。”


    “因果?這青山寺老和尚果然不簡單。”豆一喃喃自語。


    “其實娘不得已托夢與你,是有事情告訴我兒。”


    “什麽事啊娘?”


    “走,娘帶你去個地方。”


    母親帶他在黑暗中走了一段時間,豆一四處看了看,隻能看到樹和山的輪廓籠罩在黑暗中,腳下是崎嶇不平的山路,走起來卻如履平地,不會覺得磕絆難行。


    豆一很奇怪籠罩婦人的那束光;“娘,為什麽有束光照著我們?”


    “我兒莫怕,那是你在墳前為娘點的燭光。本來你姐姐和你爹也常來燒些香燭,奈何日子窮苦,燭火很快便會燃盡。燭火燒盡娘就不能在看到他們。”


    “娘,咱快回去看蠟燭快燒沒了嗎!我再多點幾隻。”


    “不妨事,我兒買的蠟燭沒有風雨的情況下能燃好幾天。本來娘不想出來見你,怕嚇到你,可有了燭火引路娘不想錯過這個與你相見的機會。你不會怪娘吧?”


    豆一抓住她的手;“不會,豆一能見到您真的很幸福。”


    “嗬嗬………!娘的手涼嗎?”


    “嗯!有些涼。等豆一回去,給您墳前建個小屋,點上長明燈,這樣娘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還暖和。對了娘為什麽爹和姐姐看不到您?”


    “娘也不知道為何不能托夢與他們,也試過許多次,不管怎樣都進去不了他們的夢境。娘也曾試過進入他人夢境,卻也是徒勞。或許這就是陰陽永隔吧!”


    “為什麽我可以?娘是怎麽做到的”


    “其實為娘也不知可以進入你的夢中。隻是想試一下,沒想到竟真的可以。你可知道娘有多開心,想來定是我們母子一心感動上天,才有機會讓我們母子相見。”


    豆一發現母親正帶著他走在懸崖峭壁上,之前他一點都沒感覺到也沒發現。


    “好神奇,我們竟然在懸崖上走路,還掉不下去,嘿嘿嘿嘿!”豆一掙脫母親握著的手,像個真正的孩子,在懸崖峭壁上跑來跑去,還不時翻個跟頭。


    母親憐愛的看著他,眼神中有幸福也有悲傷。豆一瘋夠了跑回來又握住母親的手,歪頭問道;“娘,是不是我也可以在水麵上走,不沉下去?”


    “嗬嗬……!當然,魂魄是很輕的,除去不能飛,其他應該都可以。”


    母親握住他的手繼續向懸崖上麵走去。走了大概一裏路,這刀劈斧砍似的懸崖上竟然出現一個洞。洞口不大,也就是剛好彎著腰進去一個大人。


    豆一現在充分發揮了自己身材矮小的優勢,直著身子向洞裏走去,還不時踮起腳去摸摸洞頂。


    借著母親頭頂的光束,他發現這條矮小的洞顯然是人工開鑿出來。唯一不明白的是有誰會在懸崖絕壁鑿一條山洞出來,問題是怎麽上來的?


    前行不久,山洞豁然開朗,眼前景象讓豆一感覺震撼。整個山洞被人工開鑿成宮殿模樣,一條寬闊的平整的青石路直通大殿門前,門口兩個巨大石獅子威武莊嚴,奇怪的是青石路中間還有四尊巨大石像,呈一字排開,麵向殿外。石像一副盔甲裝扮,手中握著奇形怪狀兵器,個個麵目猙獰。宮殿門上雕梁畫棟,牆壁祥雲飛鶴,配上永不熄滅的長明燈,讓整個建築倍感詭異,感覺空氣壓抑毛骨悚然。


    “娘,這裏不會是什麽人的墓地吧?”


    “娘也不知道,隻是有一天發現這個洞,出於好奇便進來查看。這裏每個房間娘都進去過,既沒有棺槨,也未有死人。”


    豆一點點頭沒有說話,他看到自己所處的位置是宮殿正門上方,從腳下看去,離地麵少說幾十米。而且石壁上異常光滑,不像是開鑿過。


    “跟娘來。”母親牽著豆一向下走去。


    走到洞底豆一盤算了下時間,差不多用了十幾分鍾。回頭望向石壁發現石壁上有兩扇巨型石門,僅石門縫隙自己胳膊都可以輕鬆伸進去。


    他靠近石門向縫隙裏望去,黑乎乎一片,既沒有亮光也感覺不到空氣流動,伸出胳膊向裏摸了下,也沒有摸到另一邊。


    “快隨娘來。”母親在不遠處向他招手。


    “哎!”豆一歡快的應了聲,跑過去牽住母親的手。


    母親帶他進入宮殿,很快他就發覺不對勁,感覺空氣中異常擁擠。像很多人擠在一起,伸手摸一下卻什麽也沒有。


    “娘,我覺得這裏好擠。”


    母親聽到他的話一愣,繼而蹲下身子抓住豆一雙臂緊張道;“我兒可是覺得胸口悶,手腳使不上力氣?”


    豆一感覺了一下確實如此;“嗯!還有些困。”


    “快回去。”母親拉著豆一向回跑。幾次險些將豆一拽倒。


    “娘,怎麽了?為什麽那麽著急?”豆一急問。


    “有人動你的身子,我們需快些回去。”


    豆一心想不好,不是又有殺手來了吧!轉念又一想不對啊?如意在,有殺手也不是她對手啊!更何況還有關瑤她們在。


    “娘,有人動我身子我醒過來不就好了嗎?為何還要急著回去?”


    母親邊快速前行邊說;“孩子,是娘不好,將你的魂魄從身體裏喚了出來。魂魄太重無法被一下喚回軀體。如果有人破壞了你的身子,你永遠也回不去了。”


    “那我現在是鬼嗎?”


    “娘不會讓你有事!絕對不會!”


    她抱起豆一,拚命向回跑去。豆一發現母親身形忽隱忽現,照在她頭頂那束光也變淡許多;“娘,我看不清楚你。”


    母親低頭看一眼自己的手;“不礙事,想必外麵的風快要吹熄蠟燭了,我們盡快回去。以免有人傷了你。”


    等他們回到家,豆一才發現關瑤正緊緊抱著他的身子哭的稀裏嘩啦,自己的臉被埋在關瑤胸前。豆一心想怪不得自己總覺得擠還憋氣。


    母親看到這一幕總算放下心來,蹲下身子撫摸著豆一的臉龐;“孩子快回身子裏去吧!莫要時間久了出什麽問題就不好了。”她偏過頭流著淚難過道;“娘帶你去的地方我兒可還記得?”


    豆一看著她點點頭。


    “那正殿祭台上擺滿了金磚,有了那些金磚,我兒和你爹你姐姐這輩子都不必再過苦日子。隻是為娘不能陪伴你們了。”母親說完抱住豆一哭起來。


    豆一趕忙安慰她;“娘,不是一直都在嗎?以後我想辦法讓你和爹還有姐姐見麵就是。”


    母親眼睛一亮,繼而又暗淡下來;“孩子,你我陰陽相隔,娘不能總見你,對你身子不好。”


    “我身體好著呢!娘不必擔心。我明天就在娘墳上搭個小屋,點許多蠟燭。”豆一回頭看向母親墳前,隻見兩隻蠟燭已經吹熄了一隻,另一隻也即將被風吹滅。“娘我怎麽沒覺到有風?”


    “魂魄感覺不到時辰與世間,快回去吧!娘改天再來見你。好好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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