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豆一才起床,小梅慌忙來到床邊道;“少爺醒了,奴婢這就去給您拿飯!”


    “小梅姐,等等,姐姐呢?”豆一叫住她問道。


    “回少爺,夫人叫去二位小姐為少爺選布料做衣服。小梅伺候少爺穿衣。”小梅拿過豆一的衣服為他穿上!


    “不用準備飯了,我去找爹。”豆一不等小梅答話已經跑出房間。


    小梅趕忙追上去跟在豆一後麵。來到書房,林父正在寫信,豆一喊道;“爹!”


    “我兒來的正好,爹正寫信與你楊叔,提醒他小心。”林父放下手中毛筆,抱起豆一放在腿上。


    “爹我有話對您說。”豆一看著林父眼睛說道。


    “哦?說來聽聽?”林父饒有興趣的看著豆一。


    “小梅姐,我要吃點心!”豆一把小梅支開。


    “是少爺。”小梅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爹,接下來我要說的話都是豆一親耳聽到的,您別問我在哪裏聽來。我說的全是真的?您要相信我!”豆一鄭重其事對林父說道。


    林父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覺得好笑,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爹信你就是,何必弄的如此嚴肅!”


    豆一搖著林父胳膊,著急道;“都說了您要相信我,為什麽還笑我?”


    林父止住笑聲道;“好好,我認真聽你說便是!”


    豆一也不羅嗦,將昨夜在花船上的情形,和她們所說的話原原本本敘述給林父。林老爺越聽越是心驚,繼而大怒拍案而起;“亂臣賊子,真當我林軒是牛羊任人宰割嗎?定要將爾等連根拔起,以消我心頭之恨!”


    林父激動而鄭重對豆一道;“兒啊!你必定是上天派來搭救我林家老小的救星。先是救出我女兒,後又發現如此天大秘密。如果此次未能提前知道,怕是日後這世上再無我林家!我林軒與你跪下了,感謝你救我一家老小。”林父越想越怕,越想越激動,竟向豆一跪下!


    豆一嚇一跳,使出吃奶的力氣把林父拉起;“爹,你做什麽,這是我家,您是我爹,我保護自己的家不是天經地義嗎?”


    “兒啊!林家如能度過此劫,這偌大家產爹便全數贈與你!”林父老淚縱橫,心下卻是感激涕零!


    豆一拿袖子為林父擦去淚水;“爹說傻話,我要這家產做什麽,銀窖裏隨便一箱都能壓死我。再說您給了我我也管不了啊!我有爹娘還有姐姐疼我就知足了。以後不許再說這傻話!”豆一調皮的扯扯林父的胡子。


    “好好,爹不說了,等我百年之後這家產一樣是我兒的!爹需拚命保護它周全!”林父重坐到書桌旁,將剛剛寫的信燒掉!又重新奮筆疾書寫起來!


    豆一不再打擾,悄悄跑到門外,汗啊!心想;“這老頭還真是性情中人!”


    “少爺,您愛吃的點心!”小梅拿來點心看到豆一站在門外說道。


    豆一拉著她來到回廊坐下,小梅拿糯米桂花糕放進豆一嘴裏。豆一看她眼睛紅紅像是哭過;“姐姐哭了?”


    小梅慌忙轉過頭道;“奴婢不曾哭,是沙子吹進眼睛了!”


    “騙人,就是哭過了!是有人欺負你嗎?走,帶我去找他。看我怎麽收拾他!”豆一站起身拉著小梅就要走!


    小梅慌忙跪在地上哽咽道;“少爺,少爺,您別生氣,是奴婢不好,並不曾有人欺負於我。”


    豆一拉起她奇怪道;“沒人欺負你,你為什麽哭?難道是家裏有事?”


    “沒有沒有,少爺不必擔心。少爺還不曾吃早飯,這糯米桂花糕是奴婢讓廚房新做的,還熱著,涼了就不好了,您快吃。”小梅神色慌亂道。


    豆一看她臉色知道肯定是她家裏有事,他推開小梅遞過的糕點問道;“姐姐家住何處?家裏還有何人?”


    “城外白泥坡,家裏隻有父母二人。”小梅低著頭喃喃道。


    “你去給我包些糕點來吧!多包些!”豆一吩咐道。


    小梅如蒙大赦,點頭應是轉身離去!


    豆一跑去找到管家;“常叔,我要銀子。”


    管家忙拿了五百兩銀票給他,豆一汗啊!說道;“給我一百兩碎銀就好!這個我不會用。”


    管家也不多問,拿來一百兩碎銀交給豆一;“少爺您要的碎銀。”


    豆一接過銀子說道;“回頭我會和爹說的!”


    “少爺用錢來取便是,老爺吩咐過了,不管少爺要多少都給,就是搬空銀窖也不許小老兒過問!”管家恭敬回道!


    豆一眉毛一揚,朝管家擠了擠眼睛;“搬空銀窖還不累死我。再說了,我有那麽敗家嗎?”


    “小老兒相信少爺!”


    “得得,您啊歇著吧!我走了。”豆一說完把銀子揣懷裏,跑出去!


    管家忙喊道;“少爺慢些,莫要摔倒了!”


    “知道了。”豆一已經跑遠!


    來到回廊小梅包好兩大包點心等在那裏,豆一說道;“走,陪我出去逛逛。”說完就走,小梅提了糕點在後麵跟著!


    來到門口,成福成安慌忙跑過來彎腰道;“少爺要出門嗎?小的這就去準備馬車!”


    豆一看看小梅擺擺手道;“算了,我就是在附近轉轉,有小梅姐陪我就行,你們去忙吧!”


    “是少爺!”他們趕忙退下!


    一直走到城外,小梅實在忍不住小聲問道;“少爺,都出城了。我們去哪?”


