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我進院子的時候,確實聞到了一股惡臭味,剛開始還以為是張玉蘭給大勇倒了屎尿,這都好一會兒了,味道怎麽還這麽大。”


    “yue~”


    夏婉婉不說還好,一說大家的嗅覺好像都敏感了不少。


    “嘔~”


    一股惡心感襲來。


    大夥yue的yue。


    嘔的嘔。


    瞬間嚇退好幾個村民,恨不得立馬逃離這個院子。


    “沒有人願意跟我進去看嗎?還有程大哥現在需要沐浴,換上幹淨的衣服,希望熱心的村民能來幾個幫忙。”


    夏婉婉見大家不為所動,回頭再次表示現在需要大家的幫助。


    她這番說辭,又嚇退幾個村民。


    “沒有人願意幫忙?”


    夏婉婉見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忙,心裏有些心酸失望。


    亂世需要軍人保衛祖國,殺敵奮勇。


    傷殘後,卻無人問津,人人都可欺負。


    這,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我來。”


    忽然,同村的徐大爺,第一個衝出來。


    “我也來。”


    張翠花也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有了第一個站出來,就有第二個。


    很快,雷老伯也站出來,“還有我。”


    夏婉婉見到有人站出來,心裏忽然暖了幾分,隨即看向站出來女性,說,“這位大姐!謝謝你的好意,程大哥目前是需要洗漱換貼身衣物的那種,你有點不太適合。”


    張翠花愣了片刻,隨即笑道:“沒事,不是還可以去燒水嗎,我回家去給大勇燒些洗澡水去。”


    “那行,程大哥的洗澡水,就麻煩你了。”


    夏婉婉微笑的點了點頭,說完帶著雷老伯和徐大爺朝內屋走去。


    “不行,你們不能進去。”


    張玉蘭眼看事情敗露,連忙走到門邊,張開雙臂,攔著他們不準進去。


    “玉蘭!你這是作甚?難道夏婉婉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虐待了大勇?”


    很多人原本還對夏婉婉說的話半信半疑,結果她這番操作,瞬間讓大家怒了。


    “沒有,大勇是我的小叔子,我們是一家人,怎麽可能虐待他。”


    張玉蘭笑嘻嘻的解釋。


    可那雙顫抖的手,卻出賣了她。


    “你攔著我們做什麽?”


    夏婉婉搞笑的看向她,尾音拉得老長的哦了一聲。


    “我知道了,你是心虛了,不讓村民們見程大哥,就是害怕大家發現你虐待他的事情吧?”


    “你胡說,我沒有。”


    張玉蘭搖頭否認,在心裏恨死夏婉婉了。


    “你要是沒虐待程大哥!又豈會怕我們進去查看?你就是心虛了,所以才會阻止我帶人進去。”


    夏婉婉一手將她推到門邊站著,隨即帶著兩人繼續往裏屋走。


    “嘔 ~”


    跟著她進來的兩人,還沒走進裏屋,就被裏麵的味道給熏嘔了。


    “這也太臭了。”


    “老天,真的難以想象,大勇和他娘,竟然會被張玉蘭照顧成這個樣子。”


    雷老伯捂著口鼻,震驚憤怒的說道。


    “程大哥和他娘?”


    夏婉婉並不知道程大勇家裏的情況,唯一的消息,就是他是顧懷瑾的恩人,以及家庭地址。


    聽雷老伯的口氣,似乎程大哥的娘也需要人照顧。


    想到這裏,她疑惑看向雷老伯,語氣肯定的問道:“程大哥他娘也需要人照顧嗎?”


    “當然需要人照顧了。”


    雷老伯說起這事,直搖頭。


    “他娘又是什麽情況?”


    夏婉婉進院子時,就沒看到家裏的其他人,除了程大勇就是張玉蘭了。


    就連他大哥,也就是張玉蘭的夫君,也不曾出現過。


    程大勇的娘,一樣不曾出現。


    若是在家裏,外麵這麽大的動靜,人早就出來了。


    “大勇他娘也是個可憐人啊!”


    徐大爺提起陳大勇的娘,也難過得直搖頭,沉聲道:“大勇他爹十年前死在戰場上,他娘太過傷心,一夜之間哭瞎了雙眼。結果前幾年,耳朵又突然聽不見了,現在就是個聽不見看不見的人。”


    說到這裏,徐大爺嗓音都哽咽了起來,難過的繼續說道:“大勇癱瘓的事情,她並不知情。反正瞎了看不見,耳朵聾了也聽不見,原本就很可憐了,所以大家就打算把這件事情隱瞞下來。畢竟告訴她也無濟於事,一會兒你要是看到大勇她娘,千萬不要跟她說起這事。”


    “好,我知道了。”


    夏婉婉聽完後,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過。


    一家人的頂梁柱,都折在了戰場上。


    夫君死了,兒子癱了,自己的眼睛瞎不說,連耳朵也聾了。


    “大勇他哥呢?去哪兒了?”


    夏婉婉疑惑的問著陳大勇哥哥的消息。


    但凡他大哥在乎這個家一點,也不會讓媳婦如此對待自己的親弟弟。


    “前段時間招兵,他大哥也去參軍了,結果剛走幾天,大勇就被人抬著回來,於是家裏就他兩母子和張玉蘭。”


    徐大爺說到這裏,想到可憐的一家人,眼眶瞬間濕潤了起來。


    還有就是。


    村裏但凡強壯一點的男人,都去參軍了。


    也不知道這個仗,什麽時候才能打完。


    百姓什麽時候,才能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


    “……”


    夏婉婉聽完後,閉上雙眸,沉默了片刻。


    剛才進屋的時候,她隻想著把恩人抱到床上去,壓根沒想過家裏還有人。


    現在仔細感知了下,才發現程大勇住的房間裏,還有個臥室。隻是裏屋太黑,她剛來這裏沒注意,就沒發現裏麵還有個人在躺著睡覺。


    “這個天殺的張玉蘭,她到底是怎麽照顧人的,怎麽這麽臭啊,嘔 ~”


    “嘔~”


    雷老伯掀開陳大勇的被褥,那撲鼻而來的屎尿氣味,頓時讓人能yue上三天三夜,熏得他直接把午飯都吐了出來。


    “雷老伯,徐大爺,麻煩你們在幫程大哥檢查一下身體,我嚴重懷疑張玉蘭虐待了他。”


    夏婉婉是個醫生,抱程大勇回床上時,順便探測了下他的脈搏,發現身體比想象中更加虛弱。


    加上剛來這裏時,聽到張玉蘭說的那些話,她敢肯定程大勇就是被虐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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