    “白泥坡”豆一頭也不回!


    小梅噗通跪倒在地哭道;“少爺,咱回去吧!小梅求您了。”


    豆一來到她身邊,用袖子擦去她的眼淚道;“傻瓜,少爺問你,如果我受傷難過了你會心疼嗎?”


    “會,可是……”


    “不用可是,一樣,你每天照顧我飲食起居,你受傷難過我也會心疼。今天即便你不帶我去,我打聽著也能找到!”豆一拉起小梅,自顧自向前走去!


    小梅緊趕幾步追上豆一。不久,來到一片樹林,穿過樹林是一道河堤,河堤下幾間茅草屋,屋外土牆破敗不堪!豆一問道;“這是你家?”


    小梅低下頭兩顆豆大的淚滴在地上!


    “你既然伺候我姐,還是一等家丁,月錢不低,為何家中如此破敗?”豆一不解問道。


    小梅哽咽道;“父親生了病,常年吃藥,錢都拿去看病買藥。”


    “那你為什麽不向小姐要?”


    “因為給父親治病,小姐已經給過我許多銀子,我也向府裏借了許多!這輩子小梅都還不起這些銀子!”小梅傷心的哭起來!


    豆一歎口氣道;“你多久回來一次?”


    “三五天!”


    豆一點點頭走進院子,小梅忙跑進院子衝屋裏喊道;“娘,娘我們少爺來了!”


    聽到喊聲,一老婦人從屋內走出,看到豆一愣了愣問道;“梅兒,這是?”


    “娘,這是我們家少爺!”


    老婦人一驚,慌忙向豆一跪下;“老婦給少爺請安。”


    豆一忙上前扶起;“伯母這不是折煞小兒嗎!快請起。”豆一看這婦人麵黃肌瘦,雙眼無神,身上衣服雖破卻是幹淨!


    小梅和母親把豆一讓進屋,豆一真正見識到什麽是家徒四壁,屋裏隻有一張破木桌,一把破椅子,再無其它!他走進裏屋,炕上躺著一老者,已是麵無人色,閉著眼睛,嘴巴一開一合呼吸艱難!豆一眼眶漸紅。


    這時小梅母親端來一碗白水道;“少爺,天熱,喝碗水吧!”


    小梅趕忙接過碗急道;“娘,這水少爺怎喝得?”


    “小梅,拿來我喝!”豆一似乎生氣道,甚至沒有喊姐姐。


    小梅紅著臉顫抖著將那碗白水遞給豆一,就好像那是碗毒藥!


    豆一接過碗一飲而盡。看了看碗,顯然是精心刷過,上麵盡是缺口!豆一道;“謝謝伯母款待,這水真甜!”說完把碗遞回。


    小梅母親眼神忽然一亮盡是喜悅,雙手接過碗沒說什麽!轉身出去!豆一在她轉身那刻,分明看到兩滴淚水落在地上!


    “伯父一直如此嗎?”豆一看著小梅問。


    “隻是近幾日才如此,原來雖然每日喝藥卻還能行動自如!”小梅說著便哭起來。


    豆一看著老人心裏知道,他已然油盡燈枯,不久於人世!他來到外屋,把小梅手裏的點心接過來,放桌上!


    “少爺。”小梅哽咽喊道。


    “無須多言。”豆一走到院子裏,小梅和母親跟了出來!豆一拿出那一百兩銀子交到小梅母親手裏道;“伯母,你家水真甜,下次我還來喝!”


    小梅和母親登時痛哭流涕跪在豆一麵前;“少爺您就是活菩薩,老婦人給您磕頭了。”她拉過小梅說道;“梅兒啊!你今後就是少爺的人了,少爺讓你死,你都不可猶豫!”小梅母親道。


    “女兒知道。”小梅哭道。


    豆一看她說話決絕,不好在說什麽!扶起二人,對小梅說道;“這幾日你就留在家裏吧!我會和姐姐說的!等你父親好些了,快些回來!”豆一心裏明白,他父親撐不過幾日了!


    小梅要送豆一回家,豆一沒讓她送,騙她說成安成福在前麵等他。


    他走出很遠了,小梅喃喃說道;“少爺,等著小梅,小梅回去伺候您一輩子!”


    豆一走著突然覺得有人跟著他,回頭一看如意紅著兩隻眼睛看著他。豆一笑著問;“你怎麽在啊?沒找地方去涼快?”


    如意沒有回答反問;“累了吧!到我背上來。”


    豆一爬到如意背上,如意飛的高高的!在地上看去就像一隻小鳥!豆一問她;“你跟著我是嗎?為什麽我沒看到你?”


    “我可以幻化為霧氣讓身體透明!”如意自豪說道。


    “那我洗澡不是都被你看光了。”豆一委屈道。


    “誰看你洗澡。又不是沒看過!”如意淡淡道。


    “如意你怎麽了?不開心嗎?”豆一在她身上一陣亂撓。


    如意咯咯嬌笑繼而又歎口氣道;“我從不曾見過你這樣的孩子,身體像顆豆子,裏麵卻住著許多人,有俠士,有善人,有君子,有公子少爺,有孝順的兒子,還有毛手毛腳專門欺負女孩的壞人。隻是這些我都喜歡。”如意愣了愣神又問道;“豆一?你娶我好不好?”


    豆一不假思索回道;“好啊!生一群飄來飄去的雲寶寶!多可愛!”


    如意臉上紅雲羞澀道;“怕是生些豆子吧!滾的滿地都是。”說完咯咯笑了起來。


    “不管你生什麽,我都喜歡。”豆一抱住如意。


    如意用身體把豆一包裹起來,隻露出頭部,她的身體開始變的七彩斑斕。豆一知道她這是開心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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